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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章 山洞訪古

此刻他們正站在河邊的臺階上,抬頭看去,就是一段輕斜的石路,連線著好幾個平臺,最上面一個平臺離他們站的地方足有四五十米高。能在如此深山佈置出這樣一個古樸的洞府,也算別具一格了。

眾人不再等待,拾階而上。臺階的盡頭竟然放了一具魚簍一把魚竿,不過時間可能太久了,都已經有些散架了,依稀還能看到簍底風化的魚骨。看來此地的主人是透過垂釣獲得食物的,當然也有可能只是他的個人愛好。

也就看了一眼,大家又爬了一段,來到第一個平臺之上。地方不算太大,正中間有一個大的石臺,旁邊放的都是條狀長石,從上面磨損的情況來看,當時曾經有很多人在此圍坐,應該是論道或者議事的地方。周圍也沒有任何阻攔,一切盡收眼底,場地上再也看不到其他多餘的東西。

再上到第二個平臺,比之前那個稍微大一點,靠著山體的一側,有好些簡陋的木頭架子,上面已經空空如也。平臺的中央有一塊大大的青石,看著似乎有些煙熏火燎的痕跡,整個地方看來就像是個煉丹的區域,只是丹爐已經不在了。旁邊的架子應該就是用來擺放一些平常的煉丹輔料,畢竟好的東西一般都會存在儲物袋裡隨身攜帶。旁邊地上散落的幾個破罐子也證明了柳如豐的猜測,那些都應該是用來盛裝煉好的丹藥的器具。

可惜現在啥都沒有,或許當時生活在這裡的人走的時候帶走了一切,啥都沒留下,不然也能窺探一下當時的生活場景。

第三個平臺較之前兩個又大了些,就在最大的那個平臺的前面下方。眾人驚奇的是,那裡竟然趴著一個體型碩大的動物,準確的來說是一個動物的屍體,因為從眾人進入山洞起,它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反應。這個動物看著像熊,更像一隻獅子,就呈匍匐狀趴臥在那裡。

它應該是誰的坐騎之類的存在,由於毫無氣息,也無法斷定它生前的修為。但從它的體型來看,是一隻成年的獅類獸。就在大家都在觀望的時候,鄭蕾蕾手中的小獸竟然自己跳了下來,圍著屍體轉了幾圈,還去蹭了蹭,確認對方真的已經死了的時候,還發出了兩聲低沉的哀嚎。正當大家感慨獸亦有情的時候,這貨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吭哧吭哧爬到爬到大獅子頭頂,用力一吸,一個乳白色的東西瞬間被它吞進了腹中。額~相愛相殺麼?

大家不明所以,只有謝正道猜出了一絲可能,畢竟這麼多人他修為最高,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大家紛紛為獅子獸默哀,同時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寵獸都葬身在這裡,那麼它的主人必定在這裡。

懷著滿心期待,眾人來到最上面一個平臺平臺,也就是大火盆所在的這一層。之所以謝正道能在遠處就看到這個火盆並點燃了,是因為它的材質和高度,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火炬,裡面也不知道用的什麼物質,竟然能夠經久不息,照遍整個山洞。

這最後一個平臺已經不能叫平臺了,更像是一座洞中洞。整個裡面長寬都有百餘米,地面距離穹頂也有幾十米高。遠處是個逐級而上的石臺,石臺上模模糊糊的有個人影,那個應該就是這座墓室的主人。

兩邊各有一排巨大的坑洞,看這造型應該就是墓室主人手下甚至是弟子打坐盤息之處,具體就不得而知了,因為此刻那些石洞內全是空的。一路走來也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很有可能墓室主人在得知自己大限前遣散了門人,而這張地圖就有可能是從門人手裡流散出去的。只不過沒有順利流散到墓室主人的後代子嗣手中,反而被鄭老頭機緣巧合得到了。

柳如豐步步上前,第一次見識別人的洞府,也是墓室主人留給自己最後的歸宿。所謂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人不管走的再高,最終也逃不過一抔黃土,正如高臺上那已經稀爛的袍子裡裹著的一堆枯骨。可能他也曾經是英豪青年,行走世間風光無限,最後還不是孤寂落寞、無人問津,連個祭拜的人都沒有。

修真之人修的是道,卻不是天道,而是長生之道、超脫之道,就是為了擺脫天道限制和命運束縛。但太多的人經歷過這麼多災難後,選擇了向天道臣服,喪失了最初的本心,在天道下苟延殘喘,只為多享受一日的繁華,卻不知自己終究只是天道的寵物和祭品。

柳如豐沉思了很久,也終於明白自己修道的方向,當他再次看向高臺的枯骨,心中也只剩下了同情,因為耗盡壽元和死在與天征戰的路上,明顯後者更值得尊重。

枯骨頭顱低垂,面板都化作黑色的薄薄的一層貼合在骨頭上,已經看不出當初的模樣,只有一簇蒼白能顯示他的年齡和對這個世界最後的倔強。滿身的衣袍都耷拉下來,展露出乾癟的模樣,只是那搭在座椅的手,還有最初不羈的豪放。

柳如豐看到,那枯骨的左手中指,明顯戴著戒指,看樣子就像是個儲物戒指。第一時間不是驚喜,而是十二分的警覺,這個枯骨的主人不簡單。除了柳如豐意外得到一個,連謝正道這樣的通玄都沒有,還不能說明儲物戒指的珍貴與難得嗎?那麼這位能有個儲物戒指,不就說明問題了嗎?

