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夠冷血的!”白歆琮腹誹莫海默一頓,表達謝意又怎麼了,人之常情。
莫海默目光射過來,她趕緊收斂那一抹鄙視,趕緊收斂了腹誹,訕訕又是一笑,這是能讀懂人的心思,真的是很可怕。
又想起,方才路上,莫海默青筋暴起的臉模樣,而且脊背的骨骼似是隆起的劍脊,那是要變身的跡象嗎?難不成怪獸一隻,看來今夜之後,還是分道揚鑣的吧,本來就是陌路人,並且是不同路的,沒必要深度結識。
似是被看出了心裡話,莫海默的笑容更加邪魅,小心底顫個抖,滿臉堆著笑容抵消了去。
“這位小說家,德才兼備,樣貌出眾?不會真格的走火入魔吧,難不成正沉浸在某個陰謀靈感裡無法自拔,要麼就是一個戲精?”白歆琮笑意越來越僵硬,正所謂皮笑肉不笑,更加有一種搭錯船的大快人心的悔恨之意,責怪自己幹嘛上陌生的人的車。
一輛輛豪車相繼停靠,成雙入對,參加酒會的人紛沓而至,不乏名門望族,更不缺少那些耀眼性感的粉色裸鑽,酒會排場十分隆重,進入酒會的男女皆放鬆自己,自由編排組合。
自從走進酒會,許多人與身邊這位大作家一一打招呼,卻沒有幾個人端著酒杯走過來,有些冷漠相待,卻偏偏又主動打招呼,這所謂的敬而遠之,令人不舒服。
白歆琮搞不清這之間的關係,只是許多人把怪異的目光紛紛投向她身上,是她身上個性無來由的裝扮,還是因為莫海默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真真的沒有人與他為伴,甚至出入過任何一個場合。
眾目睽睽之下,莫海默倒顯得輕鬆自如,她卻不能輕易做到如入無人之境,不過傲然的姿態還是能夠鎮場,她是誰?她可是白歆琮,面前只不過一尊尊黑白世界裡的活動雕塑,而唯一的色彩決定權掌控在自己手中(想你有色就有色,想你無色就一抹黑白,就是那麼任性)。
就像是在看一片黑白無聲的世界,就連酒杯裡透著釉色石榴紅的酒,也變得乏然無味,一場黑白主題啞劇的現場真人秀。
按照先前小說家莫先生的說法,酒會果然無趣,這就很好的說明莫先生為什麼要提前在餐廳獨自用餐。
莫海默並沒有打算將白歆琮介紹給任何人認識,也更加無人湊近打擾他,而不是她。
這怎麼又給人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他們就像今夜的一對瘟疫病毒,吸引人卻無人敢靠近,這樣的酒會?給人的感覺?真的不是太友好,白歆琮雖然出身門檻低,甚至是深谷,但是作為一名留學國外的學霸專家,她也見識過大大小小的酒會,都不會像今晚這般給人一種無心的壓力,似乎每一個角落裡都有碎碎唸的,而那些碎碎唸的話題便是她們,難道這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些逗比嘛,介於受到的邀請,白歆琮沒有立刻變臉變卦,轉身暴怒離去不是氣質女能做出來的事情。
莫海默舉著一杯酒水,似乎看出了女伴的憂慮,便一口喝掉杯中的紅酒,又示意不遠處端著酒盤的服務生,服務生頓時一愣又非常自然迎著笑容的朝著他走來,有了得到寵幸的服務生這一茬子事,許多商業巨賈臉上堆著諂媚乞憐的笑容,便紛紛挪動著肥碩的身子走了過來,不能說是走了過來,是整個圍了過來,莫海默卻偏偏保持著悠然狀態。
白歆琮觀察細緻入微,這絕對是有預謀的有目的,無形當中眾人紛紛上前熱切的打招呼,一番自我介紹,這些做的都有些太過分,不太自然,難不成先前這些人不認識小說家莫海默?
