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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李雲睿徹底舒服了】

夜色深沉。

屋簷上幾隻夜梟低鳴。

似在訴說這人間無盡的哀愁。

李雲睿斜倚在那軟榻之上。

鬢髮散亂,面色略顯疲憊。

眉宇間卻透出幾分難以言說的舒展。

宋清淵坐於其側,手掌輕按其肩。

力道緩緩而下,彷彿一股暗流。

從指尖湧入血脈,沿著筋絡流轉四肢百骸。

李雲睿閉目,似有沉溺之意,唇角微動,卻未吐一字。

最終,還是忍不住發出呻吟之聲。

極致的享受!

屋中燭火搖曳。

照得兩人的影子在牆上交錯,忽長忽短。

似在演一出無聲的戲。

李雲睿只覺全身一陣溫熱,那疲憊之感竟如退潮之水,悄無聲息地散去。

她本是久戰之身,連日奔波,心力交瘁。

此刻竟在這溫柔一掌之下,彷彿重獲新生。

“你……怎地如此懂我?”

她忽而開口,聲音如蚊蚋低語,幾不可聞。

範清越不語,只輕輕一笑,掌下力道不減,卻更添幾分綿密。

他知她言語背後之意,無非是那一份久違的溫情。

世道艱險,人心叵測,能在此刻得片刻安寧,已屬不易。

他不欲多言,惟恐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李雲睿漸漸閉目,頭顱微側,靠在他臂彎之間。

她已無力支撐,彷彿那身軀已不再屬於自己。

而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牽引,飄飄然,似飛入雲端。

她心中無思無慮,亦無那日日纏繞的紛爭與憂愁。

只餘下那掌心的溫度,如春日之陽,如母親懷抱,溫暖而安心。

一個時辰悄然過去。

燭火將盡,殘光映照兩人身影,如畫中人般靜謐。

李雲睿已全然癱軟,倚在宋清淵腿上。

雙目微閉,神情安詳。

宛如嬰孩入眠。

她再無半點戰時之鋒鋩。

也無那權謀之機巧。

只留下一具疲憊之身,與一顆被安撫的心。

宋清淵緩緩收回手掌,輕嘆一聲。

看著眼前這個嫵媚女子,目光中似有千言萬語,卻終究未吐一字。

他低頭望著她,彷彿在看一個從夢中醒來的人。

又像是看著一面鏡子,映出自己心底深處那未曾言說的柔情。

夜風穿窗而過,吹起窗簾一角,帶起幾片落葉,在屋中盤旋而舞。

李雲睿似有所覺,微微動了動身子。

卻未睜眼。

只是嘴角輕輕一揚,彷彿夢中得其所願,再無所求。

此夜無語,卻勝千言。

良久,範清越低聲開口,語氣溫柔如水:

“你終是累了。”

李雲睿未曾回應,已沉沉睡去。

燭火熄滅,黑夜更濃。

屋中再無光影,惟餘兩人靜坐。

如兩座雕像。

彼此依偎,在這亂世之中,暫得一隅之安。

……

……

京中夜。

天色沉沉,風起不揚,暗雲低垂。

京都城中,燈火稀疏,唯有南城一角。

範府。

葡萄架下,火光搖曳,人聲鼎沸。

那葡萄藤蔓纏繞,綠葉婆娑,架下設一大桌,鍋氣蒸騰,炭火紅紅,眾女圍坐,笑語盈盈。

此時,北齊女帝端坐上首,身著常服,卻掩不住眉宇間的威嚴。

她執箸夾肉,笑而不語,目光掃過眾人,似有所思。

海棠朵朵則在一旁,笑意盈盈,手持竹筷,夾起一筷子豆腐,放入鍋中,道:

“這鍋底可真是夠辣的,倒像是陛下的脾氣。”

司理理輕笑道:“海棠姑娘,你這是誇她,還是諷她?”

“自然是誇。”海棠道,“陛下若無這般火氣,怎能壓得住北齊那幫老臣?”

林婉兒在旁,輕啜一口酒,道:

“你這話,倒是說得在理。

可別忘了,陛下如今可是在大夏,不是在北齊。”

範若若坐在最末,聽得此言,微微一笑,道:

“林姐姐說得是,可陛下心中,北齊始終是她的一塊心頭肉。”

葉靈兒插話道:“我看她如今心都放在火鍋上了,哪兒還顧得上北齊?”

此言一出,眾人鬨笑,連那女帝也不禁莞爾,道:

“你們這幾個,倒是一個比一個會說話。”

葡萄架外,範建與柳如玉並肩而立。

遙遙望見那一幕,神情複雜。

“這後宮……真熱鬧。”

範建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欣慰,又夾雜幾分憂慮。

“熱鬧是假,聚是真。”

柳如玉淡淡道,“她們幾個,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如今卻聚在一起,說笑如舊友。”

範建望著那火鍋升騰的熱氣,道:

“這局,怕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你是說那位北齊陛下?”柳如玉問。

範建點頭,道:“她心有大志,卻也難免兒女情長。

你說,她若真要助陛下一統天下,這些女子,又該如何安放?”

柳如玉聽罷,輕嘆一聲,道:

“有時候,太受歡迎,也未必是好事兒,就像當今陛下。”

範建沉吟片刻,道:“陛下的理想,想必你也知道。”

“後宮三千萬的那個理想?”柳如玉反問,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

這個理想,她自然是聽說過的。

範建點頭,卻不惱,只道:“他年輕氣盛,志向遠大。”

柳如玉忽然笑出聲來,道:“你有沒有想過,他的腰,能不能撐得住這三千萬?”

範建聞言,也不禁莞爾,卻終究搖頭,道:

“理想雖高,現實卻重。

三千萬後宮,再好的腰,也受不了。”

葡萄架下,眾人已吃至酣暢淋漓。

女帝酒意微醺,眼中卻透出幾分迷離,彷彿望向遠方,望向那未曾踏足的天下。

林婉兒似有所覺,低聲對範若若道:“你瞧陛下,似有心事。”

範若若點頭,道:“她心中,怕是裝著整個天下。”

“可天下太大,一個人背不動。”林婉兒嘆道。

海棠在一旁聽得分明,插話道:“她若真能背得起,倒也不枉此生。”

葡萄架外,範建與柳如玉默然良久,終是轉身離去,只留下那一片喧囂與笑語,在夜風中飄散。

夜色愈濃,燈火愈暗。

葡萄架下的笑聲,卻似不息,彷彿這世上,真有不散的筵席。

可誰又知,這一場熱鬧,不過是一場夢的前奏?

看著微微醉醺醺的幾人,女帝一一看過去。

今日這一局,是她特意安排的。

大婚在即,總要見一見的。

她清楚,範清越不喜歡麻煩。

也不喜歡後院起火。

她要做的,就是證明自己能有掌控火候的能力。

今日就不錯。

大家聚一聚,毫無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