柳如豐直接停在了原地,不敢再前進半步。他根本不相信這樣級別的人不會做任何防禦,難道就不怕其他人來褻瀆自己的遺體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那麼他的後手在哪兒?

放開神識,四周不停的檢視,但一切似乎就是這麼的靜謐和安詳,竟然一點兒也覺察不到危險的因素,難道是自己太過謹慎了?

只是一瞬間,一個白霧樣的身影出現在柳如豐的身前,那是一個人的模樣,蒼白的頭髮,紅白滋湯的樣貌,就連柳如豐都被嚇了一跳,瞬間作出了防禦姿態。

別害怕,年輕人,你能帶著信物來此,應該就是我的後人了,等了這麼多年,你們終於來了。光影似乎心滿意足。可是後人一說從何而來?柳如豐看了又看,這似乎就是最終留影一類的手段,用神識凝聚出來,待到某種特殊情形觸發。事實也正如此,光影中人眼視線都不對焦,看來就是遺言了。

光影也不停頓,直接突突突的把自己的生平都介紹了下。柳如豐也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位竟然是北洲子恆域的一位修士,修為已經達到了涅槃之境,據他說自己在北洲子恆留下一個門派,稱之為三合會,在三十年前帶領會中一幫高手外出尋找突破之機,哪知最終落腳此地,含恨喪命在天道之下。

不說北洲距此億萬裡,柳如豐是理解不了,你都不知道前路有啥,毫無目的的瞎闖,就能找到機遇了?哪怕一路上打聽到一個個傳說之境,你就不能分辨下能傳到你耳朵的已經有多少人知道嗎?看來為了能尋找那一絲突破之機,這些人已經喪失了理智思維的能力,這個資源如此緊缺和貧乏的修煉年代,哪來那麼好的資源等著你。

白影絮絮叨叨講了很久,最終提出了一個要求,魂歸故里。這個要求柳如豐倒是能理解,也能滿足他,有機會送人回去並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只是那個白影還不知道來到自己面前的並非自己的後人。

行了,我要說的也就這麼多了,放開你的靈體和神識。白影最後提了一個要求,柳如豐不知道他要幹啥,也不敢照做,萬一對方有什麼惡意,對付一個涅槃境還真沒抵抗的手段。可不等柳如豐作出反應,那個白影已經化作一道白煙,直接衝著柳如豐靈臺而來。

不好!奪舍!謝正道已經看清了現場的情形,這個白影應該就是高臺上那個人的神魂精華,等待這麼多年就想奪舍重生。隨即他也沒有猶豫,調動神魂前去攔截,可他驚訝的發現那些神魂精華竟然毫無攻擊力,反而自己的神魂卻被一股大力在不斷地吸取。

老謝,住手!趕快收回神魂!柳如豐也發現謝正道的神魂似乎參與進來了,正在被自己快速吸取,關鍵是自己還沒辦法控制這股吸力,就像自己被架著觀看。

柳如豐的一聲大喊倒是讓謝正道回過神來,立即掐斷了伸出的神魂,一陣絞痛過後,就是心有餘悸的感覺,那是一種被大口大口吞噬的感覺,柳少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為什麼讓人感覺到如此驚懼害怕?

本來嘛!神魂被吞噬如被吸腦髓,如何叫人不害怕?感覺來的那股白色氣息並無異樣,柳如豐無所顧忌的接收起來,那個過程就好像是,長腦子!

柳如豐不知道的是,蘊含各種複雜因素的涅槃神魂,經過綠色頭巾的過濾,變得純粹而濃縮,勝過所有絕世靈藥,可能神魂的主人也沒想到留給後世子孫的一場福澤竟然讓柳如豐這個外人撿了便宜。

即使有綠色頭巾的加持,這場神魂灌輸也持續了半日之久,可見一個涅槃境的神魂原力有多麼精純和磅礴了,那是需要多少資源和時間才能堆的出來啊。謝正道三人就這樣默默地守在旁邊,既然柳如豐沒有出聲,那他們也就沒啥可擔心的了。就算奪舍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拿下了,好歹主人也有個反應時間吧。至少現在柳如豐的反應應該是爽快而不是被奪捨得樣子。

也的確,隨著外界越來越多神魂原力的湧入,子嬰就像沐浴在陽光下、春風裡,那種純粹的力量隨時隨地都在助力子嬰的成長,原本三個點的腦袋更加光亮,就連子嬰體內擬人化的血管都變得粗壯。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柳如豐的想象,他也是突發奇想,分出一縷神魂塞進了子嬰的靈臺,下一幕讓他目瞪口呆。

神魂這東西,本就帶著他的記憶,子嬰在接收這縷神魂後竟然像有了靈魂一般,連手上的指訣都掐了起來,盤坐在靈臺。

這。。。竟然是傲天功。柳如豐真正被嚇到了,子嬰能修煉聞所未聞,修煉的還是自己才能修煉的傲天功。雖然只是半步傲天功,能讓子嬰也開始修煉,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功法?是什麼樣的存在創造了它?