那些人尊稱他為‘莫先生’,而那些男人的妖嬈女伴則一個個眼眸放亮,像是發現了一塊嶄新的鑽石大陸般,卻私底下飢渴難耐,甚至遐想連連,卻不曾敢開口打破男人們之間的寒暄問候。
“這是男權霸性嗎?”白歆琮腹誹,眼眸十分不客氣的打提溜,似乎沒有人介意她的眼睛肆意妄為,但是白歆琮甚是絕對好笑,因為黑白色的世界,她甚至自詡構想著加速了場景的變化,更像是一部無聲的喜劇情節。
她自得其樂的傻笑著,同時品嚐著杯中晶瑩透剔的美酒。而她與莫海默之間表現的就像是兩個陌路人,只是恰巧一同邁入酒會,而其實她們則不是同路同規格的人,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白歆琮十分篤定,像眼前這一幕場景,她不是不適應,也不是特別反感,就是有些不太喜歡。
“白小姐,沒事吧?”莫海默難得開一次尊口,但依舊保持著滿臉的麻木與認真神情。難不成莫先生在平日裡就一直這副模樣。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沒什麼事!”白歆琮舉著一個空酒杯,口中的美酒還沒有完全嚥下去,便嗡嗡糯糯的回應著,臉蛋上明顯出現了酒後該有的紅暈。
可能是一口悶的著急,白歆琮差點被美酒嗆著,面色露著極為難堪的表情。莫海默優雅的接過她手中的空酒杯,半轉身剛好放置於服務生的托盤當中。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風雲流水。白歆琮愣愣的看著這一體的流線動作,流暢?唯美?眼神似有些跌入迷離態。莫海默嘆口氣,無奈的苦笑著面對著這個有點醉意的女人,不能喝酒,還逞能耐一口一杯。
白歆琮暗下里埋怨似的剜了他一眼,沒聽說過哀莫大於心死嘛。然後,她繼續享受著酒香帶來的一陣陣灼燒感,幸虧她的小腦袋瓜子受用,不然會醉死當下。
“你自己還可以吧,”莫海默沉悶的詢問道。白歆琮沒明白其中的意思,瞪大眼睛點了點小腦袋,卻雙眼迷離的看著莫先生早已經邁開大長腿,快速走向了遠離她的方向,越來越遠,消失在人頭攢動的酒會。
原來他詢問的‘你自己’的意思是否可以單獨待會兒,而他離開的毅然決然,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她們根本就是陌路人,留下的背影如此決絕,沒有任何依戀,因此白歆琮不慎感覺會被拋棄,她自己當然會沒事,不過一個富人酒會而已,那麼接下來的時間,可以放開自已,該吃吃該喝喝,不用為面子買賬,何其逍遙快活。
她想了想,新的住所內,還沒有冰箱、酒櫃子,回去也沒得任何食物消受,尤其是美酒。這富人舉辦的酒會,檔次不弱,美酒自然而然是必不可缺少的,甚至基本上是內供的,外面也買不到。
白歆琮獨自一人,變得悠然自得,其中也不乏酒香的誘惑與限制。須臾之間,天大地大,渡她自醉。莫海默冷漠離去,不多時眾人的才將目光從白歆琮身上轉移,似乎還伴隨著各種遺憾。
白歆琮流連於美酒美食之間,至於認不認識的許多人,對她來說無足輕重。她邁著優雅的步態,舉手投足之間星光熠熠,許多婦人無比的厭惡,許多男人被拒當場,那些身為同伴的女人們又開始妒忌、仇恨。
話說只要有女人的場合,空氣都會變得高調、奢華不在一個層次,而是昇華到了另一層空間也說不準。總之,白歆琮卻不曾意識到自己已經高調的穿梭於酒會之中,成功吸引了眾多不善的目光,已經有人開始偷偷調查她的身份。
得知結果並非哪家名媛貴女,皆顯露出粗鄙的眼神,但是有人提醒她們這個女人是陪同莫先生一起參加酒會,她們又憤恨的掐指剜肉,而那些男人們則悻悻的遠離這些要鬧事的娘們,繼續三五男人成堆的聊著家國大事,商議著合作專案等等。浮華現世也不過如此芸芸爾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