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尋常的事物,不是一星半點兒,難道不是嗎?”白歆琮似是自言自語,卻對著無邊的風雪訴說著一件小女人的心事一般,嘴角揚起一絲無比的自信。
鵝毛大雪自然美麗無比,與其她冷若冰霜的面龐,相差甚遠。
雪花落在厚重的塵土之上,並未與其相融在一起,而是一陣察覺不到的喘息之風拂過,雪花又彈起開始了新的征程。
正如所說的,她,白歆琮也不會止步於此,至於什麼原因將自己困縛在這棟筒子樓裡面,皆無足輕重,因為此刻,她意識到了,意識到了空寂,世界一直是如此空寂無聲的嗎?
先前的人聲鼎沸、怨天怨地的起床氣、街道的聒噪等等,所有的一切被抹除了,那是何種力量所為?她沉淪的時間過久了嘛,一切都晚了來不及了嗎?還是?一切結束的太過於突然,令人防不勝防。
除了她之外的呢?看著走廊裡覆蓋的厚重塵土,除了火山爆發、恐怖的戰爭,沒有個三五十年或者七八十上百年,如此般覆蓋物,並非摻雜著火山熔岩,更非戰爭的漣漪,那就是後者了。
反觀,她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雖然繼承著卓越的裁縫技巧,是她的偏好。
但無論從顏色,還是從小裝飾物件,皆不是幾十年之前的款式,與那個年代相比更時尚潮流一些。
這就是為什麼她偏喜好這一款裝扮,因為衣櫥裡太多衣服了,唯獨喜歡身上這一套,並非無緣故的,而是真的挺新穎。
問題來了,是誰將這些衣物置於她的房間內,更嚴重的問題是何時侵入了她的住處。先前的她,竟然毫無察覺。
但不管如何,無論是誰所為,對她無害,起碼現在無害,必定是對她有所求或者忌憚。
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了蝕瞳擁有的力量,並非來自於天地之間的強大力量,而是某種異常強大的聚力。
這件事令她多了幾分勝算,勝券在握,何須心悸,無論躲藏在暗處的是何方勢力。
寒風凜冽,遠看一個形單影隻的身影如雕塑一般久久矗立著,走近了看卻是一個曼妙身姿且單薄嬌柔的女子,她完全可以依靠自身能力抵擋這極寒的溫度,換作常人早已渾身冷顫找地方躲避去了。
颯爽英姿,巾幗英女。這一幅極端的畫卷,令人著實費解難當。
必然,方圓百里之內似乎不存在可以圍觀到當下這一幕的大活人。一點也不誇張,城市以外蒼狼遍野,飛沙走石,氣候惡劣。
座座城市之間已經被隔斷了陸路交通,沒有一條明顯的大道指示著任何一個方向,而這正是被完全遺棄而隔絕的城市現狀。
想當初座座城市乃是人類的智慧與勇敢的結晶,目不可觸及到的宏偉城池,人類文明的種火是多麼的傲然之龐物。
如今,也只能退卻冷卻此番結果。不過,整座荒城被儲存的還算是比較完整,以及配套的基建設施等等,一切完好的浮於言表,只是空空如也。
失去了駕馭它們的主人,也就逐漸失去了養護的靈性與光輝,更像是一頭沉睡的傲然巨物,正在等待著被開啟復甦的那一重大時刻。
城市,就像是它的異樣風采的建築風格,充斥著豐富的文化底蘊色彩,一尊尊銅鐵巨石沉默下的冷漠異獸雕塑,屹立在樓宇之間,默默地守護著裡三層外三層的城市的邊緣地帶,便逐步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而,那些冷漠凶煞的異獸又並非是城市的真正守護者,嚴格來說,真正的守護者依舊是人類,拋棄它們的亦是人類,守護它們的依舊是人類,看似十分矛盾的關係,但有著某種異樣的情緒關聯其中。細說與否,是哪種情緒?
家國之仇、滅族之怨、奪夫之仇、切膚之恨、背叛之傷,難道不是一面悲壯,而是喜悅?肯定喜悅不來。
反正,整座城市內蘊含著某種情緒,形容不好,只能身臨其境才能感受的到吧。
白歆琮從未情緒失控過,而是異常的冷靜。心慌?萬事?就算是萬事不太平,諸般不順多磨難,也不足以撼動冷酷的心一分一寸。終究,她心裡跟個明鏡兒似的,明白人。
像這類的筒子樓,可不止這一座。城市郊區部分的荒城(舊城區、老城區),排列著數不清的同樣外觀和規模的筒子樓,像一座座豎井深扎於地表,風雨煙塵幾百年也不失其本貌。
白歆琮?她沉湎於過去丟失的十幾秒鐘,終於清醒過來。全新的她,不管大浪淘沙,還是風紂虐狂,作為一個女子,她有著自己的最終考量和決策,但也絕不會輕易任人擺佈。
數字九依舊反寫著,沒毛病,時代總會造一圈逆向而生的人,行為多麼的稀奇皆不足為怪。風來,千面雪花隨之席捲著銅牆鐵壁固若金湯的荒城。
“荒城?這才是它最真實的面貌!”肖得感慨著,正面迎擊著暴虐的風沙,沙子拍打在身上,啪啪啪的響著,雨點那般密集襲來,能不令人生疼嘛,於是肖得戴著一副騎行太陽鏡,魔術圍巾遮擋著脖頸和臉部。
面對這種惡劣的環境,他也只好埋汰的埋怨一句。
“這可能就是風城的情緒,壞情緒,”一個衣帶飄飄的長裙少女出現在肖得的身旁,注視著風沙環繞之中的整座城市,此人便是無月,地府的神官。
高樓大廈從外圍的矮彙集到中心城市的摩天大樓,鱗次櫛比,建築玻璃牆金光閃閃,璀璨如星鑽,又如一座星光座標,又如燈塔指示著方向。
“這裡已經是最北面的城市了,指北針快要失靈了,”古靈精怪的丫頭低垂著頭,盯著手心中的指北針,北方的指向,不曾更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