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血色裂縫擴張到足以讓地獄三頭犬並排透過時，林一凡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面小旗子。

旗面上繡著"地獄農家樂觀光團"幾個大字，還畫著q版的八爪和女帝頭像。

"都聽好了！"他跳上一輛廢棄公交車頂，用擴音器對著源源不斷湧出的惡魔大軍喊道："這次是帶薪出差！表現好的獎勵雙倍靈魂蜂蜜！"

惡魔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幾個扛著鋤頭的骷髏兵興奮過頭，把自己的肋骨都拍斷了。

葉梵總司令站在指揮部窗前，手裡的咖啡杯已經空了十分鐘。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操場上正在發生的魔幻場景——三頭地獄犬在練習排隊形，石像鬼們用翅膀當扇子給中暑的小惡魔扇風，而莫妮卡正舉著鐮刀追砍一個試圖偷懶的火焰惡魔。

"我需要一個解釋。"葉梵轉向身旁的副官，"為什麼我們的軍事基地變成了...惡魔主題樂園？"

副官擦了擦汗："報告總司令，林一凡說這叫'軍民融合發展戰略'..."

"轟！"

遠處突然傳來爆炸聲。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女帝站在一堆怪物屍體上，正用判官筆在空中寫著"農家樂分店選址"幾個大字。

她每寫一筆，就有新的怪物從迷霧中衝出來，然後被埋伏在四周的惡魔們一擁而上撕成碎片。

"效率不錯。"林一凡滿意地點點頭，翻開手中的小本本，"東區清理進度87%，西區...咦？"

他的目光停在某個座標上。

那裡本該由一隊冰霜惡魔負責，但現在監控畫面上只看到一片詭異的粉紅色霧氣。

"主人！"莫妮卡突然從陰影中躍出，鐮刀上沾滿紫色黏液，"34小隊失聯了！最後傳回的影像裡有——"

她的話沒能說完。

整個指揮部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只有監控螢幕還亮著，上面正顯示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

粉紅霧氣中，那些冰霜惡魔正手拉著手跳圓圈舞，它們向來冷酷無情的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藍水晶般的身體上開滿了...小花？

"歡樂迷霧。"林一凡眯起眼睛，"沒想到連地獄生物都能影響..."

他話音未落，操場上的惡魔們突然開始不對勁。

石像鬼們抱在一起唱兒歌，火焰惡魔用岩漿堆城堡，就連最兇殘的痛苦惡魔都開始給抓到的怪物...撓癢癢？

"全體注意！立即撤退到——"葉梵的命令被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打斷。

迷霧中走出一個穿著蓬蓬裙的小女孩，她每走一步，腳下就會綻放出一朵粉色小花。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些"花"其實是微型嘴巴，正在不停開合。

"大哥哥~"小女孩歪著頭看向林一凡，"來陪我玩好不好？"

整個指揮部的人都感到一陣莫名的愉悅湧上心頭，就連葉梵都忍不住嘴角上揚。

只有林一凡臉色凝重，悄悄把手伸進了口袋。

"好啊。"他突然露出燦爛笑容，從口袋裡掏出一罐東西，"我們來玩個遊戲，叫'看誰先哭'。"

小女孩好奇地湊近："這是什麼呀？"

"地獄特製..."林一凡猛地開啟蓋子，"魔鬼辣椒醬！"

"噗——"

整個操場瞬間被一片紅色霧氣籠罩。

惡魔們噴嚏連天，小女孩的粉色迷霧直接被辣到變形。

當霧氣散去時，只見那個詭異的小女孩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眼淚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搞定。"林一凡把空罐子扔給莫妮卡，"通知炊事班，今晚吃火鍋。"

葉梵看著恢復正常的惡魔軍團和已經消散的歡樂迷霧，默默把精神病院的電話改成了火鍋店的外線。

"再加五十份腦花。"總司令疲憊地說，"今天用腦過度了。我要考慮一下要不要讓他們去訓練新兵了。"

······

第二日，會議室裡的掛鐘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響。

葉梵總司令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擊出同樣的節奏。

他盯著眼前這個翹著二郎腿的年輕人，對方正用吸管"咕嚕咕嚕"地喝著盒裝草莓牛奶——這盒牛奶還是從總司令的小冰箱裡順走的。

"二、二十個軍團？"副官手裡的平板電腦"啪"地掉在地上，螢幕上的兵力部署圖頓時碎成了蜘蛛網，"每個軍團十萬...那不就是..."

"兩百萬惡魔戰力。"林一凡把空牛奶盒捏扁，隨手一拋。

盒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精準落入五米外的垃圾桶。"不過實際能調動的也就一百五十萬左右，剩下的都在種地。"

葉梵的鋼筆尖在報告紙上洇出一大團墨跡。

他想象了一下百萬惡魔集體務農的場景——骷髏兵開著聯合收割機，石像鬼在當稻草人，地獄三頭犬負責驅趕偷吃莊稼的蝗蟲...

"咳咳。"總司令強迫自己回到正題，"你剛才說迷霧能增強他們的能力？"

"是啊，就像這樣。"林一凡打了個響指。

會議室角落的陰影突然蠕動起來，一個暗影獵手緩緩浮現。

它原本應該是一團人形黑影，此刻卻像被打了激素似的——身形膨脹到三米多高，影子構成的軀體裡不時閃過詭異的紅光。

"停！快停下！"副官死死抱住快要被震碎的玻璃杯，"總部大樓的抗震等級只有七級！"

暗影獵手不好意思地縮回正常大小，還順手幫副官扶正了歪掉的領帶。

葉梵揉了揉太陽穴："所以你的意思是，迷霧對惡魔來說不是毒藥而是..."

"紅牛。"林一凡認真點頭，"還是加了興奮劑的那種。"

窗外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操場上一頭地獄三頭犬正在和莫妮卡玩接飛盤——如果那個直徑五米、冒著綠色火焰的骷髏頭也算飛盤的話。

每次跳躍時，它身上都會迸發出迷霧狀的紫色光暈，落地的衝擊波把訓練用的假人都震飛了。

"看到了嗎？"林一凡指著窗外，"在地獄老家頂多跳三層樓高，現在都能玩空中轉體三週半了。"

總司令的鋼筆終於不堪重負，"咔嚓"一聲斷成兩截。

他深吸一口氣，從抽屜裡摸出一瓶速效救心丸："新兵訓練營的事..."

"哎呀那個多沒意思。"林一凡摸出個平板電腦，劃拉幾下推到葉梵面前，"您看看這個'迷霧清掃者'計劃書——第一週清理華北地區，第二週橫掃長江以南，月底前保證讓大夏境內的神秘體驗什麼叫'地獄級服務'！"

計劃書配圖十分硬核：惡魔們舉著"包月優惠團購立減"的牌子，背景是各種怪物被揍得哭爹喊孃的動態圖。

最騷的是末尾還附了張會員價目表，用靈魂結算可享八折優惠。

"......"

葉梵盯著天花板思考了十秒人生，突然起身走向檔案櫃。

當他轉回來時，手裡多了一枚刻著龍紋的青銅印章。

"從今天起。"總司令"咚"地把印章按在計劃書上，"你和你的人...不對，你的惡魔，歸特別行動處直屬。"

林一凡眨眨眼："有什麼福利嗎？"

"食堂夜宵無限量供應。"葉梵露出老狐狸般的微笑，"反正昨天后勤處報告，庫存的五十噸辣椒醬全被你的惡魔泡澡用了。"

副官小聲補充："他們還用液氮當漱口水，把冷庫管理員嚇暈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