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逃單!”白歆琮唇形輕起蔑視了一番,大大方方的起身,自始至終一副兩袖清風賬務清債的自然心態。
白歆琮前腳邁出餐廳,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這位女士,請您留步!”白歆琮原以為追出來的會是剛才那位服務生,卻沒成想到轉身便發現大堂經理畢恭畢敬的小溜幾步便近到她的面前,臉上依舊笑容可掬,一副諂媚俯首祈尾的姿態,他的臂彎中是她的外套。
白歆琮才意識到,光顧著耍大技能,竟然忘記了自己的外套,外面確實冷颼颼的。白歆琮妖嬈的轉身,臉上帶著一貫的熱情笑容。
然而,她卻沒有將注意力集中在大堂經理身上,而是他身後的另外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士,臉上的表情意猶未盡,既然連相處了半天多的同事都認不出她來,估計那個一面之緣的男人也不會記得她吧。
“女士,您的外套!歡迎經常光臨天船西餐廳,我們會為您竭誠服務!願你今晚度過的輕鬆愉快,這是天船西餐廳的宗旨,”大堂經理禮儀深度到位,卻自我感覺始終得不到面前女士的青睞一眼。他只能繼續保持優質的服務狀態。
“女士,能否邀請你,一路同行!”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從第三人傳出,並且接過大堂經理臂彎中的女士外套,向前走著順勢為白歆琮披上外套,白歆琮並未拒絕這個優雅的舉動,因為對方沒有冒失和侵犯自己。超級大燈泡的大堂經理見狀沒自個事兒了,便索性知趣的全身退去,繼續回到索然無味的服務狀態中去,他的熱情服務不過也是出於機械式的膚表,並非真正擁有一個充滿熱情的心室,換誰都會麻木且掛著一張動容皮子。
“這不太合適吧,”白歆琮還以為大堂經理出來追債的,便強裝鎮定,她還是第一次吃霸王餐,不對,不是霸王餐,而是她應得的一餐,並且還付出了足夠多幾倍的小費,那些小費不會是服務生一人所多,最少得交出百分之三十的金額。
大堂經理瞥了一眼身後走上前的莫海默,誰人不曉的他是暢銷書小說家,人的名,樹的影,風吹楊花遠揚名,說的正是小說家這樣的男人。
大堂經理將手心中機打發票捏疊成了一個小方格,轉身離開瞬間,小說家莫海默似乎有意看了他一眼,大堂經理察言觀色悻悻離去,回到餐廳對著小二說角落那一桌子的餐費記在小說家的賬簿上面。然後各忙各,波瀾未起便歸於平靜之下。
“哪有什麼不合適的,真心邀請您,參加接下來的行程,嚴格來說是一個活動和一個酒會,剛好為尋一個同伴而絞盡腦汁,”莫海默紳士般的繼續邀請道,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充滿了磁性,似乎還要溢位來些許,而且穿戴得體,四位一體的氣場格局。但是,白歆琮還沒有墮落到為此淪陷的地步,更何況這夜色之下,理性告訴她不能隨意接受陌生人的邀請。
白歆琮一直面帶微笑。莫海默知道自己十分唐突,但是如今在風城似乎自己的名聲已經家喻戶曉,隔著門縫吹喇叭,名聲在外。而且剛剛前一分鐘,他還為這位素未謀面的女士解決了一個困擾。
“那我可以瞭解一下是怎麼樣的活動嗎?”白歆琮自然瞭解酒會,面前這個男人,為什麼在酒會之前獨自一人享用晚餐,那是對酒會的不屑一顧,似乎對之前安排的活動也頗有微詞,不慎歡喜。
“簽名售書現場,以及聊聊書中的故事,相信您一定會喜歡,即使之前沒有時間閱讀,這是一次很不錯的機會,”莫海默直言直語,語氣當中暴露著一絲無奈。
“你親自講故事?”白歆琮聽說過書友會那些人經常當眾閱讀故事,非常振奮人心。
“選篇,選章節,一個故事十分冗長。講完故事,參加一個不太正式的酒會,小酌一杯,能夠在夢中游弋,俘獲自己的美夢,”莫海默微笑著,卻環顧著四周的黑夜,像是對著黑夜傻傻的笑著。
白歆琮順著他的無意識目光看去,看來這條黑夜籠罩下的街道,並不是一條平坦的歸途。即使城市的燈光已經肆意亮起,照亮著每一個角落,但是今晚略有不同。
夜色陰沉的令人畏怯。白歆琮皺起眉頭,她何時也開始膽寒漫漫黑夜回家路了,話到喉嚨又被硬生生吞嚥下去。
放眼望去,每一條街道上,似乎湧現出了許許多多的男女,而且三五成堆的挨在一起蹲下,從手中挎的籃子、塑膠袋子裡取出許多碗筷、食物、酒水,竟然還有焚香和燒紙,潮溼的地面上,瞬間一道道煙氣升騰,白歆琮滿腦子疑問。
由於,她戴著墨鏡,夜色之下,除了一團團亮光,就是一團團煙霧,對於她的視力有著足夠的限制性。
“別擔心,作我的同伴,今夜我負責送您回去,”莫海默說。之後兩個人上了一輛黑色的汽車,似乎是小說家的私人車,不低調但也不是太奢華,給人很親近的感覺。當然不是陳贊這輛車,而是旁邊坐著的莫海默。
她還了解到,今夜正是古老的中元節,俗稱鬼節,因為城市的擴建,許多墳場被平,而且那些孤墳也找不見了位置,因此後人便在城市入夜之後的街道上宴請已故親人、朋友,為他們送錢送物。
白歆琮自恃能夠悟透其中的涵義,但是她是一個孤兒,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可能拋棄她的家人還活在世間吧,一度墮入惆悵與遐思。她暗歎,興許真的無牽無掛獨自一人。
“大作家,沒必要用尊稱,我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白歆琮說著話將包裡的美瞳盒子取出,沾了沾點眼液側身,將美瞳戴好。這會兒,除去墨鏡的白歆琮,以全貌示人。
“一雙黝黑漂亮的眼睛,心靈一定是最為純潔的,視窗由此開啟,世間萬物變得不再世俗,”莫海默雙眸注視白歆琮漂亮的雙眸,發自肺腑的讚美著。
“大作家,說笑了,剛才多虧你幫忙,不然那得多難堪,”白歆琮會心一笑,笑得天真爛漫,一改之前用餐時的矜持與尊貴,現在更像是一個活潑的女孩子,她又將挽好的髮髻從頭頂放下,柔順烏黑亮麗的長髮,緩緩落於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