林一凡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又一起普通的古神教會案件。

但吳湘南的分析和安卿魚的屍檢報告讓他意識到事情遠比表面複雜。

他眯起眼睛，笑容出現在臉上："既然這樣，不如直接問問當事人。"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的身影驟然虛化，眨眼間便消失在原地。

地獄訓練場內，數十隻惡魔正在老韓的皮鞭下操練。

而酒吧老闆此刻正鼻青臉腫地扮演著人肉沙包的角色。

"動作太慢了！"老韓一鞭子抽在酒吧老闆屁股上，火星四濺，"就這水平也配給魔王大人當沙包嗎？"

林一凡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訓練場中央，所有惡魔瞬間單膝跪地。

酒吧老闆先是一愣，隨即像見到救世主般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抱住林一凡的大腿就開始嚎啕大哭。

"大人！大人您終於來了！"他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指著自己青紫交加的胳膊，"這群惡魔根本不是訓練，他們是在拿我玩真人版打地鼠啊！"

林一凡擺擺手，蹲下身與酒吧老闆平視："現在想說了？告訴我貝爾·克蘭德的完整計劃，我可以考慮給你換個崗位。"

酒吧老闆並不知道地域與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

他在地獄已經待了將近快十天，他就不清楚為什麼還要問他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難道你還要查什麼細節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所以索性說了也沒有什麼影響。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判斷出來的。

酒吧老闆看著惡魔們滴著岩漿的獠牙，渾身一哆嗦要交代的完完全全："我說！我全說！"

酒吧老闆神經質地左右張望，乾裂的嘴唇顫抖著："飛機！是古神教會的人出的主意，他們讓貨運飛機墜毀······"

他猛地抓住林一凡的褲腳，"整架飛機上都是活的祭品！是古神教會的信徒們在墜機點還準備了祭品，這些與我無關。"

"轟！"

林一凡周身的空氣突然爆開一圈暗紅色氣浪，訓練場的地面"咔嚓"裂開蛛網般的縫隙。

老韓和惡魔們齊刷刷後退三步。

"好得很······"林一凡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最深處擠出來的，瞳孔裡跳動著猩紅的光芒，"拿三百多條人命當煙花放？"

他一把揪起酒吧老闆的衣領，惡魔紋路在手臂上瘋狂蔓延，"告訴我航班號，現在，立刻！"

酒吧老闆被拎得雙腳離地，褲管下面淅淅瀝瀝滴下不明液體："大人您攔不住的，他們用傀儡術控制了飛行員，飛機現在根本就是具飛行的屍體啊！"

話音未落，人已經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只留下殺氣騰騰的餘音在硫磺味的風中飄蕩。

"隊長，飛機是飛機！"林一凡的身影"唰"地從地獄迴歸現實，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完全無視了眾人驚愕的目光。

"什麼飛機？"陳牧野皺眉，"滄南機場早就被我們封鎖了，所有航班停運，哪來的飛機？"

"不是民航客機！"林一凡咬牙切齒，"是貨運飛機！古神教會的人早就準備好了，飛機上全是活祭品！"

"等等，你剛才去地獄了？"紅纓瞪大眼睛，"你去找那個酒吧老闆了？"

"對！"林一凡冷笑，"那傢伙嘴硬得很，在地獄被老韓調教了這麼久，剛才終於鬆口了。"

"所以，酒吧老闆全招了？"吳湘南推了推眼鏡，冷靜問道。

"招了。"林一凡臉色更難看，"他剛說了飛機墜毀點還準備了祭品。"

"所以現在怎麼辦？"溫祈墨撓頭，"我們總不能去攔截一架根本不知道在哪的飛機吧？"

"......"

耳麥中陷入短暫的沉默，所有人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後勤組已經攔截了七八波被操控的市民，"紅纓盯著戰術平板實時彙報，"都是往後巷移動的活祭品。"

她煩躁地抓了抓馬尾辮，"這群瘋子到底控制了多少人？"

"安卿魚呢？"林七夜突然開口，"他那裡有什麼訊息嗎？"

林一凡剛掏出手機，螢幕就自動亮起，來電顯示"盜屍狂魔"四個大字正在瘋狂跳動。

"喂？你那邊——"

"北區3號廢棄倉庫有古怪，"安卿魚的聲音混著窸窸窣窣的啃噬聲，背景音裡還有液體滴落的迴響。

"我放出去的三批偵查鼠全部失聯，最後傳回的影像顯示······"他突然停頓，聽筒裡傳來鋼筆快速書寫的沙沙聲。

所有人不約而同屏住呼吸。

"見鬼！"安卿魚突然提高音量，伴隨著玻璃器皿打碎的脆響，"他們用公路當跑道！有架改裝過的運輸機剛剛強行起飛！"

戰術平板上的衛星圖突然重新整理，只見代表飛機的紅點正以詭異的角度爬升，飛行軌跡赫然是朝著這裡來的路線！

"貨運飛機？該不會裝滿了c4炸藥吧？"溫祈墨拿著望遠鏡向北邊天空找去。

他那句無心之言，卻像一盆冰水澆在所有人頭上。

如果飛機真在他們面前爆炸，那爆炸範圍甚至可能波及到他們自己！

陳牧野臉色驟變，立刻抓起通訊器吼道："後勤組！立刻撤離！重複，立刻撤離！"

通訊器那頭傳來嘈雜的回應："隊長，還有近百名被控制的平民沒疏散完！他們行動遲緩，根本······"

"別管了！執行命令！"

飛機的轟鳴聲已經清晰可聞，如同死神的低語，越來越近。

眾人抬頭望去，那架貨運飛機正以詭異的角度俯衝而下，機翼上的閃爍的訊號燈是那麼詭異，彷彿一隻撲向獵物的巨獸。

時間已經來到了3:33。

"完蛋......"溫祈墨嚥了口唾沫，"這爆炸怕是躲不掉了。"

陳牧野猛地轉頭："溫祈墨！看清那架飛機的編號了嗎？"

溫祈墨眯起眼睛，他瞬間捕捉到機尾的編號。

"很好。"陳牧野冷笑一聲，突然從懷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羊皮卷軸，卷軸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古老的咒文，邊緣還泛著淡淡的金光。

卷軸展開的一剎那......

飛機......消失了？

"......"

所有人都呆住了。

幾秒後，天空恢復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溫祈墨張了張嘴："......隊長，飛機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