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其實已傳的沸沸揚揚,尋仙酒被說的神乎其神。競價一事也是該知道的都已知道,自認有實力的大賈鉅富皆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一行人來到同慶閣,裡面靜悄悄的,還未營業。
蘇烈報出趙處的名字,說有要事要見鄭珠兒。連同慶閣的門子都知道輕重,立馬飛奔進去。
不一刻,還是上次那夥計飛奔而來,還是上次那個雅軒。果品小食流水般上來,鄭珠兒也眉眼盈盈,飄了過來。
一進門便屈身作禮,隨即揚起手中錦帕,嬌聲笑道:“哎呦,郎君大駕光臨。今日這般雅興,一早便來我同慶閣?”
蘇烈掂著枚梅脯,也笑著說:“前日多承鄭經理照顧,今日特來還禮呀。”
“哎呦,郎君太會說話,奴家哪敢當什麼經歷?更不敢承郎君答禮。不過,郎君尊貴,奴家不敢拂逆,就郎君稱呼便了。”
不待蘇烈搭言,自顧自嬌笑了幾聲,又接著說:“郎君賜酒之惠,奴家略報而已。”
神色一轉,又蹙眉接著說:“不過,郎君這兩日可把奴家害苦了呀,多少人找我要打聽郎君來歷,住處。要競價這尋仙酒,讓奴家苦不堪言呢。”
蘇烈嚼著梅乾笑著說:“欸,那不正好客似雲來,還未恭喜鄭經理財源廣進呢!”
鄭珠兒笑不停口,“郎君真會說笑。諸多豪奢惡客,各個惡狠狠的逼問奴家,奴家真是眼都哭腫了,累得昨晚都沒睡好呢。”
蘇烈嚥下梅乾,又掂起一枚棗脯放入嘴裡。介面說:“還真是沒想到,給鄭經理添這許多煩惱。也罷,我今日還你這禮。這競價之會不在此處辦便是。也免鄭經理憂心。”
鄭珠兒立馬停了笑容:“啊?哎呀,這可使不得。此乃郎君入建康後,揚名良機,兼而競價又可獲巨資。一舉兩得,豈可錯失?”
“並不錯失,不過換個地方而已。省得勞煩鄭經理。”
“哎呀,郎君。”鄭珠兒向前移了兩步,“郎君萬萬不可,郎君一言既出,若此時反悔,那些商賈如何看待郎君?恐於郎君聲譽有損呀。”
蘇烈往後一仰,撐坐席上。“我初入建康,籍籍無名,有甚聲譽可言?況人言可畏,不聽便是。”
“郎君,奴家生來便是這操持賤命,公子一面之緣,便贈佳釀。奴家為郎君忙碌些,也是應該的。”鄭珠兒繼續勸說。
蘇烈斂了笑容,不解問道:“鄭經理何以非要把這競價放在同慶閣?豈不給汝更添煩惱?”
同慶閣這麼大的買賣,自不是無腦之輩。
此番平地起風雷,競價之事風傳全城。對同慶閣再上層樓,有莫大的好處。
昨日來客,身份地位比起平日明顯上了一個檔次。同慶閣上下莫不竊喜。若是能競價上再分一杯羹,更是妙不可言。
鄭珠兒還是不說實話,“還不是郎君人地生疏,有奴家操持此事,郎君不也多放心些嗎?郎君如此信重,奴家再苦再累,也得報答贈酒之恩。再一個,競價事畢之後,奴家也就不用再被那些惡客責問啦。”
蘇烈面色轉冷,身體也坐正了起來。“鄭經理,你同慶閣好不曉事!”
鄭珠兒疑惑蹙眉:“啊呀,郎君這是何意?奴自問並無得罪呀?”
蘇烈冷冷地說:“初見之時,我並無失禮。因感你有迴護之情,便將競價置於汝處。”
“不料,同慶閣並無反應不說。今日登門,汝等尚欺我年幼,故意欺瞞。鄭經理,我問汝一句,若競價之後,我許汝同慶閣獲此酒青樓裡專營專賣之權,同慶閣將是何等盛況?”
鄭珠兒眼睛,嘴巴都已張大,期期艾艾的說:“啊,啊,這個奴家並未想到。”
蘇烈冷笑一聲,“鄭經理,你可退去思量。我等你半個時辰,若同慶閣主事不來見我,那此事便罷。”
劉和聞言,即請鄭珠兒出門。
鄭珠兒出了門,劉和敬佩不已,恨不得五體投地。他已經大概明白了蘇烈的思路。
沒敢大聲,悄聲對小主人說道:“阿郎,陶猗莫過矣。莫非阿郎真是道君轉世?”
蘇烈一笑,“趕緊邊上去。”
“遵命。”劉和樂呵呵地站回原位。
同慶閣主事心裡明鏡一樣,怎會想不明白。不過是鄭珠兒託詞而已。不到半刻功夫,兩位中年人跟著鄭珠兒聯袂而至。
鄭珠兒盈盈一禮,“郎君,此乃我同慶閣東主,張慶。此乃我同慶閣掌事,謝必言。”兩位中年人向蘇烈一揖,“見過郎君。”
蘇烈起身回禮。各自坐下後,蘇烈開口:“未知兩位何以教我?”
謝必言沉吟一下,誠懇說道:“蒙郎君看重,不以小店鄙陋,上下合感榮幸。且公子欲競價尋仙,此必為一番佳話。敝店欲出五千兩,以襄郎君盛舉。”
旁邊劉和已經心裡笑翻了,本是花錢的事,郎君不費吹灰之力,便可進帳五千兩。
蘇烈盯著謝必言,一笑沒說話。緩了幾息,看向張慶。“張東主,汝意如何?”
張慶略一欠身,拱手道:“郎君,此亦某至誠之言。”
蘇烈嘲笑的一咧嘴:“某不耐拉扯。今一言而決。其一,今日起,某送百壇尋仙至同慶閣,同慶閣自定酒價,於競價前試飲。”
“其二,同慶閣須出兩萬兩,以獲競價一事承辦之權,其三,同慶閣出五萬兩加盟費,某許你此酒青樓專營之權。”
張慶三人集體懵逼,啥叫試飲?連競價都沒見過,現在又弄出一個承辦權?
蘇烈自已賣酒的事兒,同慶閣還要出錢?還加盟費?川蜀之人也太會掙錢了吧?
正權衡思索間,蘇烈起身要走,張慶趕忙示意鄭珠兒攔住。
鄭珠兒滿臉賠笑,“郎君,郎君少待。此番事關重大,容敝東主權衡。”蘇烈一臉不耐煩,“同慶閣連五萬兩都要權衡?汝等一晚獲金幾何?若非看汝那晚頗有迴護之意,某何出此言?也罷,某再等一炷香功夫。”
張慶等人告退,半炷香的功夫,三人重入雅軒。
張慶一揖到地,“便依郎君所言。不知何時交割?”
前後兩個時辰,七萬兩銀子到手。
劉和算是開了眼,頭都輕飄飄的,這和搶劫有什麼區別?甚至比搶劫都強,安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