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騎著他新買的小踏板車,黑妞不情不願地蜷縮在前方狹小的踏板上,尾巴尖煩躁地拍打著林一凡的手腕,發出無聲的抗議。
"忍忍,快到了。"林一凡揉了揉黑妞的腦袋,換來一記不輕不重的啃咬。
轉過街角,那家酒吧終於出現在視野中。
警戒線的黃帶子在風中,像一條不安分的蛇。
林一凡剛停穩車,黑妞就"嗖"地竄了出去,在警戒線前來回踱步蹦跳,舒展著剛才被委屈了的筋骨。
"什麼人?"
陰影中突然閃出一個精瘦的男人,右手按在後腰的槍套上。
林一凡注意到他的站姿,左腳略微前伸,重心下沉,是標準的戰術戒備姿態。
林一凡不慌不忙地掀開斗篷內側,守夜人徽章在泛著銀色的光暈。
"啊,136小隊的新人!"男人的表情瞬間鬆弛,臉色也跟著舒展開來。
他敬了一個軍禮,"我是後勤部的小貓,在這盯了三天了。"他湊近壓低聲音,"裡面味道可不怎麼好,建議你戴個口罩。"
林一凡點點頭,直接進入了酒吧。
推開酒吧後院的鐵門,一股混合著血腥味和腐木氣息的濁氣撲面而來。
後牆上畫著受害者的白色圖影,點點斑駁地血漬灑在案發現場。
林一凡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中收縮成針尖大小。
他蹲下身,指尖輕輕擦過地面乾涸的血跡。
太少了,少得可疑。這樣的傷口,本該讓整個後院都浸在血泊中才對。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汪······嗚······"黑妞突然渾身的黑毛炸開,像一團燃燒的黑色火焰。
在後院最陰暗的角落,一堆垃圾桶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異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啃食骨頭。
林一凡的右手已經按在了黑匣上,指尖觸碰到星辰刀的刀柄,拔出了星辰刀。
"誰在那裡?"林一凡壓低聲音喝道,星辰刀在他手中微微震顫,發出蜂鳴般的輕響。
黑妞像一道黑色閃電般竄到他身前,金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閃閃發亮。
垃圾桶後面,一個肥碩的屁股正滑稽地扭動著。
聽到喝問,那坨肉團猛地一僵,隨即慢悠悠地直起身子轉過身來。
微弱的陽光在他油膩的禿頂上,反射出令人不適的油光。
"是我,別緊張嘛······我來收拾一下。"酒吧老闆搓著雙手,臉上的橫肉堆出誇張的笑容。
即使看到林一凡手中泛著寒光的星辰刀,他的眼神也沒有絲毫波動,這太反常了。
林一凡的視線不由自主地上移。
在酒吧老闆稀疏的頭髮上方,漂浮著一個模糊的黃色人形,那是他許久未見的"警示色"。
黃色小人正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臉,嘴巴張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彷彿在無聲尖叫,臉上是一種極端的狂喜表情。
"收拾垃圾?"林一凡的刀尖微微上揚,"在命案現場?在此時?"
他注意到黑妞正慢慢繞到老闆身後,尾巴危險地左右擺動。
酒吧老闆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下垂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右手悄悄滑向鼓脹的褲袋:"哎呀,這不是警察同志都檢查過了嘛,我想著······"
他的話沒能說完。黑妞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而林一凡的星辰刀已經劃出一道湛藍的弧線——
因為那個黃色小人,就在剛才,突然變成了血一般的紅色。
酒吧老闆的笑容驟然猙獰,藏在腰間的匕首寒光一閃,直刺林一凡的咽喉!
“鐺——!”
星辰刀橫擋,火花迸濺。
林一凡借勢後撤半步,刀鋒順勢上挑,逼得對方踉蹌後退。
他冷笑一聲:“果然,血案現場收拾垃圾?你是來銷燬證據的吧?”
老闆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守夜人的血……還是神明代理人……大補啊!”
話音未落,黑妞已如黑色閃電般撲出。
然而——
“唰!”一道矮小身影驟然閃現,雙刀交錯,硬生生攔住了她的去路!
那是個半人高的鬼童,面板慘白如紙,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森尖牙。
他雙手各持一把長刀,刀身漆黑,刃口泛著詭異的幽光。
他歪著頭,喉嚨裡擠出咯咯的笑聲,像是骨頭在摩擦。
“川境……”林一凡眼神一凝,終於明白為何現場血跡異常。
“賊喊捉賊?”他嗤笑一聲,星辰刀上的藍光驟然暴漲,“你們才是真正的兇手!”
老闆陰森一笑:“可惜啊,本想等你放鬆警惕再下手……不過現在也不晚!”
他猛地撕開上衣,胸口赫然刻著一道血紅色的五芒星,正隨著他的呼吸緩緩蠕動!
鬼童咯咯笑著,雙刀揮舞成一片殘影,直逼黑妞而去!
然而下一秒——
“吼——!!!”
震耳欲聾的咆哮炸響,黑妞的身軀驟然膨脹,皮毛褪去,化作漆黑的鱗甲覆蓋全身!
她的脖頸兩側裂開,兩顆猙獰的頭顱破體而出,三雙猩紅的獸瞳死死鎖定鬼童!
地獄之火從她爪下燃起,熾熱的火舌舔舐地面,連空氣都因高溫而扭曲!
鬼童的笑聲戛然而止,慘白的臉上第一次浮現驚恐。
他後退半步,雙刀微微顫抖——
“現在,誰才是獵物?”林一凡冷笑,星辰刀直指老闆,刀鋒上的藍光如星河傾瀉!
鬼童咯咯的笑聲,變成了咯咯牙齒打顫的聲音。
原本慘白的面板滲出墨綠色的黏液。
他猛地將雙刀交叉在胸前,刀身上的紫色紋路突然活了過來,像毒蛇般纏繞上手臂。
"廢物!"酒吧老闆怒吼一聲,胸口的血符突然裂開,數十條猩紅觸手破體而出,"不過是條長了三個腦袋的——"
黑妞中間的頭顱突然噴出幽藍火柱,右側頭顱發出震碎玻璃的尖嘯,左側頭顱卻詭異地安靜著,直到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喉嚨深處旋轉的黑色漩渦。
"轟!"
地獄火與觸手相撞的瞬間,整個後院被映照得如同煉獄。
林一凡趁機突進,星辰刀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卻在斬中老闆脖頸前被突然彈開。
"沒用的..."老闆的面板下浮現出魚鱗狀的硬甲,"那位大人賜予的聖紋豈是······"
話音未落,他的瞳孔突然收縮。
只見林一凡左手不知何時多出一把【火焰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