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衛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他剛剛就應該一拳揍在這個畜生的狗嘴上！但是他在他叫囂的時候，忽然升起一股濃濃的恐懼來 —— 他知道這張狗嘴裡，吐出來的是現實，是他無能為力改變的事實。

總監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氣，冷靜下來，剛剛重棒打完，還是要給個棗的。

“大衛啊，其實早前就讓你收徒弟你不幹。你看你要是帶了個徒弟出來，現在這種情況他就能替你撐一段時間，說不定就撐過去了，是吧？徒弟的業績還能跟你分成……”

“你看人家梅花姐，帶出Kiki後自已幾乎都不用出鏡了，光分紅就能躺平。”

“這樣吧，你先把黃金時段讓出來，然後一邊調整狀態，一邊正好物色物色新人，帶個徒弟出來，再殺回去嘛！給那些小朋友好好看看，吃播一哥究竟是誰！”總監大力地拍著他的肩膀，一錘定音。

王大衛有氣無力地走出總監辦公室，門口圍著看熱鬧的人頓作鳥獸散，只剩下一個圓圓臉圓圓眼睛的女生嚼著口香糖漫不經心地在等他。

“有事?”王大衛只覺得身心疲憊，眼前這個女生就是將要接替他拿下黃金播放時段的Kiki。想落井下石還是火上澆油?但凡她說出一句不中聽的話，他可能會做出失控的舉動。

“聽說公司要你找個徒弟帶?”

“……”在不清楚她的意圖之前他願意保持沉默。

Kiki遞過去一張名片:“我之前的公司有好些個還不錯的師兄師姐，業務能力強，但是小公司沒有發展空間，想跳到大平臺學習一下……”她呵呵笑道，露出一對可愛的小鼠牙，清澈的眼神彷彿不久前出言指責他的人根本不是她。

王大衛狐疑地接過名片，不明白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如意……工坊?”

“嗯，我以前的公司……名字不要太在意，老闆是個起名廢。”Kiki圓圓的眼睛眨啊眨，“有興趣可以去看看，說不定就碰到個有緣分的徒弟了呢。”

“為什麼要幫我?”沒道理啊。

“啊？不是……我前老闆……要我帶帶師兄師姐們……”Kiki傻笑，小鼠牙璀璨奪目 —— 編不下去了，“有空去看看哈！”落荒而逃。

“啊嚏！”卿小姐突然打了個噴嚏，“我感覺有人在編排我。”

“那不重要，你先告訴我，現在這個格局是個什麼情況？！”霸下一覺醒來變天了。原來好端端的弄堂街坊樣式變成了高階寫字樓，一隻只精怪煞有介事地坐在藍隔板白桌子的工位上，散發出濃濃的班味。挺好，都不用分辨誰是誰了，都是牛馬。

連卿小姐都換了身打扮，時尚精英總裁風，坐在大班椅裡，抱著一隻既像豬又像貓的小獸，笑道:“白澤大人好容易才願意把狸力放我這兒住幾日，我當然要好好利用了是不是？”

“狸力?善興土木的功能性神獸?”山海異獸志上那麼多排名，不是每一種霸下都見過，當下便興趣十足地伸手過去想要抱一抱。

小傢伙蔫頭巴腦地被換到霸下懷裡，眼皮都不抬一下。

“嘖嘖，這是幹了多少活啊？感覺都被掏空了啊！”

說著話，小白拖著沉重的步伐疲憊的身體摔了進來，連灌三大杯水後，他癱倒在椅子上捯氣兒。

“怎麼感覺這位也被掏空了似的?”霸下咂舌，手指戳了戳不確定死活的小白。

“你問她！”小白用僅剩的力氣控訴道，“她列印了辣——麼厚一打的小廣告叫我去街上發，不發完不準回家，嗚嗚嗚嗚……”

“最近公司業績下滑，生意難做呀……小白你不是曾經勸我要與時俱進嘛，畢竟這個時代的發展太過迅猛不可捉摸了。我仔細思考了一下，確實，我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固守成規守株待兔了，我們要主動出擊，多渠道開發客戶……”卿小姐戴上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黑框眼鏡，一副御姐大佬的模樣看得霸下和他懷裡的狸力瑟瑟發抖。

“等等，等等！你玩玩cosplay也就算了，實在沒必要這麼全情投入……”牆上莫名出現個PPT的投影，一堆資料表格餅圖分析，霸下覺得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