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林青廷看著他說:“我才發覺你這人控制慾強。”又道:“我晚回來一點,你就這樣。我要哪天飛走了,你是不是得發瘋?”
“你能飛去哪!”
聽他輕視地說出這話,林青廷不滿地撅嘴,臨時隨口胡扯:“公司打算升我職,要調我去雲城重用,開發新市場。本來顧慮到你,我已經拒絕。既然你這麼說,我就飛出去給你看。”
“隨便,想去就去。”
“是你說的,那我就不管你呢。”
葉璡被氣笑,壓著脾氣問:“到底誰管誰?”頓了下,又道:“你不在,我還省心。”
瞧他一副不在意,根本不放心上的模樣,話裡話外還覺得她是個負擔,林青廷咬著嘴唇說:“不勞你費心,我會重新考慮調職。”
剛巧收到胡恬的微信訊息,手機螢幕亮了起來。看著鎖屏介面,她出了一會兒神。
等螢幕暗下來,那幅雲城小鎮的晚霞美景也消失眼前,林青廷撅著嘴說:“與其留在這裡看你們臉色,”
一時想起他母親家裡那些親戚,一個個瞧不起人的嘴臉,她就恨不得飛出太平洋,衝出地球,眼不見為淨,不覺抬高聲音說道:“倒不如就當逃兵,逃回外婆那裡去!”
說到這,突然喉頭哽咽,林青廷頓了會兒才道:“逃回真正屬於我的地方,眼不見心不煩,一了百了!”
她說話的聲音讓人聽不出異樣,葉璡當她是酒後瘋言瘋語,全沒放在心上,只顧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牽著她的手腕往臥室帶去,“洗澡去,一身酒氣!”
由得他牽進浴室後,林青廷洗了澡出來,看見葉璡倚在床頭看書,似乎在等她。
但林青廷對他視若無睹,徑直過去掀被上床,側身背對著他睡在床沿。
為了要和他多隔開距離,她往外再挪一點點都能滾下床了。
葉璡見狀,放下書本跟著躺床上,看著她的背影咬牙道:“你乾脆滾床底睡!”
他也沒心思和她鬧了,低喝道:“過來!”
她不理,葉璡伸手摟住她的腰,把她拖到身邊往懷裡一帶,從身後抱著她揉了一揉,“說你兩句就發脾氣。”
林青廷這才搭話,“頭疼。”
“活該!”
罵完這一句,葉璡稍稍抬起身來,伸手關掉床頭燈,擁著她入睡。
在他的懷裡睡了一夜,林青廷半睡半醒想換個睡姿,抬頭瞧他一眼,迷迷糊糊中翻了個身。
葉璡早就醒了,見她瞧了自己一眼後,又翻身背對過去。以為她還生氣,看著她的背影問:“還氣嗎?”
林青廷醒不全,“氣什麼?”
葉璡一聽就後悔,省得惹她想起昨晚的事,又對他氣鼓鼓的,便說:“當我沒問。”說著,湊過去抱著她。
被他從身後抱著,林青廷慢慢醒過來,過了會兒斷斷續續地說:“我感覺你和以前...有點...不一樣。”
“哪不一樣?”
“不知道。”
可能一張床睡久了,開始覺得他有點粘人。
睡了半天,林青廷起來吃了飯,就一直待在臥室把早前拼了大半的拼圖拼完整。
大半小時後,眼看面前的拼圖只差一角就能完工,她突然覺得沒意思,不想拼下去,對著拼圖右下角的四個字出神。
過了一會兒,林青廷起身踱步進衣帽間,坐到梳妝檯前,翻出抽屜最深處裡的墨綠色首飾盒。
盒裡只存放了一個金魚形狀的草編手工藝品。
黃綠色相間的草用來編織魚身,大頭定位針勾勒出一雙黑色的魚眼睛,顯得惟妙惟肖。看起來有些年份,已經泛黃,勉強能看出草的原色。
她小心翼翼地拿到手上細看,看不了一會兒,旁邊浴室傳來流水聲。
那男人跑步回來洗澡,林青廷便想把手上的草編物收回盒裡。
還沒來得及放好,浴室傳出一聲玻璃跌落在地的響聲,她的心跟著一顫,擔心葉璡洗澡出意外,隨手放下手上的物品,就衝進浴室。
一把推開了門,林青廷看見滿地玻璃碎,地上還摻雜著幾滴血跡。
原來是葉璡不小心把盥洗臺上的花瓶給打碎了,還弄傷了手指。
林青廷急忙出去拿創可貼和消毒藥品,回來後見他笨手笨腳,索性抓過他的手來消毒傷口,嘴裡嘮叨道:“笨手笨腳的,洗個澡也能把手指弄傷。”
葉璡沒吱聲,低頭專注地看著她替自己處理傷口。
等處理妥當,他過去衣帽間穿衣服,留她來善後。
林青廷找家務阿姨要來吸塵器,親自掃乾淨地上的碎玻璃才肯放心。
收拾好,她回來衣帽間,發現原本放在化妝臺上的金魚草編物不見了,只剩下那個首飾盒還放在桌子角落。
她想,剛才走得急,可能隨手放在別處。
可找遍了整個臥室也不見蹤影,林青廷心裡愈發焦急,只得過去書房,求問屋裡的另一人。
“你有看見一個金魚形狀的草編物嗎?”
“那堆草?”葉璡想起來了,回道:“扔了,別什麼垃圾都放房間,髒不髒?”
林青廷一聽,慌了神,話也說不利索,指著他說:“你...你怎麼不先問問我!”
“我扔個垃圾,還得問你?”葉璡不以為然地嗆回去。
林青廷又氣又急,憋得臉通紅,大聲對他怒道:“你別以為我住在你這裡,你就可以隨便扔我的東西!”
瞧她一副興師問罪,咄咄逼人的架勢,又聽她這話分得這麼清楚,什麼你的我的,葉璡也起了脾氣,“既然重要就收好,那東西都發黃,任誰看了都以為是個垃圾。”
她沒心思和他吵,急得說話也帶著哭腔,“那東西對我很重要,你扔去哪?”
他往臥室方向隨手一指,“垃圾桶。”
林青廷聽了,頓足發恨道:“你這個瘋子!”然後衝進臥室趕去翻垃圾桶。
看著她跑出書房,葉璡在後面嘟噥一句:“腦子進水,一根草也當寶。”
剛巧阿姨過來全屋清潔,垃圾早扔得乾乾淨淨,林青廷的心頓時灰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