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手還保持著想要去扶閆玉川的姿勢,身子僵在空中一刻也不敢動。
等胡澈把手中的粉末繞著黑棺周圍灑了一圈後,靜靜的過了幾分鐘,那些死氣才漸漸的消散。
閆玉川也恢復了過來,不再抽搐,只是躺在地上,暈了過去。
“師兄,後面該咋做啊。”我有些著急了,第一次經歷這些事兒,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解決。
“怎麼,怕了?”胡澈扔過袋子,回頭看我:“怕了就回去,沒人攔你,不過你這一回去,就再也不能學習茅山法術了,想讓你媳婦兒笑話你嗎?”
說到這,我又想起周婉婷的那番尖酸刻薄的話,怕什麼怕,沒出息、只會躲在老婆身後的人才可怕。
“我不怕。”我使勁拍了拍胸口,用堅定的目光看著他:“說吧師兄,讓我做什麼都行。”
“這次對嘛。”胡澈回了一句,然後身子就趴到黑棺周圍看了起來,我也走過去看,除了那句細胳膊細腿的屍骨外,別的再無其它東西。
“我估計這墓主人已經死了有五年多一點。”胡澈趴在地上死死的盯著裡面。
“啥?你咋看出來的。”我有些好奇的問。
“師弟,你看他身體大致的情況就知道了,你沒讀過書,這種情況見得比較少,一般來說屍體下葬後的前幾個月就會出現今天的情況。”胡澈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繼續說道。
“這墓穴裡的環境,乾燥又悶,這種條件下屍體腐爛的很快,而且已經多少年過去了,還能看到下葬幾個月內的情況,那就說明這主人死的太冤了,死後化作了一個厲鬼。
怨氣一直徘徊,保持屍骨不破滅,就等著有緣人來這去報復他,結果把閆玉川等來了,我敢肯定,死去之人的魂魄就在咱們周圍貓著呢。”
胡澈前面給我講的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一聽到後面他說墓主人的魂魄就在我們周圍時,我瞬間不淡定了,頭轉的跟撥浪鼓似的,往四周看。
“別看了,用眼睛是看不到的,等我一會兒把它引出來,再讓閆玉川給賠禮道歉,這事兒就算完了。”胡澈蹲在一邊就開始準備道具。
我雖然心裡還是有些發毛,但見胡澈說得這麼篤定,也只能儘量讓自己鎮定下來,眼睛卻還是忍不住時不時往四周瞄。
胡澈從他的包裡掏出一些奇怪的東西,有幾根紅色的線,跟一些我看不懂的符紙,還有幾個小香爐和一些香。
他最先把香爐擺成一個一字的陣型,然後點燃了香,那香味有點刺鼻,讓我不得不捂住了鼻子。
胡澈嘴裡開始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聲音不大,但很清晰,我總覺得有一股眩暈的感覺,在瀰漫開來。
我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裡的緊張稍微緩解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胡澈突然停下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個方向,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他低聲說:“出來了,別動,別說話。”
我趕緊閉上嘴,大氣不敢喘一下,只覺得後背有點涼颼颼的。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嗚咽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就在耳邊。
胡澈緊閉雙眼,感覺那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時,拿起符紙放在香爐上點燃,嘴裡唸誦著:
“天清地玄,冤仇皆空,誤會化解,魂歸安寧,佑我心誠,護我心淨,冤家解怨,永世太平!”
說完,胡澈手裡的紙符已全部化為灰燼,接著便把灰燼灑向空中,輕飄飄的落入黑棺裡面。
“去,把閆玉川叫醒,讓他過來跪下磕幾個頭。”胡澈吩咐著。
我答應了一聲,急忙跑過去,可是無論怎麼叫都叫不醒,無奈之下只好在他臉上輕輕的扇了幾下,這才醒了。
“誰!誰打我。”閆玉川猛的坐了起來,十分痛苦的捂著自己臉。
我說師兄讓你過去一趟,順便嗑幾個頭,這事就算完了,閆玉川聽後,大步流星的跑了過去。
來到胡澈身邊,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跪下就是一陣的亂磕,嘴裡還不停的重複著:“對不起,是我眼拙,不該打擾您,求求您放過我媳婦吧。”
過了一會兒胡澈趴在黑棺旁邊,往裡一瞧,只見裡面那屍骨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最後直接變成了一具白骨。
“多謝,您休息。”
一切都辦妥後,我跟胡澈把黑棺蓋給重新放在了原地,又把土給埋上了,過來一看,就見閆玉川還在地上跪著,顯然已經是被嚇怕了。
“起來吧,沒事了。”胡澈把閆玉川拉了起來。
他看看四周,一片安靜:“謝謝兩位道長,要什麼價錢,您儘管開口,砸鍋賣鐵,我也要給您二位。”
“價錢什麼的後面再談,記住,每三年就要來這裡上一次香,還有自己家的,每年都要上。”
說完這些,我們仨就一起下了山,回到了閆玉川的那個老宅裡,他媳婦已經沒事了,能開口說話了,只是身體還有點虛弱。
“這錢我們就不要了,以後多出去幹點活,給你媳婦買點營養品,不要太大方,也不要太摳,好好過日子,那我們就先走了。”
閆玉川剛要拒絕,但是他看了看自己家的情況,又看了看臥床不起的媳婦,無奈搖了搖頭,再次謝謝我們,說他以後一定能改。
“二位道長慢走,有空常來我們閆家村玩!”閆玉川護送著我們出了村子。
“這可倒好,幾天下來一分錢沒掙。”胡澈在車上抱怨了幾句:“不過我相信他會知錯就改,讓這個家好起來。”
我倒是無所謂,跟著胡扯這幾天,也學到了不少好東西。
車子一路來到了天山門腳下,我倆剛準備下車回到道觀裡,就聽到胡澈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師父,哦您不在道觀裡是吧,那行,我倆自己想辦法,您放心,絕對不會再去酒吧了,我非常聽話。”
掛完電話,胡澈嘴裡還嘟囔了幾句,他告訴我柳一真人不在上面,今天讓咱倆先到外面湊合一頓,明天她就回來了。
一想到這裡,我就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旁邊的胡澈見我笑的那麼開心,給我來了一拳:“你丫的笑什麼呢?”
我可不會說我馬上就要回去找小狐狸玩了,只是敷衍了他一句:“你不是說師父沒在家嗎,那你豈不是可以到處亂玩了?除了酒吧。”
胡澈眼睛滴溜一轉,嘴角也笑了起來:“師弟說的沒錯,我已經想到怎麼安排了,跟著我就對了,保證讓你快樂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