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田文光剛想開口阻攔,可那面紅耳赤的中年人似乎有意無意的看了他一眼,頓時他就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那是通玄,惹不得,惹不起。
可叫他就這樣走又不甘心,鄭蕾蕾點了那麼多菜可不是一點小錢,邊兒都沒碰到就讓人給走了,自己這是被人給耍了嗎?一群人扮豬吃老虎是給自己下套的嗎?再結合之前的事,田文光算是捋清楚了,這些人就是為了進城,同時給自己一個教訓。
想明白這些,田文光臉色不由的變得鐵青。直接動手吧,那邊有通玄,他可沒那膽。不動手吧,咽不下這口窩囊氣。
盯了鄭蕾蕾好久,田文光終於想到一個惡毒的主意,冷笑一聲,在我的地盤也敢耍我玩,你們這是老壽星吃砒霜。就讓你們先得意一會兒,這娘們兒早晚是我的。
哼!田文光冷哼一聲,離開了神仙居。那邊鄭蕾蕾回到柳如豐那一桌,忍不住開口問道,不會有事吧?我看那人氣呼呼的走了耶。
事?能有什麼事?柳如豐淡淡的撇了撇嘴,我們馬上都走了,他上哪兒找我們去?按他的計劃,還有一夜的路程,趕到目的地剛好天明,有利於開展地形搜尋。
田家大廳裡,田家家主正和幾個兄弟在商量著田家的近期管理事項安排,一個人影冒冒失失的就衝了進去。
文光,什麼事慌張成這樣?家主明顯有些不悅,沒有通傳不說,大人議事,小輩們也不得打擾。他忍住性子,想看看田文光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
大伯,城裡來了幾個人,行蹤詭異,似乎是針對我們田家來的。田文光立刻將他編好的說辭說了一通。
哦?來人什麼修煉水平?聽他這麼一說,家主也不能不重視起來,萬一真有人打他田家主意,那就不得不防了。
通玄,至於幾層小侄確實看不出來。這倒不能怪田文光不如實稟報,他可沒有修煉柳如豐那樣的望氣術。
哦?那現在那夥人在何處?
之前在神仙居,至於現在不知道在何處。
老三,吩咐各處加強戒備,我來探查一下他們的行蹤,必要時候我會喊你們一道出手。說完,田家家主就盤坐起來,釋放出自身通玄境的子嬰,無盡的神識鋪天蓋地的撒開。
嗯?找到了,他們往北城門去了,不是來找我們麻煩的。不過,這麼晚了,他們要趕去哪兒?田家家主不由嘀咕起來,隨即對身旁道,老二,隨我出去一趟。
通玄境一般不出手,出手就是大事,更何況在他的地界,必須要搞清楚人家來的目的。帶老二一起去也是為了保險,畢竟田家老二也到了煉虛九層圓滿了,距離通玄境也快了。兩人一道出手的話,對付這個外來的通玄也有點把握。
事實也如田家家主觀察的那樣,柳如豐一行人吃好飯就繼續趕路。雖然謝正道在神仙居吃飯的時候喝的臉紅脖子粗的,可這會兒再清醒不過了。行進的路上,他明顯感覺到一股神識掃過,不疑其他,定是田家人在找他們呢。
找歸找,自己幾人並未在城中鬧事,田家也沒理由找自己麻煩。至於鄭蕾蕾吃頓大餐,那也是田文光主動請的,有什麼可說道的呢?
其實在那道神識掃過的時候,柳如豐也已經察覺到了,他倒沒覺得有啥異常,畢竟在人家的地盤,只要不被神識鎖定就行。如果你用神識再去掃人家,那就是不懷好意的挑釁了。
走吧。柳如豐一夾大腿,角龍馬一躍而起,快速穿過了北城門。
他們到底是要幹什麼呢?城門樓上,田家家主看著已經遠去的模糊身影,似乎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旁邊的田老二說的,不會是唐家前陣子搞壞的那件事吧?嘿嘿,那得去看看。
不對勁啊,老謝,我怎麼感覺有人跟著我們呢?柳如丰神識何等敏銳,只感覺有兩個身影一直遠遠的吊在後面。
你才知道啊?謝正道既然決定跟著柳如豐混,那首要任務自然是柳如豐的安全,活著的傳奇才有意義。所以一路上他都全程警戒,任何風吹草動都盡在眼底。不過他很驚訝,那兩人差不多已經在自己神識探查極限了,柳如豐又是如何發現的呢?
不得不說這小子不僅修煉奇快,連神識也這麼變態。等他到了通玄又是何等的光景呢?想歸想,可眼下的事情還要解決,於是謝正道開口道,柳少,要不我去會會他們?
