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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可避免的傷亡

夜襲非常順利,連一點意外都沒有發生。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官軍從來也沒想到對手竟敢夜襲自己吧。

十個箭法最好的弓箭手在最小安全距離上引弓待發,其餘的人由唐笠帶頭一直摸到這群呼呼大睡的官兵身前才動手。

過程和當初偷襲被窩裡的銅川縣衙役那次也差不太多,絕大多數敵人在睡夢中就被抹了脖子,還有兩個被遠處射來的箭矢射死,另外幾個沒在第一輪被幹掉的傢伙也都沒來得及拿起武器就被捅死了。

已經勉強算是老兵的唐家軍眾人已經搞清了“刺死砍傷”的道理,只要有機會,全都是用刀尖或者槍尖對著敵人胸口狠捅。

迅速收集了戰利品後,唐笠帶著人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臨走時還不忘用土把火堆徹底弄滅。這是要增加一點附近聽見動靜的敵軍找到具體事發地點的難度。

又帶著官軍在山裡兜了兩天圈子以後,唐笠他們的體力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明顯的下降。畢竟每天都是高強度的運動戰。

不過他們累,追著他們跑的官軍更累,時不時被小股部隊引偏的他們跑的冤枉路更多,還得時時刻刻防備埋伏和偷襲。

後來官軍已經自發的一坨坨聚集到了一起,每一坨都是二三十人。

這麼一來唐笠他們打起來就沒有之前那麼容易了,不過被追上的機率也大大降低了。唐笠甚至覺得自己這夥人要是掉頭潛行,都能很輕鬆的做到不被發現的穿插到敵人後方去。

他們很快也就這麼做了,不是想要和對手脫離,而是想要背刺一下後方的胡兵。

這次來圍剿的官軍總數大概有五百人,其中胡兵不到一百。

這點兒人散進山裡其實就跟一把沙子撒進沙堆也差不多,幾天下來戰線也早已不再整齊,說是亂糟糟的也一點都不為過。

作為督戰隊存在的胡兵隨著前頭秦人偽軍的混亂也不自覺的越來越亂,一亂就不可避免的越來越分散,到唐笠他們跳到背後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間分成了差不多十隊,每隊也就幾個人。

唐笠準備晚上夜襲一支胡兵小隊,他知道自己幹掉的胡人越多,那些秦人偽軍計程車氣就會越低落,甚至一鬨而散都有可能。

也就是在這次夜襲胡人小隊的戰鬥中,唐笠他們終於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傷亡。

唐笠他們還是低估了胡兵的戰鬥力,這些胡兵從小就是被當做戰士培養訓練的,縱使在很不適應的戰場環境裡,單兵戰鬥力也遠不是那些並沒太高忠心的秦人偽軍軍能比的。

這些南下佔據了肥沃土地的胡人雖然相比剛南下時的兇悍程度下降了很多,但有足夠多的秦人做奴隸的他們也可以有更多時間進行徹底的脫產訓練。再加上更為精良的裝備,綜合戰鬥力到底是下降了還是上升了還真不好說。

這次夜襲的前半段和前幾晚差不多,唐笠帶著人同樣成功的摸到了幾個胡兵身前。

可就在他們要動手的時候,八個胡兵中領頭的小軍官卻突然察覺不對醒了過來。

倉促動手的唐笠沒能一刀斃命,只在對方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口。

好在經過這些日子的廝殺磨鍊,這些原本老實巴交的百姓骨子裡已經完成了蛻變,並沒有過於驚慌失措。

四個胡族士兵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就被割斷了脖子,另外三個反應稍快的雖然沒有立即丟掉性命,卻也受了不輕的傷。

唐笠一招失手,心中大急之下用未被對方抓住的左胳膊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同時大喊:“快!快解決!不能拖延!”

其他人也都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根本不和沒死的胡兵多糾纏,直接就全都合身撲到了對方身上。

場面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混亂。

被唐笠勒住脖子的胡兵軍官很強壯,一手死死抓住唐笠拿刀的右手,另一隻手拼命的去拉唐笠的左手,同時身體還不停的掙扎翻滾。而翻滾的方向正是他放刀的地方。

死亡的恐懼讓他爆發出了強大的潛力,唐笠根本沒辦法完全控制住他。

眼看著這個胡兵軍官的一隻手已經搭在地上的刀柄上,一直圍在邊上沒機會下手的兩個唐家軍再也等不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撲了上去。

此時的情形是唐笠和胡人軍官倒在地上糾纏,兩個唐家軍則死死的壓在兩人身上。

唐笠感覺到對手已經不拉自己勒住他脖子的那隻手了,心中大急之下用盡渾身力氣死死勒著他的脖子想要把他儘快勒死。

對手的戰鬥經驗很豐富,顯然知道誰的威脅最大,抓住刀後順勢就向唐笠露出的肋部捅去。

壓在上面的兩個唐家軍中有一個是原鄭家村的村民叫鄭有田,看到了胡兵軍官的動作後慌忙伸手去攔。可慌亂中手上沒有準頭,心一橫一把就抓住了刀身。

刀刃割破手掌,鮮血流出,鄭有田卻是顧不得疼痛,死死攥著就是不讓刀尖再有寸進。

眼看著又有人向自己這邊跑來,胡兵軍官猛的一抽刀,瞬間將死死攥著刀身的鄭有田幾根手指齊齊割斷,然後猛的再次動作有些彆扭的揮刀而下。

鄭有田的另一隻手被同伴壓住了,一時間再沒辦法阻擋。眼看著胡兵軍官就要將刀捅進唐笠的身體,鄭有田情急之下一頭撞了過去,竟然用脖子擋下了這一刀。

其他人終於趕到,按手的按手,按腿按腿,一人瞅準時機一刀捅過去,這個胡兵軍官瞬間睜大了眼睛,身上的力氣也在飛快消散。

眾人也不管他死沒死,不管不顧的一刀、兩刀、三刀,直至把對方的上半身捅成了血葫蘆。

戰鬥結束,眾人圍跪在唐笠周圍,唐笠則抱著已經氣絕的鄭有田,滿是血水的臉上有兩道清晰的淚痕。

對他來說,這些同伴雖然只是夢中的NPC,但幾個月朝夕相處下來,一起出生入死,又怎能沒有感情?

剛剛的情景他是看在眼裡的,鄭有田根本就是舍了性命不要連救了自己兩次。

同伴近在眼前的死亡不禁讓他有些迷離,竟然抑制不住的胡思亂想了起來。

這究竟是不是夢?

如果是夢,那到底這裡是夢境,還是另一個世界是夢境呢?

會不會是這個世界上一個叫唐笠的傢伙受不了世道的殘酷,精神失常之下在夢中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呢?

那個世界的唐笠好歹生在太平世道,過了四十年太平日子,就算後來被人陷害進了看守所,可也要比這裡每日掙扎在生死線上的人們要幸福多了吧?

所以,到底哪個世界才是真實的?哪個世界才是夢境?

又或者全都是夢?

唐笠腦海裡又浮現起出了每次穿越兩個夢境之間時看到的那些天旋地轉、光怪陸離的景象,一時間腦中一片混亂。

“唐老大,咱們該走了!”

唐笠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他茫然的抬頭看去,好像是老樁。

他正要答應,突然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再次出現了熟悉的景象。

“唐老大!唐老大!你怎麼了?”

“唐老大!你醒醒!”

同伴們的叫喊聲唐笠漸漸聽不見了,因為他在這個最不應該的時候,在最不應該的地點醒了過來。

當然,是在另一個世界的夢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