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寶看著手中的鳥籠被彪悍的大媽一把奪過去,他也想反撲搶回來,可是看看大媽傲視他的眼神,再看看身旁虎視眈眈的圍觀群眾,再加上兩個站得筆直的警察和身手了得的葉濤,他頓時蔫兒了。
行動上輸了,可是嘴巴上怎麼樣也要挽回點面子,不然這讓他一向自負的心理如何能夠承受,所以他嘴巴囁嚅著,最終說出了幾個字:“好男不和女鬥。”
說完他不著痕跡地向挨著他身邊的眾乞丐瞅了一眼,而偏偏坐在地上的那個乞丐也抬頭看著他。
他臉上本想雲淡風輕,卻不料霎那間變得漲紅起來,隨即滿臉怒意,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那個乞丐。
葉濤看到那乞丐被他一瞪,渾身不禁顫抖了一下,然後身體縮了起來,頭也趕緊低了下去。
葉濤朝那十多二十個小乞丐看了一眼,他們也都惶恐地站著,彷彿他們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正等待著挨訓甚至捱打的模樣。
“自己理虧就理虧了,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以我幾十年的人生閱歷,我看你真不是什麼好人。小子,我奉勸你好事多做,壞事千萬不要去想,不然老天爺是會記掛著的,有句話叫什麼?對,秋後算賬,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老太太可不想饒過他,他把鳥籠轉身遞到了老王頭的手裡,然後對著高大寶繼續奚落起來。
老王頭拿回自己的鳥籠頓時變得喜笑顏開起來,他拎著鳥籠,忘記了身上的疼痛,連聲對那大媽表示感謝。
那大媽很豪爽地揮揮手,展現了一副別樣的女俠風範。
“好吧,就算鳥籠是你的,現在該來說一說你們打乞丐的事情了,這件事警察剛好在場,咱們來評評理。”
高大寶見自己的必殺技被一個大媽深深給破了,心生不爽,但現在已無計可施,你總不能讓他去和這大媽理論吧,於是他又心生一計。
“我見到你把那麼多小乞丐都打趴在地,你是何居心,怎麼會如此心腸歹毒呢?”
高大寶也明白,不能再找老王頭的麻煩,當然也不能去觸大媽的黴頭,於是把槍口轉向了葉濤。
“警察先生,你們看這個乞丐多麼年輕,但是卻被這個小夥子使手段弄翻在地,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已經有了內傷,還是身體被打壞了,一直站不起來。”
高大寶手指著一直坐在地上的那個乞丐,開始可憐兮兮地訴說起來。
“他是見義勇為的好市民,幫我逮住偷鳥籠的小偷,那小偷還想打他呢,我可以作證。”
聽高大寶這麼誣陷葉濤,抱著鳥籠一直在笑的老王頭突然摒棄笑臉,向著警察鄭重地說。
“即使那樣你也不能出手那麼狠啊,你看看那麼長的時間了,他一直沒能站起來,我懷疑你是不是把他的腿腿弄折了。”
高大寶聽出了老王鬥話中的意思,於是他避重就輕,把偷盜這件事情輕飄飄帶了過去,轉而把重點放到了葉濤打人上。
“別人無來由地打你,你不還手啊?難道你還要伸著臉去讓人家打?你賤不賤?”
原本準備要走的大媽,聽到高大寶居然又想出其他的法子來惹事,於是把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聽到他這麼一說,臉上浮起一抹冷笑,毫不客氣地接過話。
“你——”
高大寶沒有料到大媽這一句話的辣椒味如此濃重,噎得他愣在當場,指著大媽為之氣結。
“別指我啊,你一指我,我以為你要來打我,待會兒我還手打了你,你可別像他似的坐到地上半天不起來。而且警察也能夠為我作證,我可是正當防衛。”
“我說的對不對,警察同志?”大媽向著兩名一臉驚奇的警察同志展顏一笑,說道。
“如果有人襲擊你,你當然可以還手。”高個子警察微微一笑,回答道。
大媽沒有說話,伸開雙手攤了攤,對著高大寶笑得很是燦爛。
“好,就算他有錯咎由自取吧!我們現在也不說了,那我們再說說這一群小乞丐。他們那麼小,怎麼又惹到你了呢?你為什麼把他們紛紛打倒在地?我可是親眼所見,你別想賴,賴不掉的。”
高大寶轉過身,指了指圍在自己屁股後頭那一群穿著破爛,臉髒兮兮,頭髮亂糟糟的一群小乞丐,悲憤地說道。
“因為他們圍毆王大爺,我只是把他們勸開,並沒有傷他們分毫。”
葉濤看著眼前的高大寶,心裡似乎有些懂了剛才他見到的這些乞丐眼神當中為什麼會有害怕和諂媚的眼神——高大寶和這些乞丐有關係。
“沒有讓他們分毫,誰信呢?”
高大寶說著,伸手就往後邊揪出一個小乞丐,把他扯到了自己的跟前,然後捋起了他的袖子,指著那小乞丐手臂上一條青色的印記說道:“那這小朋友身上的這條淤青是怎麼回事?”
“不是我弄的。”葉濤只是看了一眼,就很肯定地說。
“你有什麼證據說不是你弄的?”高大寶言語激烈,目光灼灼盯著葉濤問。
“你呢?有什麼證據認為這道淤青是我弄的?”葉濤也有些氣惱,真的不想與他打這些無聊的嘴仗。
“因為我剛才站在一旁,我看到你把他們摔到地上的時候,你碰了他,所以這條手臂的傷就是你弄的。”
張大寶昂著頭,斬釘截鐵地說。
“我重申一遍,我沒有傷到他們。而且從這條淤青來看,已經有三四天的時間了,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剛才我弄的,如果不相信可以叫警察叔叔看一看,再不行直接去醫院做個鑑定。”
葉濤說著,把眼神轉過去,看向了兩名警察。
高個子警察和矮個子警察相互對望了一眼,他們均露出了一絲苦笑。他們從出警到現在,彷彿是局外人似的,想要控制場面卻沒想給一個大媽搶了風頭,而且這個戴金鍊子的傢伙好像是在無端生事似的。
他們聽到葉濤在招呼自己,於是走到了那個小乞丐的面前,仔細你檢視起了那條淤青。淤青的表皮上有一些輕微的擦痕,可是已經起了幾個很細小的痂,而且淤青的周圍有一圈淡淡的黃色,他們從警那麼多年,很快便判斷出這傷不是剛剛弄的。
“這傷確實不是剛剛弄的。”高個子警察對低他一個頭的高大寶說。
“你不會弄錯?”高大寶眯起眼睛懷疑道。
“你是在質疑我們做警察的專業性嗎?”矮個子警察早就看這個高大寶不爽了,於是此時話語便變得生硬起來。
“不敢不敢,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哪兒敢質疑你們呢?我就是為這些小乞丐們難過,他們無家可歸本就已經很可憐了,現在卻又招到這無緣無故的歐打,真是命苦啊!”
高大寶放下那小乞丐的手臂,長嘆一聲,故作悲苦之狀。
葉濤實在是看不得眼前之人的那副做作的表情,於是手指暗中射出一道氣勁,封住了他的一個穴位。
高大寶聳了聳肩,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他張著嘴巴比劃了半天,卻沒有一絲聲音從他嘴巴里出來。
眾人看著他那副動作都不免驚奇起來,搞不明白這貨又在演什麼了。
而圍著他的那幫乞丐這時都睜大了眼睛,好像見到了一副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