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莫名其妙。
周致遠和路瑤吃完先走,兩人一路沉默。
路瑤想說點什麼,她想問為什麼主動接近溫思淼,為什麼靠近了又不搭話活像個木頭。
可她剛剛在飯桌上清晰的感受到了周致遠低下的情緒。
對這位從小就經常往來的表哥她還是瞭解一些的。
周致遠這個人看上去拽得不行,狐朋狗友很多但沒有什麼特別交心的兄弟,大多衝著他大方有錢去,滿嘴遠哥的喊,出了事跟著鬧,吃喝玩樂蹭一蹭關係多好的樣子,可更多時候,他總是一個人。
這傢伙說話帶刺,脾氣也暴躁,甚至愛拿暴力來解決問題,滿是視死如歸的桀驁,除了模樣長得好看一點外......就連這個優點也有缺點,太痞太壞容易把小朋友嚇哭,實在不怎麼討人喜歡。
偏偏,路瑤曾經看到過無數次,他一個人坐在街邊抽菸望著月亮的模樣。
落寞,自厭,迷茫,像個無家可歸又孤獨冷漠的少年。
想到此,她默默嘆了口氣,“哥,喜歡啊?”
周致遠沒說話,目光淡淡望著前方。
“我承認她漂亮溫柔,還非常優秀,但是你看到了,還有個邵時逸呢。”
走遠,快到教學樓的時候,周致遠才平靜的應了一聲,“嗯。”
他以為兩人吵架了,蠢蠢欲動想靠過來,不是想幹什麼,說幾句話而已,最後卻是這個麼結果。
他沒喜歡過誰,更沒想過會對誰一見鍾情,以至於初次心動連怎麼和她搭話也不知道。
小姑娘對他沒什麼好印象,都沒對他笑過。
邵時逸來之後他更不知道該怎麼插進兩人中間。
胡攪蠻纏會被討厭吧。
那就翻篇。
青春期短暫的心動罷了,總不會過不去。
想明白後他又一副懶倦的模樣,狹長的雙眼無神,總是有種沒睡醒的頹,“上去補個覺。”
路瑤:“???你拿課桌當床?”
......
期中考兩天結束,出成績那天,班主任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平均分下降了不少,我的孩子們喲,收收心,馬上高三了......”
立夏之後的第一場雨毫無預兆的落下,驅散空氣中淡淡的悶熱,潮溼氣味瀰漫,被熱氣燻得混沌的腦袋也似乎被這場大雨洗滌,變得清明。
邵時逸和陳述連著一週的晚修都沒來,在體育館進行籃球訓練。
溫思淼用心做好筆記,怕他的學習落下,第二天會讓他看看有沒有地方需要鞏固。
週五沒有晚修,下午放學後簡安邀請溫思淼吃飯,她哥哥生日,在飯店慶生。
“他打著生日的名義邀請那些老闆朋友聯絡關係呢,我們單獨坐一桌,陳述你和邵時逸一起啊,有席吃,不蹭白不蹭。”
陳述先應下,“行啊,吃完再去也來得及。”
邵時逸挑眉,“你哥知道你要帶一群蹭飯的麼?”
“知道啊,我早就和他說好了,單獨給我們開個包間,也不影響他們應酬。”
簡安極力勸說,“淼淼,吃完我們還可以去逛街,或者找個地方玩一會兒,這段時間學得我頭都疼了,一起去放鬆一下嘛。”
溫思淼耐不住她撒嬌,點了頭。
陳述問,“那我們買點什麼?”
總不好幾個人甩著手去蹭飯。
“哪能讓你們破費,我哥還得給我們結束後的活動報銷呢,他說了,我的朋友也是要聯絡關係的吶。”
陳述表示,“有哥真好。”
一行人踏上蹭飯的路,簡安的哥哥今天滿二十六,年輕斯文的精英模樣,情商高,說話讓人覺得很舒服,和他們十幾歲的少年人沒有什麼代溝。
他一看總共也就四個人,單獨意外對簡安道,“我以為你能帶回來一堆,怎麼就這幾個弟弟妹妹願意和你做朋友嗎?”
“哼,你別瞧不起我了,高中有他們就夠了,你說的嘛,亂七八糟的朋友要那麼多幹什麼。”
引著幾人來到一個單獨的小包間,簡霖敬了杯果汁,“幾個弟弟妹妹還沒成年,我待會兒也得喝不少,就以果汁代酒了,今天就當你們朋友的小聚會,想吃什麼儘管加,不用拘束也不用管我,待會兒去玩注意安全。”
溫思淼適時的嘴甜,“謝謝哥哥。”
陳述意外,簡安一臉被甜到的花痴表情。
邵時逸卻意料之中。
小姑娘打小嘴甜,平時看不出來,必要時候她可機靈著呢。
‘謝謝小二!’‘小二太棒了!’‘小二你怎麼這麼厲害?’
還有,‘白老師你比仙女還溫柔!’,‘爺爺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爺爺!’
這類話是溫思淼在家的口頭禪。
活兒不太乾,養得嬌嬌氣氣,主打一個情緒價值拉滿。
簡霖捂著胸口笑得眼睛彎起來,“哎呦,你叫我哥哥怎麼比簡安叫的聽著舒心呢。”
陳述插進來和哥哥皮了幾句,把氣氛搞得很不錯。
簡安看差不多了,趕人,“哥,你說完就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們。”
“那行,你照顧好你的朋友們,有需要隨時找我。”
坑哥簡安是不手軟的,提前點了一桌子平時他們這些高中生吃不上的海鮮大餐。
溫思淼看了眼,好在有其他菜品,不全是海鮮。
陳述和簡安戴著手套開工,“我記得這家飯店海鮮味道意外的很好,之前和家裡人也來吃過。”
簡安:“我第一次來,經你認證,那我是點對了,我哥那些選單裡都沒幾樣海鮮,生怕有來客過敏。”
等吃到過半,陳述忽然反應過來,“我說邵時逸,你怎麼光剝不吃?”
“哦,過敏。”邵時逸不太在意的笑笑,將剝好的蝦放溫思淼面前,“看你們吃這麼香只能眼巴巴的看。”
簡安一愣,有點自責,“哎呀,我哥是對的,剛剛怎麼不說呀?我再去加幾個菜。”
溫思淼攔著她,笑,“小二都吃飽了,不用再加啦,已經吃不完了。”
“都怪我,沒提前問清楚。”
“這麼一大桌呢,我們四個人得是豬才吃得完。”
陳述看著已經被消滅大半的餐品,嘴角一抽,“小淼淼又罵人了嘿。”
“我什麼時候罵過人嗎?”
“你上次不是罵那個周致遠嗎?”
溫思淼不記得了,那就沒有這回事。
陳述忽然反應過來,“你剛剛叫誰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