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麼?"秦敏神情中露出一絲不耐。
周明偉眸光閃了閃,隨後把秦敏拽到了廚房,指著案板道:“你自己看。”
秦敏揉了下被他攥的發紅的手腕,隨後走到案板前,卻見到案板上縱橫交錯地佈滿了刀痕,最深的那幾道旁邊甚至還有飛出來的木屑。
“這是怎麼回事?”她驚訝道。
“怎麼回事?”周明偉的視線依舊緊緊鎖定著她,“這些都是你弄的。”
“我弄的?怎麼可能?”秦敏蹙眉。
周明偉在她臉上搜尋不到異樣,緊繃的精神稍稍放鬆了些。
“你的胳膊難道一點兒都不酸嗎?”
“胳膊?”秦敏活動了下右手,眸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痛色,“難道不是因為落枕嗎?”
“落枕?”周明偉冷笑了下,“你昨天拿刀在這裡砍了一個多小時案板。”
“周明偉,你究竟在說什麼啊?”秦敏依舊是不敢置信的樣子。
周明偉擰眉,大手掐住秦敏的下頜,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我不管你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別想跟我玩什麼花招,知道嗎?”
“如果被我發現你現在都是裝的,我要了你的命。”
“記住了嗎?”
秦敏看著他,兩行清淚從眼角處滑落,淹沒在鬢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沒辦法記住。”
“很好。”周明偉的手終於鬆開。
“我去團裡了,你好自為之。”
他說完,換了身乾淨衣服便出了門。
隨著“砰”地一聲門響,秦敏彷彿被抽乾了力氣,身體緩緩埋進了沙發裡,腦海中亦不斷想起昨天莊念禾專門過來告訴自己的話。
她說想要讓周明偉心甘情願放自己離開,就要從精神上慢慢折磨他,讓他害怕自己,不敢與自己同住一個屋簷下。
而假裝夢遊就是一個最好的辦法。
昨天夜裡是第一天,想要讓周明偉徹底害怕,她還要不斷加碼。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窗外小鳥嘰嘰喳喳的聲音闖了進來。
她抬頭,卻見正對著自己家的那株梧桐樹上有幾隻麻雀歪著頭跳來跳去,過了一會兒,許是待膩了,小麻雀們展開翅膀飛向了另一株大樹,行動間無拘無束。
*
“姐,你這學的也太快了吧?”莊念苗拿著高中數學書,一臉驚訝。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從來城裡之後就一直在學習。”莊念禾抽過她手裡的書本笑了笑。
“那也學的太快了吧?小學跟初中的你都會就已經很讓人驚訝了,現在連高一數學居然也看的懂?”
“還有物理跟化學,你怎麼也都是一學就會啊?”
莊念苗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子。
看到莊念禾學起來那麼輕鬆,她簡直要懷疑自己腦子裡是不是一團漿糊。
莊念禾則輕笑了下,道:
“小學跟初中的知識本來就很簡單,只需要背和記就行了,你覺得難是因為你學的時候歲數太小,理解力和自制力都不夠。”
“我開始學的時候都二十一了,不管是自控能力還是其他的肯定都比小孩子要強一些,所以學的就快了。”
“至於你手裡的高中數學,高一是過渡階段,難度雖然比初中高了點兒,不過還不算太高。”
“再加上我比較聰明,學得快也不稀奇。”
最重要的是你姐我當年可是頭懸梁錐刺股,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每個科目都做了一遍的狠人。
小小高一數學,拿捏!
莊念苗來城裡幾天後,面板明顯地變白了些,此時她的臉正皺得像只剛捏好的包子,十分怨念道:
“姐,你是在嘚瑟嗎?”
“這怎麼能叫嘚瑟呢?”莊念禾用手抵著下巴,“這叫實事求是。”
莊念苗:……
“好了,趕緊把高二的數學還有物理書給我拿過來,我先學著,你呢,就繼續揹你的單詞。”莊念禾見她emo了,乾脆結束話題。
“姐,你不會過兩天就把高二的書也學會了吧?”莊念苗一邊找書一邊問。
“那可不一定。”莊念禾輕笑。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輕響,她探頭去看,卻是陸見川回來了。
“爸爸!”
“爸爸!”
正在客廳玩耍的大寶小寶立刻喊了聲,隨後就要撲上去。
“你們先自己玩。”陸見川朝莊念禾瞥了一眼,朝她走了過去。
“哦。”兩個小傢伙乖乖應聲,重新蹲在了地上。
“姐夫。”莊念苗看見陸見川過來,趕緊跟他打了招呼。
陸見川淡淡“嗯”了聲,道:
“複習班給你找好了,出版社旁邊巷子裡,名字是學舟,負責人汪老師在附近名氣很大,去年跟前年都帶出了不少考上大學的學生。”
“出版社旁邊,離這遠嗎?”莊念苗問。
“不遠的,坐公交車只要三站路。”莊念禾笑道,“十分鐘就到了。”
聞言,莊念苗臉上立刻綻開一抹燦爛的笑:“謝謝姐夫!姐夫辛苦了。”
陸見川神情卻依舊淡淡:“沒什麼辛苦的。”
“學費我已經幫你交過了,下週就可以正式去了。”
莊念苗一聽,趕忙道:“不,姐夫,我帶的有錢,不用你們幫我交學費。”
“你帶的錢就留著自己零花。”莊念禾看她這麼慌,便出面道。
“你忘了,你姐現在不差錢。”
聽到這話,莊念苗面上的無措略略少了些,陸見川卻蹙緊了眉頭:“今天派出所的人給我打電話了。”
“啊?”
聽到派出所三個字,莊念禾頓時有些心虛。
“他們說什麼了?”
陸見川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看向莊念禾,目中帶著冷意和強壓著的怒氣。
莊念禾見狀不由縮了縮脖子,沒再繼續追問。
在旁邊站著的莊念苗只覺得身上冷颼颼的:
“那個,姐,我去廚房幫忙了,你跟姐夫慢慢聊。”
她說完,逃也似地離開了書房,只留下莊念禾與陸見川倆人。
“你……知道了?”莊念禾小心地打量了陸見川一眼。
怪不得從回來到現在都沒見他笑過,原來是生氣了。
“派出所那邊留的有連隊電話,今天他們打了電話回訪。”陸見川看到她小心謹慎的樣子,眉頭稍稍鬆了些,語氣卻依舊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