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他彷彿已經看見安卿魚蹲在某具屍體旁邊，一邊解剖一邊接電話的模樣。

"喂？"電話那頭傳來沙沙的書寫聲，"如果是問另外潛伏者的位置，他們現在分別在城西廢車場、東邊老碼頭3號倉庫，還有······"

林一凡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等等！你怎麼知道我要問這個？"

"很簡單啊。"安卿魚的聲音帶著笑意，"你們抓到的那三個是誘餌，真正的殺手當然要分散佈置。"

林一凡記下詳細地址，電話突然結束通話，留下林一凡站在走廊裡，後頸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安卿魚這傢伙簡直比街頭算命的神棍還邪門。

"隊長，新鮮出爐的'盜屍者特供情報'。"

林一凡把手機往會議桌上一滑，三處新座標和"貝爾·克蘭德"這個名字在螢幕上幽幽發光，"附贈一份屍檢報告，包郵哦親。"

吳湘南接過手機，眉頭越皺越緊。

當他看到3:33這個時間點時，手指突然一顫："所有線索都對上了。這不是普通襲擊，是場精心設計的獻祭儀式，最後一場就在明天早上的3:33。"

會議室瞬間安靜得能聽見紅纓咽口水的聲音。

陳牧野手裡的打火機"咔嗒"一聲，火苗在他陰沉的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

"最新訊息。"陳牧野把平板往桌上一扔，螢幕上顯示著新增的爆炸物攜帶者資訊，"和安卿魚給的名單完全吻合。"

林七夜突然站起身，暗紅色的斗篷在身後劃出凌厲的弧度。

他抓起馬克筆在地圖上連點幾下，筆尖與圖紙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不對勁。"林七夜的聲音像淬了冰，"這些地點太刻意了，簡直像在······"

"像在遛狗是吧？"林一凡接話道，順手按住想偷吃地圖的黑妞，"把我們的警衛力量當警犬似的往外城區引。"

吳湘南突然抓過紅筆，在已有標記間飛速連線。

鮮紅的五芒星在地圖上猙獰浮現，而中心點······

"臥槽！"溫祈墨的椒鹽花生撒了一地，"這不就在我們事務所後巷嗎？直線距離不超過五百米！"

紅纓一個激靈跳起來，馬尾辮差點甩到陳牧野臉上："所以這幫瘋子一直在我們眼皮底下畫魔法陣？！"

"燈下黑。"林七夜冷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沒遇到某個愛偷屍體的情報販子的話。"

黑妞突然頭猛地轉向窗外。

幾乎同時，遠處傳來沉悶的鐘聲——凌晨十二點整。

陳牧野掐滅菸頭，火星在黑暗中劃出猩紅的弧線："行了，既然人家都送貨上門了......"

他拉開武器櫃，各式冷兵器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咱們就去給這位貝爾·克蘭德先生，送個午夜驚喜。"

冷軒已經利落地給狙擊槍上膛，突然扭頭問："話說......安卿魚給的座標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吳湘南正在給手槍填裝特製子彈，聞言頭也不抬："早安排後勤支援組去排查了。"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順便給那位粉發隊長髮了訊息——就說發現疑似古神教會幹部在那邊出沒。"

林一凡正往揹包裡塞火腿腸，這已經成為專門用來收買黑妞的利器，聞言手一抖："等等！你該不會是說······"

"嗯，就說吳湘南副隊長親自帶隊。"陳牧野在這緊張時刻難得露出笑容，"雙向釣魚，很公平。"

溫祈墨幽幽補刀："可憐的後勤小隊長，愛情和事業總得崩一個······"

紅纓"啪"地一拍桌子站起來，馬尾辮氣得直晃："你們這群人真缺德！香香姐平時雖然兇了點，但哪次後勤支援不是她帶人第一個衝過來？"

司小南也是頻頻點頭，認為是這個道理。

黑妞腦袋跟著點頭頻率出奇一致，還偷偷把溫祈墨掉在地上的薯片渣舔了個乾淨。

"再說了——"紅纓突然壓低聲音，眼睛亮晶晶的，"你們不覺得香香姐和副隊挺配的嗎？一個管後勤一個管外勤，一個暴脾氣一個老古板，這叫什麼？這叫互補！"

溫祈墨突然從戰術腰包裡摸出包瓜子，順手給黑妞塞了根火腿腸："要我說，副隊這次任務結束就該主動點。"

他擠眉弄眼地模仿著後勤香香隊長說話，"'吳副隊，這份三萬字的檢討我幫你寫好不好呀······'"

"噗——"林一凡一口水噴出來，嗆得直咳嗽，"溫哥你完了，我這就給香香姐發語音。"

陳牧野正在檢查彈匣，聞言頭也不抬地補刀："發的時候記得@吳副隊。"

會議室裡頓時響起一片鬼哭狼嚎的笑聲。

黑妞興奮地原地轉圈，張嘴叼著火腿腸，活像個人形自走八卦傳播器。

"好了，玩笑就開到這裡。"陳牧野突然收斂笑意，"裝備檢查完畢就立即出發。"

他重重地將匕首釘在地圖正中央，刀尖精準刺穿五芒星的核心位置，"把這片區域給我圍成鐵桶，連只蟑螂都不準放出去。"

會議室裡的氣氛瞬間緊繃起來。

只有吳湘南還盯著地圖皺眉。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平板邊緣，螢幕上實時監控畫面顯示，後巷周邊只有零星幾個被控制的市民在遊蕩。

他手指劃過後巷周邊的街道，按照前幾次祭祀的規模推算，這裡至少還缺二百多個活祭品。

他鏡片後的眼睛閃著冷光，貝爾·克蘭德這個神秘不會做無用功的。

除非他早就準備好了祭品，但是在哪裡呢？

地下室的燈光突然劇烈閃爍起來，彷彿回應他的猜測。

"後勤組剛發來訊息！"紅纓突然驚呼，"城東福利院報告有二十八個孩子集體夢遊失蹤！監控顯示他們消失前正往我們這個方向而來。"

"下水道。"吳湘南一拳砸在桌上，"後巷地下的排水系統直通全市管網。"

他飛快調出市政工程圖，紅色標記像血管般在地圖上蔓延，"這個瘋子要把孩子們當人肉電池！"

此時，時間已經到了2:27，所有人都進入了指定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