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兆方見他是真想把陸裕宣除掉的,提醒他說:“不過這事沒那麼容易,他假死的事,有涇城王授意,涇城王估計會力保他的。”
他說:“邪不壓正,陸裕宣樹敵,有你我。涇城王也一樣的。”
“你倒是聰明,不想入局,卻想破壞局中形勢,有得你忙了。”
“有你肯幫我,這事再難也難不到哪裡去的。”
倆人又聊了會,戚墨臺怕餘慕煙會擔心,便想著去伯府,說要告辭。
江兆方連忙攔住他,“你這般心急,是要去哪裡?”
他回頭,“呃,你有事?”
“你是要去平榮伯府?”
“嗯。”
江兆方瞬間來勁了,立即起身來,“正好我閒來無事,一道去吧。”
他輕皺著一側眉頭,眼睛半眯著,“做什麼?”
邊上的江寶嘴快地說:“我們家公子惦記著伯府上的那位教養姑姑呢!”
江兆方深吸口氣,笑著合起摺扇,一把打在江寶腦袋上,“要你多嘴!”
江寶還委屈地小聲嘀咕著:“還不讓人說實話嘛,不然去伯府還能做什麼?”
這屬實是出乎戚墨臺的意料,他當然知道伯府裡有位教養姑姑,還是惠陽縣君介紹過去的。
他好奇的是,江兆方是怎麼認識言微姑姑的?
面對他質疑的目光,江兆方是這樣解釋的:“別聽這小子胡說,我就是隨便走走。”
於是,當來到伯府後,戚墨臺是見到了餘慕煙,江兆方卻是和江寶大眼瞪小眼的。
餘慕煙還小聲問:“他是……”
戚墨臺說:“是謙國公府江家的三公子。他想和我聯手,找出那姓陸的。”
“那他……
“你就放心吧,此人是信得過的。再有,他還有事要求於我們的。”
“是什麼?”
“呵呵,教晚姐兒她們的那個教養姑姑,可認得他?”
他們兩個人好一陣竊竊私語,倒把江兆方主僕晾在一旁。
江寶還不忘吐槽說:“公子您就嘴硬吧,人姑娘家自然是待在後院,輕易不會出來見生客的。您不說,肯定是見不到的,這不是白來一趟嗎?”
江兆方還真沒考慮那麼多,就想來伯府走走,也知道是難見到言微姑姑的,但想著來一趟又不費事,萬一見到了呢?他也不虧。
他自己也想不通,怎麼就那麼心心念念著言微姑姑呢?
僅僅見了兩三面,能正經說上話也沒幾句,卻像是被人勾去了魂,時不時就惦念著,總盼著能見上面。
也許是他自幼想什麼便能得什麼,遇到輕易不能到手的事物,反而更上心。
在餘慕煙得知他的來意後,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偷偷瞧了幾眼他,悄聲問戚墨臺,“他真是正人君子嗎?”
戚墨臺笑了,“他可以是,不然以他的身份地位,何至於這麼卑微的同我來。”
餘慕煙想想也是,謙國公府顯赫達貴,是江貴妃母家,江貴妃母子又深得聖寵,謙國公府自然是隨著水漲船高的。
像這樣的人家,想要什麼沒有,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都容易的。
在外人看來,能被這樣的人家看上,是天大的福氣。
言微姑姑是從宮裡出來的女官,其實在謙國公府看來,就是個體面的宮女罷了。
但餘慕煙想不通的是,江兆方和言微姑姑,分明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談別的,就說這兩個人是怎麼認識的?
還能讓江兆方專程來,言微姑姑這是給人家下蠱了?
她猶豫著要不要讓言微姑姑出來見客,又不知言微姑姑是什麼想法,她示意春晴去把林未巧喊來。
此時林未巧在和秋詩,坐在那芭蕉葉下,說著私事。
秋詩對宋贊,是徹底沒了心思的,偏年紀也擺在這了,家裡父母又催得緊,想她儘快找個人家給嫁了。
林未巧說:“唉,可惜我們府里人丁少,來來回回的就那麼些個人,管事就那麼幾個,還都成了家的,沒成家的又不合你心意。”
秋詩看得倒開,“媽媽這是要給我操心婚事?左右嫁不嫁人的,日子都是照過的。去了婆家,還得事事看人眼色。都說做姑娘家好,我是不急的,就是家裡人怕我嫁不到好人家去。”
春晴來了,“媽媽,臺少爺和謙國公府的江公子來了,夫人要你過去一趟。”
林未巧問:“江公子?”
去到正堂裡,見還真的是江兆方,林未巧都覺得奇了,這是衝言微姑姑來的?
餘慕煙拿扇子遮住嘴巴,“媽媽,江公子是……”
林未巧說:“這事我曉得,怕是不方便。”
餘慕煙點點頭,她一向尊敬言微姑姑,自是不會不顧言微姑姑的意願和心情。只是覺得對不住人家,人家是專程來一趟的。
江兆方看他們幾個說著陸裕宣的事,自己沒心思搭話,也是坐得累了,便起身到門前去活動活動。
江寶拆穿他說:“公子,您這是要待到地老天荒啊?”
他踢著腳下的石子,又到牆邊上靠著,曬起太陽來,“這伯府的太陽還真是不錯,多暖和。”
江寶默默抬頭瞧天,都無語了。
恰好這時晚姐兒來了,江兆方一把攔住,“哎,小姑娘,等等。”
晚姐兒看是他,也不陌生,好歹見過。“怎麼?”
“你身邊的那位姑姑呢?”
“姑姑在院裡看書呢。”
“她看的什麼書?”
“很多,我不認識。”
“她一直待在你府上嗎?哪也不去?”
“也不是,過兩日姑姑要去千春巷子裡。”
“去哪裡做什麼?”
“姑姑在那裡買了宅子,以後我也能去那裡住上幾日。”
江兆方一聽,眼裡有了希望,看晚姐兒跟看月老身邊的仙童一樣,“那你姑姑平日裡喜歡什麼?”
晚姐兒不懂他為什麼有那麼多問題要問,反問了句:“你是誰?為什麼要跟我打聽姑姑的事?”
戚墨臺出來說:“這位是臺舅舅的朋友,晚姐兒,你得喊人家一聲江叔。”
晚姐兒還真就喊了聲:“江叔。”
江兆方這輩分一下子就上來了,“哎,不用客氣的,我這出門也沒帶什麼見面禮,這把泥金摺扇就送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