飢餓、疼痛、搶劫犯、小賊、星野、工作······
夢境中,除了以上的那些閃回碎片,還有一處汪洋大海存在的時間最為悠長,碧波長灘,海底反射著粉色,海天本該磨如一色,而海面卻被濃濃的霧氣籠罩,根本看不清這片海水的深淺,更加摸不清海域的遼闊與否,就當是無邊又無際。
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接踵而至:這裡是哪裡?這個來自靈魂深處的質問,打破了原本的平靜無波,漣漪蕩起,濃霧如江河川奔流一般,竟然向著同一個方向奔湧而去。
息流動盪著海天一色,如此詭異實境一般夢境,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得詭異,但是接下來更加震撼的一幕便發生了。誰的星芒乍現,誰的乍現承接出瞭如此大動作。
噗通一聲!白歆琮又如下水餃般,直直的墜入海水,卻不曾感受到海水的溫度,只覺得壓抑、窒息。
她不該在此刻清醒過來嗎?要是夢的話,如此沉淪的處境,不該驚醒夢中人,夢中人依稀而淡薄驅散之?白歆琮浸與海水中,四肢毫無章法的噗通了一番,其間被猛烈的嗆了幾口海水,又鹹又澀,而且更加灼痛的是她的雙眸,被浸與海水中浸泡過的雙眼,被劇烈的刺激著。
夢,終究還是未破除;誰能知曉它的盡頭究竟在何時?
濃霧流向匯聚的中心,如塵埃陳粒快速堆砌,毫不滯留背景基調,卻初起於基線,轉而系統化、規律化的開始堆砌,短暫時間內便形成了一座宏偉城池的雛形描邊。
白歆琮浸泡在海水中,搓揉著辛辣的雙眼,甚至顧不得正在下墜的身體,因此猛烈的嗆了幾口海水。濃霧快速的流動著,不時便將整座城池填充。
雖然只有青霧的純白,但卻在蝕瞳的視野裡金碧輝煌、飛閣流丹,身後還有對稱的的亭臺樓閣,整個建築群又如瓊樓玉宇,非人間所持有。
海面上所有的濃霧似乎匯聚於此,勾勒出了一幅美輪美奐的建築群畫卷,這是何等的氣勢磅礴、生機勃勃的寫實意境,又出自何等的神工意匠。
白歆琮倒是不會存有感慨這個的時間,同時她的雙眼似乎正在掙脫,嘗試著脫離身體的桎梏而遊離態。
這是怎樣的剜眼之痛,她不該經歷這些,夢中也不該如此劇痛。她有些遲疑起來,心裡打著顫,嘴角犯著嘀咕,辨別不清真實與幻象。
眼睛終於不剜痛,似乎是適應了當下的環境。忽然,整座琉璃建築群完整的遁入海水中,映襯著海底反射的粉色,更加的流光溢彩。
同時下墜海底的還有白歆琮,海水完全浸泡了身體。這裡的海水中竟然沒有任何的水生物,而那座建築群似遠非近的投射著影像。
因為缺氧,白歆琮臉色蒼白,強大的浮力強制拖著她的四肢,沉下不得,浮上不去。而她的身體猶如懸浮在空中那般漂浮在水面以下。
忽遠忽近的建築群並沒有被海水沖淡,反而變得格外囂張,像是在彰顯著它的瑰麗與鬼斧神工。俗曲裡的羅剎海市猶如浮現在眼前······
白歆琮心心念叨著,不過剛回來家鄉,怎麼一直睡不踏實,總是夢中遇見這些奇葩的事和人。
她猛烈的抽搐著,窒息帶來的折磨,扭曲了她的身軀,雙眼圓瞪瞪的,似要鼓爆出來。眼前本就模糊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而那座建築群卻煥發了生機,不止有了生命活動的跡象,而且竟然還出現了類似船梭之類的交通工具,那些交通工具正在刺破海水,毫不顧忌海水的浮力大小,自由穿梭在海底中。
最終,白歆琮沒法閉上眼睛,溺水的外在體徵似乎就是那麼個狀態。
忽然,一口悶氣,白歆琮從夢中驚醒。被海水浸泡的陋室已經將大水退去,悉數收攏進了南面牆壁上的那副抽象派的油畫。
這些是在她醒來之前發生的,她醒來之後,只覺得渾身乏力,窗外又飄起了鵝毛般的潔白雪花,敞開著的窗戶偶爾捕獲幾枚冰晶玉潔的雪瓣,寒冷的氣息一直洩著。
額頭滾燙滾燙的,身上卻冰冷如霜,她迷迷糊糊的伸出手臂竭力夠著床頭櫃上的水杯,手指觸碰到冰涼的玻璃杯子,無可奈何的悶勁攥起來,床頭櫃上的藥片被碰到灰暗的水泥地板上,總算是喝了一口水,緩和了當下的困境。她逐漸從一場場驚夢當中緩和自己難以抑制的亢奮情緒。
白歆琮坐起身子,背靠在乾淨的牆壁上,眼前的視線重回到新住所,這麼一套可以一眼瞟盡的陋室,原來之前的一切都是夢魘,好驚恐好真實的夢魘。
她還要回想一下,夢是從何時開始的,她只記得出過一次門買藥,還偶遇了小說家莫先生,後面的事情?更似是神遊太虛一般,如夢如幻,如此真實的夢,竟然會去思考是否是真的發生過,因為根本沒有思考的必要性。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她似乎就這麼昏睡了很長時間,要不然她是怎麼逃脫變戲法的將她變為金絲雀,而且碰巧目睹了那一場匪夷所思,令人不解的戰鬥。
現實生活中,怎麼會有那種異獸,不就是建築物樓頂上隨處可見的異獸雕塑嘛,夢真的絕,竟然能夠令它們復活過來。
也可能是深受千年文化古韻的薰陶影響,這座城市承載著厚重的文化和工業啟蒙。
對於,膾炙人口的神話傳說,本地人無獨有偶。雖然她是孤兒院長大成人的,但也是從小深受此影響頗深,好一座散發著神秘古韻色彩的發展城市。正因為如此,才誕生了諸如著名小說家莫先生這樣的人。
恢復了一下體力,緩和了一下波動不穩的腦神經,體溫也趨於正常化,白歆琮披上毛氈,走近敞開的一扇小窗戶,偶爾飄進來的雪花,任由其輕盈的侵擾著她。
窗外,本來露著難看水泥牆壁的樓房,一盞盞暖色的燈光亮起,白雪覆蓋之下,倒是顯得不再黑洞洞,如面容嚴肅的巨石守衛般,倒是有了幾絲溫暖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