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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嚇尿了

光頭摸著自己的腦袋很自信地說,覺得自己很屌。而其他的混混圍成半月形,圍著他如眾星拱月一般,這讓他覺得自己更是重要。

葉國斌帶頭,根本就不把這些阿貓阿狗放在眼裡。他仍舊清閒地甩著手走在前面,根本就是不管不顧,至於光頭叫他們站住,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裡,仍然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

光頭也是喝醉了,他根本不管前面的人到底是誰,只見到前面有人影晃盪,在參考胖三派人求救的訊號,在昏黃的燈光下,他便只剩下了叫“站住”的意識。

葉國斌到現在已經意識到了有人來找茬兒,但是他不在乎。

小包則是懵懂地跟著,亦步亦趨,貓頭貓腰地跟著。

葉濤早就知道了會有這些事情,所以對於光頭的那一聲炸呼根本就不在乎。

於是,葉國斌帶領著小包和葉濤施施然地往前走。他們那悠閒的步伐,在明亮的月光下,卻激怒了已帶醉意的光頭。

光頭見到他們沒有按照自己的命令停下腳步,於是重複地大叫一聲:“你們站住——特麼地站住!”吼得聲音嘶啞,都已經變了調兒。

他伸直了手臂,繃直了身體,顯得莊重而有派頭。

可是,眼前的三個人卻不聽他的招呼,仍舊自顧自地往前走著。

光頭原本微閉著的眼睛,用餘光瞟到這個情形,突然之間就睜大了起來。

他突然之間像個不倒翁一樣,腳下站穩,上身卻前後搖擺著。他伸出摸了光頭的那隻手,指著葉國斌他們,怒道:“他們特麼是豬嗎?聾了嗎?我叫你們站住,別動!”

人家指著自己,不可能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於是,葉國斌停下了腳步,小包和葉濤也只得停了下來。

“你,是在說我們嗎?”葉國斌指著自己悠悠地問。

他聲音不大,卻非常清楚地傳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前後搖擺的光頭,用自認為很帥氣的姿勢,撫了一把自己的光頭,低著頭道:“在這明市,我光頭說一不二,除非你真的聾了。”意思很明顯,說的就是你。

葉國斌看來今晚上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他雙手攤開,道:“請問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光頭摸了一把自己的腦袋,然後緩慢地抬起了頭,很傲嬌地道:“聽說你們欺負了我的兄弟?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可不答應。”

葉濤伸手碰了碰自己的二叔,然後往前指了指,意思讓他自己處理。

葉國斌會意,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對光頭說:“那如果是他們欺負我們呢?”

“呃——”光頭打了一個酒嗝,然後慢條斯理地說,“如果是他們欺負了你,那——是你活該!”

光線昏暗,光頭也看不太清楚。按平時的處理程式,他認為就該怎麼辦,所以就很直接說了出來。

“真的!”葉國斌拖長了聲音問。

“哦喲,你這是什麼語氣?”光頭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閉著眼睛問。

“看來,還沒有醉到死裡去。”葉國斌稍稍點了點頭。

“我說,你剛說的那句話說的是真的嗎?”葉國斌重複說道。

“那當然是——”光頭在說話的時候走近了葉國斌,當他準備要很肯定地答覆時,卻突然間看見了讓他已經形成夢魘的那個人。

那個人在看著他,而且是那麼慈祥的微笑。他還醉酒的身心,突然之間就清醒了過來,而且腦門上還滲出了很多很多的冷汗,背脊上還微涼微涼的。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人,使勁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看看是不是讓自己心悸的那個人。

葉國斌還在微笑著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不變,甚至於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改變。小包和葉濤仍然是隱沒在他的背影裡,沒有顯現。

月朗星稀,月光伴著路燈的光線,照著葉國斌他們的面容,讓光頭的眼睛越睜越大。

汗已經形成了珍珠滴落到地,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跟著葉國斌他們走出來的胖三以及眾混混們期待著看到讓他們欣喜的畫面,可是,現實卻與他們的想象背道而馳。

他們沒有看到光頭霸氣展露的一面,卻看到了光頭突然之間由獵豹變成小貓咪的那一個狀態。

胖三眼睛裡射出興奮的光芒,他是多麼希望光頭能給他撐腰、給他長臉。他甚至想要喊出來:“光哥,你要替我做主啊!”

眾“殭屍”們也走到了鐵皮的圍牆外,他們的心思也和胖三一樣,希望自己被奪走的氣勢,讓自己其他幫手給自己奪回來。於是,他們也神采奕奕,一掃之前的頹廢,目光灼灼地盯著葉濤他們,真希望他們下一秒就被光頭率領的眾混混們在地上來回摩擦。

可是還沒有等他們驚喜過來,欣喜的心情卻已經從雲巔墜到了地獄——光頭的身體如篩糠一般顫顫巍巍地矮了下去,最後竟然跪了下去!

“啥——”所有的混混都懵了,這是什麼情況?高高在上的光頭哥怎麼能跪下呢?是幻覺嗎?是癔症嗎?

光頭卻不管所有混混們怎麼想的,他就是這麼實誠地跪了下去。只因為他在月光之下看清楚了葉國斌和葉濤的面容。

曾經那幾個呼吸之間,讓幾十個人無法動彈,讓那一柄薄薄的西瓜刀插入堅實的磚牆裡的那一個場景,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光頭的心裡。

而造就這一切的葉國斌和葉濤兩個人的面龐,已經像鐳射雕刻一樣,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裡。

沒有人比他明白當時的心境,也沒有人比他更明白此時的心情——人,怎麼可能恐怖到這種地步?

他曾經也以為自己在明市是說一不二般的存在,要比心狠手辣,他要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可是在那一天夜晚,所有的東西徹底顛覆了他的想象。

所以今晚,再一次看清楚眼前的人的面龐,他就像血脈壓制一樣,從血液到骨骼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顫抖的結果就是想下跪。

於是,光頭跪下了。他彎著腰,頭觸地,全身顫抖不已。

此時天已昏黑,沒有人注意到,光頭哥在顫抖中竟然尿了。滾燙的尿液順著他的褲管一直往下滑,一直流到這片廢墟之邊的土地裡。

葉國斌和葉濤的嗅覺是多麼靈敏,他們已經覺察出了空氣中的異味。微笑在他們的臉上盪漾,他們沒有說一句話,帶著小包同學,在幾百個混混眾目睽睽當中,悠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