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淼的房間裡,她坐在書桌前,捏著鉛筆在紙上畫畫,塗塗改改。
簡安安靜站在一旁盯著她筆下分列花瓣一步步到最後顯現出一朵完整的玫瑰。
最後加上一個指環,像是在做什麼戒指設計。
她沒有打擾人,環視了一圈這個溫馨的小屋,躺到柔軟的白色碎花被裡,跟個痴漢似的聞了聞上面的清香。
等溫思淼發出一聲哀嘆,才出聲,“怎麼了,不順利?”
“不夠獨特,我得好好想想怎麼把這個花做的特別一點。”
她拿出手機查可用作戒指的原料,聽到簡安問家裡用的什麼洗衣液時隨口回道,“村子小賣部裡三塊錢的洗衣香皂,牌子叫三花,你喜歡明天帶你去買。”
簡安:“......”
溫思淼補了句,“確實比校門口的香皂味道好聞一點。”
“好神奇......”簡安咂舌,“莫非是你自帶體香。”
“怎麼可能?我一出汗也是會臭的。”
“哪裡臭,上次你出汗我也跟你貼貼了,不也香噴噴的嗎?”
剛到門外的邵時逸聽到這些對話,敲了下門,語氣談不上好,“你們兩個是不是有點曖昧了。”
溫思淼頭也不抬,“是你太冒昧了。”
“我和陳述明天早起去街上買東西,準備洗洗睡,鍋裡燒了熱水,你兩也早點休息。”
“知道了。”
他是真的急需補覺,用院子裡水龍頭裡的冷水洗漱完沾床就要睡,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時睜開眼,“你幹嘛?”
陳述:“脫衣服啊。”
“......”
陳述脫得就剩一條內褲,爬上床,還沒躺好就被一腳踢得腰疼,“媽的邵小二你做個人!親兄弟你下這麼大勁,我以後還得用呢!”
“滾去把衣服穿上。”
“我習慣裸睡,又不挨著你,這大夏天的穿衣服睡也不怕捂出痱子來。”
“滾、去、穿、上!”
邵時逸頭疼的翻了個身,“家裡還有兩小姑娘,你要點臉。”
陳述罵罵咧咧的起來,“行行行,搞得好像溫思淼會突然闖進來似的。”
這倒是不會,溫思淼自小就不會不敲門進房間。
算起來,也實在沒怎麼進過他的私人領地。
他太困,沒再管陳述,沒兩分鐘就睡熟了,身子貼著床裡面的牆,留了好大個空出來,似乎生怕陳述挨著自己。
陳述穿好衣服,喊了聲,沒動靜,便輕手輕腳的坐到書桌前玩手機。
準備開局遊戲,摸摸褲兜,耳機忘帶,便把聲音關了,進入遊戲頁面的時候,他隨意抬頭看了眼這張木質的書桌,上面整齊的堆了很多書,一眼掃過,全是學習資料,其中幾本關於計算機的都能被算作課外書的程度。
不過角落裡堆了些字帖,他記得邵時逸字確實寫得很好,心中瞭然,沒去翻看。
白色檯燈是最基礎的簡潔款,一旁放了根粉紅色的皮筋,大抵是溫思淼扎頭髮用的。
陳述暗笑一聲,無聲咂舌,將視線轉回手機上。
爺爺回來的時候客廳裡兩個小姑娘在泡著腳看電視,狗血青春偶像劇,一邊看一邊吐槽。
“阿逸小陳兩個睡了?”
“嗯,爺爺你提著什麼?”
“你李叔家的自考酒。”爺爺步子蹣跚,把酒仔細放到櫃子上,回頭問她們,“兩個小丫頭怎麼還不休息。”
“等您吶。”簡安笑得極甜,“爺爺,您給我們講講您和奶奶的故事唄?”
老爺子臊得臉紅,一擺手就要進屋,“這有什麼好講的。”
溫思淼在旁笑吟吟的不說話。
簡安按照她給自己設定好的話術,開始撒嬌,“溫爺爺,我家裡長輩都去得早,我還沒聽過你們那個年代的愛情故事呢,爸媽又忙從來不跟我說這些,前幾天考卷上的作文是愛,我都寫不出來,您就給我們講講嘛。”
爺爺不相信的看了眼溫思淼,“你也寫不出來?”
溫思淼點頭,可憐巴巴眨了下眼,“嗯,都丟分了。”
“愛有很多種啊,家人的,朋友的,你們這個年紀,還有青春期的情竇初開,怎麼會寫不出來呢。”
“爺爺,你還沒給我講過你和奶奶的故事,今晚安安也蹭著聽一聽,我們好豎立一下正確的愛情觀嘛。”
爺爺難得抓了把自己的滿頭白髮,神情倒像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般為難又羞澀。
他猶豫片刻,坐到沙發上,以前給學生講課講慣了,講故事也跟上課似的,“行,淼淼問過很多次,我就是再不好意思講今天也得給你們嘮兩句。”
......
溫思淼和簡安閨中密話到很晚,大清早就被陳述的一聲尖叫給鬧醒了。
兩人罵罵咧咧的穿著可愛拖鞋,長髮凌亂,伸著懶腰走出去,“幹嘛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院子裡,陳述面目驚恐的抓著一隻母雞,把手伸出老遠,活像捏著炸彈不敢丟出去,嘴裡念著‘阿彌陀佛’。
聞聲回頭,輕咳了一聲,表情管理上線,“不好意思,剛剛它回頭瞪我,給我嚇出了一瞬間的尖嘴恐懼症。”
溫思淼輕笑,“小二呢?”
“廚房拿東西呢。”
剛說完,邵時逸穿著一件黑色的無袖背心,黑色寬鬆的短褲,腳踩人字拖,散漫的拿著菜刀和碗,嚼著口香糖走出來。
見兩人已經起來,哼笑了聲,朝陳述走過去,“就讓你抓一分鐘,把人都給吵醒了。”
經過溫思淼時順手在她凌亂的黑髮上揉了一把,“早啊三水。”
溫思淼掩嘴打哈欠,囫圇回應,“早。”
簡安被他右手的刀一晃,連退兩步,齜牙咧嘴。
邵時逸似笑非笑瞥她一眼,什麼也沒說,熟練的把雞接過來,一刀割喉,放血,泡熱水裡拔毛,一邊使喚陳述,“再去鍋裡打盆熱水。”
“阿彌陀佛。”陳述從呆愣中回神,摸著脖子屁顛屁顛跑向廚房,“好勒邵哥。”
簡安也回神,感覺脖頸一涼,“乖乖......”
身臨其境了屬於是,差點代入自己就是那隻被邵哥一刀封喉的雞。
溫思淼溫柔的彎唇,見怪不怪,“走吧洗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