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步仁輕撫著楊旭芳的頭,安慰著:“小可愛,別哭,沒事了,很遲了,洗澡早點睡覺,好不?”
“不好!不好!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這麼晚才回?”
楊旭芳一邊抽泣著,一邊離開鄭步仁的胸,捶打著他。
“我相信你。”
鄭步仁繼續輕撫著楊旭芳的頭髮,輕柔的說。
楊旭芳忽地推開鄭步仁:“你個騙子!你這個大騙子,為什麼不跟我說真話?你為什麼要騙我?”
鄭步仁不由一愣,呆住了:糟了!她知道我是一個窮光蛋了!我為什麼不早告訴她?為什麼要等?為什麼想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說?
難怪她獨自外出,看來,吃晚飯前她就知道我是窮光蛋,知道我是在騙她,她肯定是心裡難受死了才夜間外出!
“楊旭芳,我對不起你,我不該騙你。我應該告訴你,我的錢都入股可亞米公司了,我就是一個窮光蛋,一個比你還要窮的混蛋!
我不該貪戀你的美貌,不該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欺騙你的感情,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楊旭芳,你離開我,現在離開,也是我罪有應得,我卑鄙,我無恥,我不是人,我不該欺騙你……”
想到將要失去自己的小可愛,想到自己對楊旭芳的欺騙,想到楊旭芳跟著自己的兩天,她的溫柔,她對自己的關愛,而現在,騙局被揭穿,他又要失去心愛的人,沒錯,他已經深深地愛上了楊旭芳,他說著,流著淚,開始不停地打自己耳光。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想到楊旭芳很快要離開自己,他真的傷心,從來沒有過的傷心,巴掌打得啪啪響。
楊旭芳看見鄭步仁自打耳光,忽地驚呆了,一時竟然反應不過來,看見鄭步仁還哭了,更是驚呆,待反應過來的時候,忽地又一把抱住了鄭步仁,連同他的雙手。
“不是!不是!老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你騙我,不是你說的意思!
老鄭,我說你騙我,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我是說,你,你去碼頭當搬運工,為什麼瞞著我?你一個人吃苦受累,為什麼要瞞著我?
老鄭,你說呀!你一個人為我去吃苦受罪,為什麼要瞞著我?
我知道,你沒錢,你為了掙錢買雞給我煲雞湯,你就偷偷去當搬運工,你,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
老鄭,你不該瞞著我,真的不該瞞著我。
你說了,我是你老婆,你怎麼可以瞞著你老婆,一個人去承當所有的困苦?
老鄭,你說呀!你說我是你老婆,不是騙我的,我能夠感覺出來,你是真想娶我當老婆的。但是,你為什麼要瞞著你老婆,一個人去承當苦難,你說,為什麼?為什麼?”
鄭步仁徹底愣住了,說不出話,只是不停地抽泣著,任由淚水洗面,他以為楊旭芳知道自己窮,傷心得要跟自己分手,要離開自己。
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知道自己成了窮人,知道自己窮得去當搬運工,不是嫌棄自己,而是心疼自己。
鄭步仁努力忍著哭,雙手圍住楊旭芳的腰,抽泣著:“小可愛,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瞞著你。
我怕,怕你知道我窮,怕你知道我開始的話都是騙你,怕你一氣之下受不了,你身體本來不好……”
“別說了,老鄭,別說了。我是窮怕了。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我明白了,窮並不是最可怕的!窮,可以改變,可以用我們的雙手創造財富,改變窮的面貌。
但是,如果心中沒有了愛,那才是最可怕的!
老鄭,你讓我感受到了你對我的愛,這,才是最珍貴的。
你知道嗎?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關心過我,愛過我,哪怕是我的父親,在我的記憶中,他也沒有像你這樣關愛過我。
因為,我有記憶的時候,我有了一個小弟弟,那時候太窮了,父母肯定是照顧我弟弟。
我們吃不飽,穿不暖,父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連我弟弟都照顧不到,我弟弟,兩歲的時候,我帶著他,結果,他,他掉進水塘淹死了。
後來,我母親又生下一個弟弟,也就是我現在的弟弟……我對不起父母,雖然,記憶中,我沒有得到父母的疼愛,但是,我,我知道,父母那是沒有能力關愛他們的兒女。
所以,我不怪父母,我沒有帶好弟弟,讓父母親歷了失子之痛,這都是我的錯,我想回報父母,我,我卻走錯了路。
這些天得到你的愛,我明白了!窮,真的不是最可怕的,沒有彼此的關愛,才是最可怕的人生。
老鄭,以後,你做什麼事,不要再瞞著我,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好,小可愛,我以後做什麼都不瞞著你,我們一起面對。搬運工我吃得消,你別怕我吃苦。
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我去當搬運工掙錢,我一邊當搬運工掙錢,一邊準備抽時間辦理計程車從業證。
我去過宏達計程車公司,總經理說了,只要我拿到計程車從業證,他們公司會聘任我,到時候,我開計程車掙錢,積累了資金,再圖發展。
小可愛,你說得對,窮,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心中沒有愛,我曾經有錢,以為有錢是萬能的,喪失了做人的良心,心中沒有了愛,結果,我,我,我真的錯了,大錯特錯!”
“老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知道你錯過,我也錯過,我們都錯過。
老鄭,我們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們都從頭開始,以後正正當當做人。
老鄭,我是你老婆,你是我老公,我也不該瞞著你。紅彤彤酒吧轉給裘家了,一個女子負責經營著。
今天下午,我運氣好,正好看見紅彤彤酒吧貼出招聘啟事,我去應聘,女老闆讓我晚上去上班,說是試用三個晚上,我很想得到這份工作,減輕我們的負擔。
晚上,我去上夜班了,我怕你反對,怕你不讓我去,沒有告訴你……”
“啊!你,你……”
鄭步仁忽地驚叫出聲,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