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雲山上現在所有的變異生物們都很心累。
那群兩腳獸大半夜的搞偷襲,好不容易大早上給解決了,還想說今天睡一睡。
誰知道窩還沒盤暖和,巨大的精神力震盪差點給它們毛都掀飛。
上一次這樣的精神力亂飆還是上一次,也沒多久之前。
那會簡直是全慈雲山動物的噩夢。
熊貓崽子不知道往哪裡來的,一來就給它們上強度,慈雲山上但凡力量能看點的變異生物全被那頭食鐵獸從窩裡揪出來了。
哐哐上來就是貼臉開大,招呼都不打就是一爪子。
這誰受得了啊!!
你一個客人,招呼都不打啊!
最重要的是在慈雲山上稱王稱霸一個個的,在狂化的食鐵獸面前完全是撐不過三招。
好不容易大家咬著牙車輪戰拖到它狂獸化結束,以為噩夢的夜晚也就是那一個夜晚了。
誰知道,這青天白日怎麼還搞這個的。
一晚上沒睡啊大家!
今天是個什麼日子?
他們是不是要去學黃鼠狼,沒事朝月亮拜拜洗洗黴運啊!
從什麼時候開始慈雲山開始來這麼個麻煩還整不動的。
慈雲山上的動物們都嘰嘰喳喳地從洞裡出來,上次那隻食鐵獸控制不住狂獸化的時候可把它們折騰夠嗆。
現在更加了,這個精神力比上次還可怕。
這是要幹什麼,這個家不能有個消停的時候嗎!
李希要是現在醒過來的話,應該就能知道為什麼慈雲山上的變異生物為什麼都那麼害怕熊貓崽子。
現在的熊貓崽子從慈雲觀上發狂似的衝下來,速度快得像是一道虛影。
足有三層樓高的熊貓崽子,不,現在已經不是熊貓崽子了,現在是戰鬥熊貓。
變異生物的狂化讓它身形變大,整個熊身像是一幢黑白色高樓。
昔日可愛的臉上現在兇狠猙獰,眼底隱隱泛著紅色的光,睡覺之前還在咬筍筍的小糯米牙現在尖利無比差點反寒光,長長的犬齒從嘴邊齜出來,全身散發的殺氣都快要凝成實質了,這時候才讓人相信一點,大熊貓是曾經揹著蚩尤打過架的食鐵獸。
這頭戰鬥熊貓現在有理智但是不多,它只記得自已不能傷害慈雲觀裡面的人,感受到自已力量不對勁的時候就馬上從慈雲觀裡面跑出來了。
現在精神力外洩,站在半山腰上,身上還帶著剛剛穿過電網帶吱哇亂流的高壓電,整個熊貓毛都站了起來。
它不小的腦子裡面湧上來一堆亂七八糟的回憶,但是它現在沒空去想,它現在正在狂獸化,一身的力量吱哇亂竄。
它現在需要乾點什麼去發洩自已身上的力量。
要麼找誰打一架,要麼就去狂奔把自已身上的這些力量都撒出去。
慈雲山上現在只有那隻雌性頭狼的氣息是最強的,但是狼從來不會孤軍作戰。
狼的等級意識非常嚴格,上次和那對頭狼夫妻打架的時候,一堆狼衝上來幹它,連小狼都衝上來幹它,咬不到肉就扯它的毛。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是這倆都怕真正不要命的。
狼族以戰鬥為榮,哪怕還是小狼崽子,只要能動遇到事的時候也咧著嘴往上衝。
戰鬥熊貓想了想被扯掉毛的痛感,嘶了幾聲,放棄了找母狼幹架的想法。
動物愛護幼崽的本能讓它不對小狼崽子下手,但是小狼崽子的戰鬥本能卻讓它們對它的毛不假思索狂下嘴。
它是發狂了,但不是發癲了。
算了算了,自已掉毛就不漂亮了。
思來想去,還是最好去找大老虎那種喜歡孤軍奮戰的單挑,但是最厲害的那隻現在又不在慈雲山。
不然去城市裡面找那些沒腦子臭烘烘的乾屍兩腳獸打架吧。
不然去清理一下城市裡那些臭氣熏天的髒東西。
熊貓崽子巨大的身軀從慈雲觀竄下來的當下,周從也就注意到了它。
他是高階的精神力異能者,即使是休息精神力都覆蓋了整個慈雲山。
只是出於禮貌,沒有把精神力蓋住慈雲觀。
他故意把自已的氣息全部藏起來就是不想被它發現。
狂獸化的熊貓他不是很想面對。
重生之前自已力量的巔峰的時候遇到這頭狂獸化的熊貓崽子都棘手,更別說他重生回來之後力量被削弱了很多。
自已可不太禁得起它一巴掌。
好在那頭瘋狂熊貓很快就往城市裡面去了。
不然那熊貓崽子在慈雲山上發癲,那女人萬一也發癲乾點什麼,那自已為了那個矮子樂活下來,他還真的要頭鐵地去和戰鬥熊貓搏一搏。
