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方洪不想賺錢是假的,要說他不想為家庭分擔是不真實的。自他被人算計後,儘管家人都表現得很大度,但他自己卻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
特別是在被高利貸追債後,他看到了家人膽戰心驚的生活。當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捶打自己、怨恨自己,可這些都無濟於事。如今,一個既能讓他重拾工作,又能讓家人得到安全保證的機會擺在面前,他那顆沉寂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眼睛裡又煥發了往日的神采。
他最後把目光聚焦在葉飛揚的身上,在等到葉飛揚的肯定答覆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葉飛揚道:“飛揚,謝謝你。”說完,他面對眾人又說了一句謝謝,然後朝著大家鞠了一躬。方小茹見到自己的父親行禮,她也連忙彎下了腰。
大家見他們父女如此,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嘴裡忙說著“客氣啦……”之類的話。
方洪站直了身體,朗聲道:“承蒙你們看得起我這個失敗者,我願意加入。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做出讓你們滿意的成績。”
他的話音落下,大家便同時鼓起掌來,他也笑著隨著大家拍起了手掌,用力而響亮。
最終,葉飛揚代表公司對他的到來表示了極大的歡迎,也相信在他的領導下,小公司一定會變大、變強。
就在大家舉杯慶祝的時候,方小茹對著葉飛揚道:“飛揚哥,我想請求您一件事。”
葉飛揚點點頭:“你說。”
方小茹好像是鼓足了勇氣,下定了決心似的:“我馬上就要高考了,我想報考金融或管理方面的專業,等以後畢業了,我也到你們公司來,行不行?”
“當然,如果我成績差沒考上,或是以後大學畢業後沒能過你們公司的面試,那是我自己的能力問題,我也不會來麻煩你們,而今天說的請求也就不算數。”方小茹怕引起葉飛揚的誤會,連忙再補充了一句。
說完,她稍稍仰頭看著葉習飛揚,急切而又小心翼翼。
在坐的人一聽,全都愣了一下,繼而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但都用眼角瞄著葉飛揚,臉上露出似有似無的笑容。
葉飛揚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迎著這個青春而勇敢的鄰家小妹,微笑著說:“小茹,你都不知道我的公司是什麼樣子,也不清楚我們是什麼樣的為人,更不明白你剛才的想法會產生什麼的後果,就這樣冒冒失失地說出來,在我看來是個不明智的舉動。”
他頓了頓又道:“我們是看重方叔的能力才盛情相邀,而方叔的加入是對我們巨大的幫助,這是我們雙向選擇的結果。當然,如果以後方叔在乾的過程中覺得不如意,是隨時可以離開的。所以,你不要覺得這是對你們施以恩惠,這並不存在。我希望,你收回剛才說的話,等以後深思熟慮後才做選擇也不遲。”
葉飛揚微笑而又不失莊重地把他心中所想講了出來,他確實希望這個小姑娘千萬不要抱著報恩的心態來對待這件事。
“我知道了,你是嫌棄我現在一無是處,我明白。”方小茹聽到葉飛揚的話,心裡便委屈起來,嘴裡說著,眼淚便“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哎,你別哭啊!我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葉飛揚一看方小茹哭了,馬上手足無措起來。
他把眼睛再次看向葉雪,希望她能給自己救救場。但他看了葉雪好多眼了,但葉雪卻彷彿跟烤架上的食物槓上了,頭也不抬一下,只顧低著頭吃著。
他無辜地看向四周,希望大家給他說說話。
但讓他無語的是,大家喝酒的喝酒、大聲吹牛的大聲吹牛,彷彿這事與他們根本就毫無關係一樣。
他苦笑一下,最後把眼睛看向了方小茹的父親,他希望他勸勸自己的女兒,別匆忙地做出決定。
當他將要開口時,方洪首先說話了:“飛揚,我女兒想好的事情我很難改變的,你看著辦吧。來,喝一口。”說完,搶先灌了一口啤酒下去。然後便和葉國斌他們攀談起來,好不熱鬧。
現在,葉飛揚算是看出來了,這幫人就是坐等看熱鬧的。
他嘆了一口氣,道:“小茹,如果你畢業的時候我的公司還開著,希望你來助我一臂之力,葉家公司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耶——大家乾杯!”
他話一出口,周圍的人竟然一起舉杯,像是打了個勝仗似的。
“飛揚哥,謝謝你,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同時,也謝謝葉叔、雄哥志哥、小雪姐姐,謝謝你們。”說完,她深深地鞠了個躬以表示感謝。
“我呢?我也是葉家的人吶。”葉濤悠悠地插了個嘴道。
“你?我才知道,原來你是我的小學弟,竟然還跟我說是10班的,不打你就是好的了。”方小茹心願得了,心情也是轉憂為樂,不禁開起了葉濤的玩笑。
“哎,我確實是10班的啊,是你沒有問清楚啊。被你無緣無故拉去做苦力不說,還被誤解一通,最後還被幾個小混混威脅一番,你說有沒有天理啊?”葉濤一臉生無可戀地說道。
“哈哈哈哈……”大家笑了起來,開心不已。
夜已經深了,大家也是實在吃不下去了,於是,作別了老徐家兩口子,準備打道回府。
葉飛揚辦事精明而細心,他早就叫了公司的車在外面等著了,不是為了他們,而是為了方小茹父女。
從談話裡他知道,今天方洪會來到這棟老舊小區,完全是信馬由韁地來的,根本沒有目的性。況且摩天大樓的頂端都有鎖,人來人往,他也不會去這些地方,只有這種老小區的樓頂看管不嚴格,卻竟然真被他找到了一個。
方洪的家離這裡不算太遠,但也有四五公里,喝了酒,夜深人靜的,讓他們自己回去也不安全,加之酒桌上葉飛揚的保證,他便提前進行了安排。
方洪父女站在車旁,內心均是感動不已。他們坐在車上,隨著車駛離,還一個勁兒地伸出頭和手在跟葉飛揚飛揚他們揮手再見。
“星光依舊燦爛,真心依舊沒有改變,有了淚和汗,才能洗淨離合悲歡……”葉雄葉志倆兄弟相互搭著肩頭,肩並肩地唱起了歌。眾人便在他們還算動聽的歌聲裡,悠然地踏著星輝向著飛揚公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