如果是田家高層那就難辦了,畢竟還在人家地盤上,不宜動手。柳如豐停下角龍馬,捏著下巴想了好久,在他看到角龍馬身後時,頓時有了主意,一個小小的陣盤瞬間丟了出去。
哈哈,走吧。柳如豐帶頭狂奔,眾人不明所以,不過也立即跟了上去,當鄭蕾蕾問清楚柳如豐剛才做什麼的時候,也是咯咯笑個不停,你真壞,真嘔心。
田老二雖然已經是煉虛巔峰水平,可長途飛行還是力有不逮,無奈田家家主也就是他大哥只能牽著他的手,不時給他續力。
大哥,這幫人很警覺啊,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田老二看著角龍馬留下的痕跡,大哥,你看,剛才他們在這停留過。
手還沒放下,就聽見嘭~的一聲,天女散花,等到他們聽見聲響撐起防護罩的時候,過程已經結束了,不怪他們反應慢,最主要是太突然了,誰能想到這玩意兒還能爆炸,早知道的話早就離遠點了。於是乎,兩個大男人遭受了這輩子最大的恥辱,一身角龍馬的排洩物。
啊~我尼瑪!田老二氣急敗壞,不顧腦袋屁股一陣狂甩,然後……就被田老大暴揍了一頓。原因無他,兩兄弟是手牽手的。
等謝正道把探知到的情形告訴眾人後,惹得大家是哈哈大笑,鄭蕾蕾更是差點兒從角龍馬上笑摔下來。一場插曲就此結束,大家依舊快速前行。
追還是不追?田老二牙都被打掉兩顆,臉腫得像豬頭,看著滿身滿臉都是角龍馬排洩物的田老大開口問道。
先去處理一下吧,只要不出我田家地界,他們插翅難飛。田老大狠狠的瞪了一眼老二,急忙找水源去了。這玩意兒不光臭,關鍵膈應著呢。雖然靈氣能把它震掉,可這臭味除不掉啊。再說,兄弟兩個離這麼近,拿這玩意兒互相傷害呢?
柳如豐他們一路疾馳,前面逐漸變得荒涼起來,不像之前的路上還有莊園村舍,這裡幾近荒涼,只有無盡的大山和植被,看來應該是到了田家地界的外圍了。
快看,那就是兩界山!終於,再又翻過幾座大山後,鄭蕾蕾驚喜的叫了起來。兩界山顧名思義就是兩地分界的山,為了便於區分和標記,都是很有特點的,就比如眼前的兩界山就像兩隻豎起的牛角,兩山相對之處,都像刀砍斧劈一樣直溜,和地圖上標記的一模一樣。
我們修整一下再進山吧。柳如豐率先下馬。雖說修煉之人無懼勞累,可畢竟也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再加上地形不熟悉,還是等天亮再進山比較妥當。
當然,有些事也要在進山前解決。謝正道釋放出蓬勃的通玄之氣,出來吧!
嗖嗖嗖嗖~七八個包裹在黑袍裡的身影瞬間降落在四周。明知道有謝正道在這,那麼對方來的必然是精銳。柳如豐粗略感受了一下,對方竟然也有一名通玄境,其他基本都在煉虛七八層,還有一個九層的。
來都來了,何必藏頭露尾呢。唐家人什麼時候這麼見不得人了?謝正道開口譏諷,能在這邊以如此陣仗等著他們的,除了唐家還能有誰?
見到謝正道如此一說,對方那名通玄境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扯下頭上的黑袍,露出一張略帶陰沉的臉,可他並沒有看向謝正道,而是將目光對準了人群裡的鄭老頭,上次讓你逃脫了,這次我看你往哪兒跑!
喲,這麼熱鬧的嗎?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當口,一陣戲謔的聲音響起,我說唐季風,你不在你唐家地頭好好待著,跑我田家這兒來幹什麼?
說話之人正是緊隨而來的田家家主田德勝和他二弟田德正,後面竟然還吊著個田文光。
我說老田,你耳朵倒是挺長啊。有點啥事都瞞不過你啊。唐季風淡淡開口,要不一起?算你一份。
不了不了,我就是來看著點,省得你們把我們家地界糟踐了,你們隨意。田德勝連連擺手,還象徵性的往後退了幾步。
這怎麼搞?唐季風一時也犯了難,自己的意思已經很明瞭了,田家能和自己一起出手,那拿下這四個人一點問題都沒有。可話給他了,這姓田的不接,人也不走,就在旁邊看著,這萬一要是自己動手了,對方對自己下黑手咋辦?雖然田家只有三個人,實力也跟自己這邊差不多了,他們幫任何一方,對其他都是碾壓的結局。
這三城四家雖然無冤無仇,可都相互提防著對方,沒有特別親近的說法,實力也都不相上下,這才保持著相對的平衡。以前也有人冒出過想法,不過瞬間就被幾家聯合抵制,所以現在的狀況是各管各家,關係也是不鹹不淡。
而且你唐家現在是想從人家手上奪寶,不管什麼樣的寶,可你唐家要是發展起來,也不是其他三家三城願意看到的,這也是田家選擇袖手旁觀的原因,說不定你唐家佔上風了,田家還會出手踩你一腳。
一時間,場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大家各懷心思,都不敢輕易出手。反倒是柳如豐趁著大家都在觀望,悄悄的把一個東西踩在了腳底。
隨著天漸漸放亮,唐家人慢慢開始焦躁起來,唐季風在和旁邊人耳語幾句後,決定不再等待,動手!一聲令下,唐家人迅速行動起來,各自選定目標準備下手。
