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孟壽越叫越大聲,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可是圍觀的人也只是在旁邊看著,並沒有一個人前來問訊或者是幫忙,包括剛才在聽孟壽胡吹海侃的那幾個同學,此時都一臉驚恐地看著他,同時還不留痕跡地後退了幾步。
“啊,我的腿估計是中毒了,是不是這裡的毒蟲攻擊了?我還是飯菜有問題?”火辣辣的脹痛讓坐在地上的孟壽大聲地咒罵起來,想以此來解釋自己莫名其妙出現的情況。
他這一嗓子,竟然惹得旁邊端著餐盤的同學紛紛停下了舀飯的調羹,在面面相覷當中,看了看餐盤裡邊所剩不多的食物,竟然都小心翼翼地扒了扒,最終不敢再去觸碰它們。
而對於毒蟲的說法,大家又都四處轉頭看去看看天花板,看看吊燈的線,再看看桌子底下,又看看周圍的空氣,彷彿此時他們已經處在了一個毒蟲肆虐的環境裡。
有些膽小的同學急匆匆地把還沒有吃完的餐盤往餐桌上一放,然後奔著餐廳的門就跑了出去。
人群的聚集引起了餐廳老闆的注意,他頂著他的光頭小跑著跑過來。
擠過重重人群,他進入到了圈子中心,看到一身名牌的孟壽坐在地上,正在爹呀媽呀地叫著。
他緊走兩步蹲到孟少的身邊,急切地問道:“同學你怎麼了?”
“你這是什麼破餐廳?好好地來吃個飯也會中招?你是不是養了什麼毒物?”孟壽已經疼得有些失去思考的能力了,見到老闆來,開始沒好氣地破口大罵起來。
“哎喲,話不可以亂說啊!我的餐廳乾乾淨淨,有營業執照和衛生許可證的,都是合法的。”光頭老闆聽到孟壽這麼詆譭自己的餐廳,趕緊搖手分辯道。
“乾淨?你看看我的腿!這是乾淨的餐廳能出的情況嗎?”孟壽疼得冷汗像夏天的雨似的流淌不止,於是他開始把心裡的怨氣朝著光頭老闆發洩。
“你進來的時候好好的吧?這會兒出這樣的事可不一定跟我們餐廳有關係,你看看,餐廳裡有那麼多人,為什麼他們都正常呢?”光頭老闆見孟壽不問青紅皂白開始像瘋狗一樣亂咬人,他火氣也上來了,語氣逐漸開始變得冷漠。
“反正我的腿就是在餐廳裡面才成這樣的,你就得負責。”找不到原因,孟壽乾脆敢賴上了光頭老闆。
“呵呵,於情我給你打個120還行,於理麼我可以不管的。”光頭老闆說著,直接站了起來。
“你……你信不信我把你這個餐廳給你拆了?”見光頭老闆竟然敢不給自己面子,孟壽漲紅了臉,抬頭怒視著他。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就在餐廳等著,看你什麼時候來。”說著鄙夷地看了地上的孟壽一眼,轉過身,扒開人群走了。
“喂,你給我回來,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這餐廳是不是不想幹了?”見光頭老闆真的走了,孟壽氣得用手拍打著地板,嘴裡大聲地嚷嚷起來。
可是光頭老闆手一背,頂著個大肚子,根本沒有一絲停留,悠然地往他的躺椅走去。
圍觀的人群呼啦一下,又把那個缺口給補上了。
“你們幾個,趕快去叫校醫來一下。”雖然已經疼得咬牙切齒,可是孟壽還沒有忘記指揮人的能力,他手一指,向剛才在聽他講故事的那幾個人大聲說道。
那幾個人互相看看,極不情願地放下手中的餐盤,然後在眾人蔑視的眼神中,慌忙朝學校的校醫室跑去。
“哎,那個小子怎麼了?怎麼一屁股坐到地上了去了?”正在吃飯的小包抬起頭來的時候才,發現孟壽坐到地上去了。
“估計天太熱,想坐到地上涼快涼快吧!”葉濤不鹹不淡地說。
“靠,要當人形拖把呀?哈哈哈……”小包一下子笑了起來。
“這個現世報也來得太快了吧!是不是天上的那個神仙聽到了我心裡的祈禱,真是太感謝他了。”說著小包夾了一塊肉,朝天上揚了揚,以示敬意,最後又把那塊肉塞到了自己的嘴裡,滿臉的愜意。
“你這是褻瀆神靈吧?”葉濤看看他那滑稽的動作,潑了一瓢冷水。
“這怎麼能叫褻瀆呢?我已經敬過上天了,我現在吃的是神仙吃剩下的,我這叫虔誠好嗎?”小包吧唧著嘴,吃得滿嘴流油。
葉濤撇了撇嘴,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把目光又投向了那一堆人群。
“看,他的腿好像又長粗了。”
“對啊,剛才還是豬腿,現在看起來已經點像象腿了。”
“那個褲子看起來好像要崩開線了。”
“看起來應該是充滿了氣吧,真想去找來一根針,替他扎一紮,放一放氣。”
“你又不會中醫,亂扎會出問題的吧?”
“嘿,看他那腿,不會也能扎。”
……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又四面散開了,而且這次他們根本就沒有拖著孟壽,正所謂人多不用怕嘛!
坐在地上的孟壽,身心正在遭受巨大的摧殘。
他已經疼得臉都綠了,聽到旁邊人的話,他把一隻手往前一扒拉,吼道:“你們給我滾,別在這礙我的眼,再唧唧歪歪,小心我找人來收拾你們。”
眾人一聽,立時噤聲,畢竟孟壽這個人的名聲在學校裡還是不好的,沒必要為了一隻瘋狗讓自己遭受不必要的損失。
圍觀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但是人卻沒有散開。
就在孟壽疼得要往下倒的時候,校醫來了。
那女校醫揹著藥箱在那幾個同學的引導下,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那幾個同學一進餐廳就大聲地嚷嚷起來:“走開走開,醫生來了!”
圍觀的人群聽到叫喊聲,馬上讓開了一個缺口。
那幾個同學和校醫從這個缺口中沒有任何阻滯地來到了孟壽的身邊。
“哎喲,這腿怎麼弄的呀?腫得像是吹脹的氣球。”女校醫帶著橡膠手套,一邊檢查,一邊搖頭嘆息。
“醫生,快給我看看,千萬要保住我的這條腿啊!”孟壽見醫生來了,哭喪起來。
“不行了,得剪掉!”女校醫繼續搖著頭道。
“什麼?剪……剪掉?”孟壽一聽,身下一熱,一股熱流穿過褲子,流了一地。
“尿了!”
“他尿了!”
“嘔!”
圍觀的人群叫嚷著,紛紛退散,有的人邊退邊捂著嘴,也有的人邊走邊伸手在鼻子前面扇著,一臉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