驚訝歸驚訝,手上動作沒停下。好不容易到手的機緣,怎麼能就此錯過。等號所有的白影分化的能量被柳如豐吸收後,臺上的枯骨竟然毫無預兆的全部崩塌,除了那隻耷拉在椅邊的枯爪,而柳如豐的神魂等級都連跨好幾個等級,竟然來到了半步化凡的地步,當然,這是他自己的估計。

老謝,把那隻戒指拿下。柳如豐已經完成傳承,不說神魂鉅變,就是三層境界都有些搖晃動盪。這會兒雖然神魂還在進化不太清楚,可意識是清楚的。

謝正道得到命令,五指曲伸,一股吸力將那半截手骨抓到手裡,還在叮噹亂晃的戒指一把攥在手裡,可他自己沒有收,而是遞向柳如豐,柳少!

你先收著。出去再說!還沒到分贓的時候,而且柳如豐也不確定那裡面到底有啥,只能等全部檢查完了再行分配。對了,老謝,把那副骸骨收起來,將來有機會再送去三合會。

得到柳如豐的指令,他也沒有猶豫,隨即掏出一個儲物袋,認真的收拾起那具已經碎裂的骸骨來。之前柳如豐雖然叫他把戒指收起來,他可沒敢戴在手上,而是默默的揣進懷裡。

按說,這裡面就這麼大的地方,就算看也一眼就看到頭了,可柳如豐總覺得哪兒不對。按說就現在的收穫,也符合一個垂死之人的情況,可關鍵是這個地方之前可不是一個人生活,待謝正道把遺骨全部裝好後,柳如豐就在這個高臺轉悠起來。

如果僅僅是墓室主人一個人生活在這裡的也就算了,按牆上的坐席來看,之前之前有十幾個人在這裡生活,而且他們是一路從北洲過來的,能堅定信心一路走來,難道就沒有半點收穫?

換作柳如豐這樣的子嬰境還有可能,但一個涅槃境,能離家千萬裡,必然有其原因。那就是必然看到了獲取資源的希望,那支撐起他這份希望的是什麼,那一定是一路有所收穫。

作為一個領頭人,按他的思維可能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自己身上,也就是謝正道拿到的那個戒指嗎?明顯不可能。縱使是自己的徒弟門人,需要眼睛能夠看到的實在,才有可能跟著你一路奔波,不然毫無利益的話,誰又能無條件跟隨。那麼,那個其他人能看到的地方在哪兒?

柳如豐找了又找,根本毫無頭緒,能藏東西的地方就這麼幾個,翻遍了也一無所獲。可是,也不是全部,柳如豐看了看周圍能存在的唯一可能,老謝,把這把石椅搬開。

柳如豐說的就是原來枯骨盤坐的那個石椅,看著就像是整塊石頭雕刻而成。除了高高的靠背,就是厚實的扶手,每個都做的像枕頭一樣,既富態又實用。

聽到柳如豐吩咐,謝正道也不磨嘰,直接搭手想要搬開石椅,可現場尷尬的一幕出現了,一個通玄境,能借助天地偉力的存在,竟然沒有撼動石椅分毫。

謝正道雖然不擅長土之力,可也是能夠一窺天地之力的高手,就算別人發出的土之力能剋制他,可這種死物還不是信手拈來,可在這修為竟然不起半點作用。

按說謝正道搬山移石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可愣是奈何不了這個石凳,材質有古怪!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他們不可能懷疑謝正道通玄的水分。

大家不可能坐到那石凳上去感受,沒誰願意觸這黴頭,於是乎,四人就成了陀螺,繞著凳子轉起圈來,旁邊就差有個人吹哨了!

甚至,鄭蕾蕾都不顧剛才枯骨撒了一地,直接趴在地上,手腳並用無死角觀察起來。

難道我懷疑錯了?柳如豐也不由得暗暗思量起來,周圍能摸能踹能移動的東西都試過了,愣是沒有半點反應。問題出在哪兒了呢?

柳如豐也不轉了,就這樣拖著下巴靜靜的打量,看了好久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默默的走向石椅,在三人驚訝的眼神中一把坐了下來。撫摸了半天,想到之前枯骨的坐姿,不禁也把腿盤了上去,雙手搭在扶手。隨著身體慢慢後仰,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油然而生。原來,在高位的感覺真是挺好的。

隨著身體繼續後仰,抓著扶手的手也用上了勁。咔擦~咕嚕~扶手翹起,靠背翻轉,原先謝正道怎麼也搬不動的石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翻轉,愣是把原先的位置變成了一個光禿禿的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