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溪終於看到了陸南亭給她準備的禮物。
在影片裡。
那是一匹馬,一匹高大俊美的公馬。
來自德國漢諾威。
身高165厘米,體型線條流暢,肌肉發達比例協調,看起來強壯又優雅。
它有著烏黑髮亮的皮毛,鬃毛濃密飄逸,大大的黑眼睛更是充滿了靈性,看起來頗有幾分桀驁不馴的狂野。
顧蘭溪只一眼就忍不住瘋狂心動!“我一看到它,腦海中就有畫面了,想騎著它拍一組大片,穿大紅色,比較有垂墜感那種裙子,戴竹編的斗笠,拿一杆紅纓槍,在煙雨中騎馬狂奔。要取遠景,一座大山,要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峻,最好在雨中呈現濃淡相宜的灰青色,山下直直一條道,我從左邊闖入鏡頭,從右邊出鏡……”
兩人在書房,顧蘭溪坐陸南亭腿上,平板被架子支著,放桌上,影片放完,她又忍不住伸手,把進度條拉回去,重新看了起來。
陸南亭腦袋擱她肩上,感覺她是真的高興,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之前她過生日,陸南亭給她買了一堆奢侈品包包,除了開箱那會兒開心了一下,至今放家裡,一個都沒背。
這也不打緊,反正那些包包都是經典款,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但陸南亭心裡還是不得勁兒,一直琢磨著重新送點什麼。
之前想著她從小練武,又是演武俠劇出道的,多半會喜歡這個,沒想到竟然真的很喜歡!
就感覺為這馬,費了那麼多心思,一切都值了!
見她興沖沖的,雖然不想潑她冷水,但有的話不能不說。
“這馬剛接回來沒幾天,還在適應,安全起見,暫時不能騎。而且,現在這月份,也不好找那種天氣,若是用特效做後期,效果肯定不好。”
“那下半年我把騎術練好,好好和馬兒磨合磨合,待到明年下江南拍去!至於拍攝場地,我回頭找一下認識的外聯製片,他們知道很多寶藏取景地,說不定就能找到合適的。”
“嗯,行!拍的時候我儘量抽空陪你去!”
顧蘭溪猜到他要和自己一起拍,不由為難:“我想拍一腔孤勇的感覺,你要是一起拍的話,可能不太行。”
“怎麼就不行呢?我裝扮成大俠,或者將軍,要不然白衣公子也行,你穿粉粉嫩嫩的漂亮裙子,可可愛愛的坐我懷裡,我倆騎著馬,伴著三月的春風,和漫天飄灑的花瓣,慢慢的,走在桃花樹下……”
顧蘭溪直接跳到地上,轉身就走。
“我是大俠!北方蠻族入侵,負責送信那種!江湖!俠義!一腔孤勇!懂不懂?你這什麼小嬌妻劇本?真是俗得我沒眼看!”
“要不我穿裙子,你女扮男裝摟著我也行,給你猛男劇本!”
“瘋了吧老陸!!”
“別瞎叫,我會以為你在罵我老爸,然後一陣竊喜,就不會反省自己了。”
“呸呸呸,反正我不拍你那樣的!”
“哎,你對我不好,顧蘭溪。”
“那有什麼辦法?以你那性子,要真拍了,你不得曬得滿世界都知道?”
“偶爾嬌一點也沒關係啊!你不信,現在網上肯定都在誇你老可愛了~親親抱抱舉高高~”
“我那是見人多,給你面子,沒有當場抽你,嚇死個人了好不啦?”
“我看到了,你臉紅了,害羞的。”
“不,氣的了!”
“屁嘞,你生氣才不會笑成那樣,別以為戴著口罩我就不知道。”
顧蘭溪直接跑出書房,不想理他。
陸南亭趕緊跟上。
明天不用去馬場了,兩人打算睡到自然醒。
簡單衝了個澡,大和諧一番,眼見著都快三點了,顧蘭溪翻來覆去,死活睡不著。
沒辦法,飛機上結結實實睡了倆小時,這會兒又惦記著她的馬,是越想越睡不著。“那馬託誰買的啊?花多少錢啊?”