周從也嘆了口氣,自已重生之前好歹也是最高指揮官,重生回來有一種變成了幼兒園老師的感覺,那個叫李希的女人在他現在看來除了重生對了時間之外,一無是處。
這日子怎麼感覺比重生之前還難熬。
李希這一覺天快黑了才醒。
外面的冰雹聲還是很吵,伴隨著睡一覺就天黑的失落感讓她揪著心坐床上茫然了很久。
一個人睡醒就是黃昏的時候,很容易難受。
睜開眼睛看著外面漸漸黑下去的環境,和別人家慢慢亮起來的燈光,就會深切地感受到什麼叫做世界上的熱鬧和你無關。
不過現在,這樣的感覺不會持續多久。
這個城市本來也就她一個人了,哦,對,山下還有個明天開始就是她的老師的男人。
不過,不熟也等於沒有。
啊,今天也是艱難活下來的一天。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今天是個好日子,好像也不是很好,這大冰雹下得也不是很好。
也沒事,天公不作美,自已給自已好心情。
自已下載了愛的歌曲,美食的歌單一點,這小氛圍,不得做個硬菜都對不起這氛圍感。
外面噼裡啪啦下冰雹,屋子裡全是飯香味兒,想想就餓。
挑挑揀揀大半天,拿了兩盒預製菜。
往鍋裡一倒,十分鐘不到,香噴噴的醬色的紅燒肉伴著金黃的板栗帶著噴香的味兒就能出鍋了。
那濃香的小料汁再往大米飯上一澆,搭配一碗酸辣可口的醋醃萵筍解膩。
這伙食,不說多神仙,起碼也是舒舒服服了。
再來個快樂水咕咚進喉嚨,外面冷屋裡暖,這不就是久旱逢甘霖,爽!
這幾天沒怎麼好好吃飯,李希全身都覺得不得勁,沒有碳水的補充,人很容易變得焦躁,有一種很莫名的空虛感。
一碗大米飯下肚,靈魂立馬歸位。
跟手機還剩百分之一的點進了插頭,滿滿足足的。
說起來,自已回來的時候,把大黃蛇和熊貓崽子都丟在正殿了。
不知道現在它倆怎麼樣。
但是總歸是不餓的吧,前一天晚上這倆都是吃飽了才睡的。
作為固定電子榨菜,李希大口往嘴裡塞過了肉質的大米飯一邊認真地看變異生物跟人類幹仗的監控錄影回放。
不得不說,金絲猴的指導方針是真的很值得她好好學習。
再看一遍,她還是驚歎金絲猴偉大的領導方針。
臭鼬打前鋒,那臭腺一出,監控裡面的人都面如菜色倒下了起碼一半。
亂開槍的時候有野豬擋槍子兒,給驚得眼睛都要脫眶。
剩下的人見形勢不對想跑,結果被狼群堵住了逃生之路。
大狼站一邊,小狼崽子嗷嗚一聲就衝上去了。
逃跑的人被成年薩摩耶那麼大的小狼崽子,一口一個脖頸子,直接噶。
上面盤旋著貓頭鷹和烏鴉,天上飛往下點的陰影都能蓋人一大半的身體,那些人往上看都汗流浹背。
就那麼眨幾眼的功夫,敵人已經沒了。
這次其實還是有很多動物沒出來參與這場團戰的,例如,長毛兔子都還沒來得及打窩突襲,還有猴子的族群其實也是很龐大的一個家族,猴兒還沒來得及蕩樹盪到戰場,大黃蛇已經把戰場垃圾都給吃乾淨了。
還有那頭一定要闖過高壓電網帶的野牛,那頭犟種這次也沒出現。
還有好多之前在監控裡面看到過的,但是這次沒有出現。
這樣看來,護山隊伍還是有點選拔標準的,也不是誰都能加入這個光榮的隊伍。
不看監控錄影李希都不知道,就連幼崽們和金絲猴聚集的戰鬥後方,也是有一大堆的蜜獾遠遠地圍著做護崽員的。
一隻只比阿拉斯加還大的平頭哥一臉嚴肅地聚集在幼崽們的後方,時刻注意著動靜。
為什麼這些動物家長那麼放心地把幼崽們和她放在一起,原來後邊有平頭哥隨時stand by。
蜜獾是誰啊,動物界裡不服就是幹,毒蛇當辣條吃的平頭哥啊。
原來真正鎮守後方的是它們。
監控錄影裡面,天上飛的鳥還沒來得及給後方的坐鎮金絲猴彙報一下戰況,直接就是回去直接彙報結束了。
就這配合,就這動靜,她絕對不相信這群變異生物是第一次團戰,就連山上的變異植物,在猴子蕩著它們的枝條下山趕去戰場的時候枝條都給往遠了送。
這是變異生物們跨界的完美配合。
這麼默契地配合,這慈雲山要不是在以前經常發發生打架鬥毆事件,那就是有人專門訓練過。
誰訓練的?