嗡~無形的波浪瞬間向四周擴散,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籠罩在每個唐家人身上。
不好!是陣法。首先感受到這一變化的正是唐家家主唐季風,大家小心。
老謝,鄭老,你們先去收拾唐家那些低階修士,我來擋住唐季風。柳如豐迅速作出部署,分出神識一部分操控陣法,一部分警戒四周,同時還不忘把鄭蕾蕾護在身後。
得到指令,謝正道和鄭老頭迅速分頭行動,有柳如豐操控陣法之利,他們的行動沒有任何阻礙,而對方卻是如陷沼澤,行動遲緩。
唐季風發現陣法的同時,已經在尋找陣法的來源,雖然他對陣法知之甚少,可也一眼就發現陣法的操控者就是柳如豐,當下沒有猶豫,直接提著一把長劍殺將過來。
柳如豐沒有遲疑,直接調動陣法五行之力,凝結成一個個藤蔓、土牆,阻擋唐季風的前行勢頭。同時抽出了四紋長劍,以防四周的偷襲。
唐季風一拳一劍,就破了藤蔓的阻擋。柳如豐也不由得吃了一驚,比謝正道還猛嗎?再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唐季風手上竟然是一把五紋寶劍。這也難怪他能這麼快破開阻擋,原來是仗著兵器之利。
柳如豐不敢鬆懈,指訣連續掐動,一個個屏障密密麻麻的出現。唐季風不勝其煩,瞬間揮舞寶劍,一個巨大的龍捲風拔地而起,風起雲湧!
狂風席捲著烏雲,所過之處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陣法凝結的藤蔓土牆竟然沒撐多久就分崩瓦解,唐季風一聲冷笑,雕蟲小技。瞬間舞動劍勢,一個閃身瞬移,直逼柳如豐。
柳如豐調動陣法威能,手上動作不減,奪天七劍,四式齊發,前仆後繼,直接朝著唐季風橫掃過去。要說這實力差距,也大了點,柳如豐子嬰境三層,人家唐季風通玄境三層,整整差了兩個大境界。如果不是藉助陣法之利,柳如豐直面唐季風的機會都沒有。人家直接上來修為碾壓,那柳如豐就歇菜了。
修為不夠,陣法來湊。這麼一來,倒也能夠跟唐季風扯上一陣子。主要陣法這玩意兒太討厭了,不僅有自身執行能量,還能吸收天地間遊離的能量補充,給唐季風帶來了很大的麻煩,最主要柳如豐出手只是阻擋他,就是陣法形成的藤蔓土牆,每一次都需要唐季風全力出手。
這小子滑的很,很難抓啊。唐季風暗暗思忖,他也試過了,瞬移在陣法里根本沒用,這裡面就像被人控制的一片天地,想要突襲到他身邊只能靠蠻力打過去。
且說那邊謝正道的情形又是一番天地,對方儘管人數比較多,可憑藉自己比他們高一個境界的優勢,又有柳如豐陣法配合,那掏起來就跟砍瓜切菜一樣輕鬆。即使對方五六個人合在一起對抗他,他也應付的遊刃有餘。
就連鄭老頭也是輕鬆加愉快,他選擇的是一個煉虛四層的對手,對方修為低,還移動不快,簡直就是個活靶子。鄭老頭一頓招呼,對方只有防禦之力,再無反抗可能。
唐季風一看唐家人的情形,真是又氣又惱,一個破陣法竟然令己方如此被動,再不拿下控陣的那小子,今天就要栽在這裡了。這不笑話嗎?唐家高層戰力都在這了,而且還比多方多這麼多人,最後竟然被人家壓著打,這要是傳出去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不對,旁邊田家那傢伙還在呢。
事實上,田德勝心裡也泛起了驚濤駭浪,陣法這玩意兒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當初城裡的防護陣都是花錢請人建的,費時費力,哪有心思去學。可今天一見,長見識了,原來仗還可以這麼打。田德正的想法也差不多,只是沒有想到唐家出動那麼多人,最後的結果竟然是被人壓著打。更為神奇的是那個年輕人,看著不過子嬰境修為,竟然能硬抗唐季風這個通玄境,簡直不可思議。
田文光本就是奔著搶姑娘來的,一看這形勢的發展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而且那姑娘一直跟在小白臉後邊,心下不由著急起來,大伯二伯,不如我們幫唐家一把?
嗯?你想幹嘛?田德勝不由狐疑的看了看田文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靜觀其變。
不是啊,大伯。唐家在我們地盤出事的話,我們田家也脫不了干係,這要是傳出去……田文光打的主意就是攛掇家主出手,然後他就有辦法把那個姑娘順利抓到手。
你想多了,唐家高層都在這裡,我不落井下石就已經對他們客氣了,叫我幫他們斷無可能。要是真想出手,我一開始就同意和唐季風聯手了,何必等到現在。田德勝很果斷的拒絕了田文光的提議,他可不認為這四個人能幹的掉唐季風,畢竟大家保命的手段多少還有點。
田文光心裡不由一陣失落,現在場面上基本維持平衡,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的樣子。這該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