知道她不問個清楚,今晚怕是睡不著。
陸南亭一把將她撈懷裡,下巴在她發頂蹭了蹭,才困困的回她:
“大哥愛騎馬,牽頭搞了個俱樂部,為此專門拿了塊地,在東郊建了個私人馬場。馬場並不對外營業,只用來招待朋友,還有生意夥伴。成員時不時聚個會聯絡感情,順便談談生意。我說想給你買匹馬,大哥親自跑了一趟德國,給你挑回來的。頂級血統,剛三歲,只接受了初步訓練,回頭得多花點時間訓練它,這是有資質參加賽馬比賽的馬,若是養廢了,就太可惜了。”
“啊?這樣啊!那是不是很貴?”
“別在意這些,那是我親大哥,以後也是你親大哥,我倆結婚,他什麼都沒送呢!”
陸南亭從小就是被倆哥哥寵著長大的,別說一匹馬了,十八那年,倆哥哥一人給他在上海繁華地段整了一套房,他照舊安安心心的收了。
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
“話不是這麼說的啊!你現在長大了,不再是需要哥哥們照顧的小孩子了,就得禮尚往來,不能只一味索取,不然以後我和倆嫂嫂見了面,不好處的。”
“你說得挺有道理,那我倆得趕緊生個孩子。”
“生孩子幹嘛?”
“衛辰和嘉寧出生的時候,我給他倆送了禮物,過年過節,也會包大紅包,我倆沒孩子,他們連個回禮的機會都沒有,可不得吃大虧?”
“話不能這麼說,衛辰和嘉寧是晚輩,是一家人,那是該給的。”
“那他們給我倆東西,不也是該給的嗎?我也不可能比他倆大啊!”
“算了,睡吧!”
兩人成長環境完全不同,這事兒根本掰扯不清楚。
陸南亭摸摸她腦袋,“嗯”一聲,才語重心長的叮囑她:“都是一家人,他們都對我很好,你太見外,會傷了他們的心,不管給什麼,哥哥們只要願意,我倆就伸手,穩穩的拿著。”
顧蘭溪雖然有點不習慣,想想也是,也就不再糾結了。
陸南毅是陸南亭一母同胞的親大哥,和她那些堂兄不同,有時候計較太多,反而小家子氣。
“那以後馬兒的飼養費用,還有訓練費用,我要不要付?”
“自家馬場,付什麼付?不僅不付,還得讓大哥給找個好點的馴馬師,給它進行專業的訓練。小小年紀,可不能讓它閒著。”
“給你當馬,可真不容易,也就是不識字,不然不得一天安排一張卷子?”
“別拱來拱去的!睡覺!不然明晚頂著黑眼圈走紅毯,那些營銷號又該蛐蛐我多不是人了。”
顧蘭溪“哼”一聲,背過身去,陸南亭直接摟著她,沒多會兒就睡了。
這個點兒,他是真困了。
夢裡,顧蘭溪又看到了漆黑的鳥巢。
她站在超大的舞臺中央,有人在她耳邊輕笑,聲音磁性又溫柔,還帶了點淡淡的無奈:
“好吧,強大的靈魂不需要愛憐的眼神。”
她在夢裡重複了當初的回答:“愛就夠了,憐你還是省省。”
到底還是憐的吧!所以才會,努力把她從前羨慕,卻又沒有的東西,一一送到她面前。
從一隻氣球,到一匹馬。
以後還會有什麼呢?
只要有愛,應該想要什麼,就會有什麼吧……
大雄有哆啦a夢,她有陸南亭。
睡夢中,顧蘭溪默默翻了個身。
今天翻箱倒櫃挑了一些感興趣的書,放到書桌邊上的櫃子裡,一伸手就能拿到。
前幾天買了個炕桌,放飄窗上面,天氣好的時候,我就可以在那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