怎麼訓練的?
訓練了多久?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天亮了爬山的時候一定要拉著金絲猴好好問問,說不出話,畫也要給她畫出來。
重生之前的渴睡讓李希在重生之後完全變了個作息,只要確認自已在一個安全的環境裡,隨時都能睡得著。
吃飽喝足洗了澡,全身清清爽爽暖暖和和的躺上床,正準備在柔軟的被子裡再和周公約一會,耳朵裡卻響起一陣詭異的聲音夾雜在外面吵鬧的冰雹聲裡邊往她耳朵裡鑽。
李希全身汗毛都立起來,站著聽了半天,才聽出來,這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敲門。
小聲卻規律。
一聲大,一聲小。
對於敲門聲,在末世裡面生活過的人會有下意識的危機感。
本來對慈雲觀的安全感是滿點的,但是自從周從也那個男人不知道怎麼搞的,鳥悄地在慈雲觀出現過之後,這個安全堡壘在她心裡的的安全點就已經下降了一半。
所以,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李希下意識地端起了uzi。
其實,她一直覺得周從也會來殺她。
換位思考,自已要是周從也,面對重生回來自已要千辛萬苦帶的一個廢物,自已能下意識想到的一個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莫過於噶了她。
他自已已經重生回對的時間了,而且他的能力比起她來高了不知道多少,那為什麼要花那麼多時間去幫助保護一個廢物??
很多事情自已不能做?
門外規律的敲門聲在下著冰雹的夜裡越來越突兀,吵鬧的環境裡面細小的規律的聲音會莫名地突出,也會莫名地詭異。
她腦子裡已經在這一分鐘的時間裡面想了好幾個預案,如果是周從也自已怎麼辦。
自已怎麼逃,怎麼從他手底下脫身。
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部想了一遍,李希手機連了慈雲觀裡面的監控系統,確認自已武器已經裝備完成之後,才往監控裡面看。
最好,不要是周從也。
畢竟自已打不過他,實在不行,自已就想辦法逃到外間去再次開啟慈雲觀的護主模式。
這也是個教訓,自已睡覺之前困懵了,都沒來得及把慈雲山的各種遙控好好收起來。
自已丟三落四的毛病,終於今天要付出代價了。
最好不要是他。
但是不是他,還能有誰能進入慈雲觀來敲門呢。
外面的鳥叫依舊是輕快的,那就代表沒有外人上慈雲山,闖進慈雲觀。
就只有他了。
李希心臟噗噗狂跳,點開手機的手都有點顫抖。
看清是誰在門口敲門的時候,差點白眼翻腫眼睛。
本來應該在正殿裡睡著的大黃蛇,不知道什麼時候盤她房間門口。
因為身體太大太長了,它就在她房間外面的臺階下面遠遠地把自已捲成一團。
只有一頭一尾往前抻,一頭一尾輪流敲門,像一團繩子在下面打著結,空閒出來的頭尾幹活。
她說怎麼敲門聲一下聲音大,一下聲音小,原來是一頭一尾輪流敲門。
頭敲的時候聲音大,尾巴敲門的時候聲音小一點。
你說它不對吧,蛇還挺有禮貌,不知道在哪裡學的,還會敲門。
你說它對吧,這麼晚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得現在說。
誰活不到明天天亮?
李希便把uzi收進空間裡,嘴裡一邊罵罵咧咧。
什麼玩意,大半夜嚇人。
一開門,剛好輪到蛇頭敲門,李希掄著一拳砸它蛇頭上。
“乓”的一聲。
大黃蛇捱了她一錘頭,也不生氣。
李希的這點力氣對它的厚皮厚肉來說,一點都不是事。
但是它急的是另一個事兒啊!
李希砸它一拳,疼的反倒是自已。
這大黃蛇不知道怎麼了,看到她的時候急的差點說話。
李希一顆心從嗓子眼放到腳底板,“嘖”了一聲,轉頭就往房間走,“你進不來,你就在外邊吧,熊貓崽子呢,我們家崽崽哪兒去了?算了不重要我要睡覺了。”
怎麼這些動物還一個比一個粘人,熊貓崽子要粘著她睡,怎麼這麼大條蛇不敢一個人睡?怕黑?
大黃蛇看這兩腳獸不理它還往屋裡走更難崩了,恨不得自已長倆爪子薅她,這兩腳獸怎麼不知道自已說什麼呢,那食鐵獸要殺獸了呀!!!
它狂化了呀!!!
救了大命了!
李希被它尾巴拽著胳膊,回頭一看,它舌頭狂甩,一條蛇豎著短短一截上半身立著,舌頭像觸了電似的往外頭亂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別這樣,困頓的人類破碎的它,哈哈哈哈 你別這樣,你把舌頭收回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