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今天的直播就到這兒咯，兄弟姐妹家人們，右上角一鍵三連，小星星加關注不迷路哈，我是David Wang，大衛王！心心送給大家，我們下期見！拜拜！”

王大衛笑容可掬地走出直播室後瞬間就變了臉色，匆匆直奔洗手間，關起門來對著馬桶就是一陣嘔吐。胃裡面翻江倒海，抽搐得整個胃要兜底倒過來再抖一抖。

吐了很久才勉強止住，王大衛臉色刷白地坐倒在地上。氣味難聞，但是他實在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有同事進來，忍不住抱怨:“這什麼味道啊！這酸臭的，誰拉了酸菜嗎？”一邊乾嘔一邊找他:“大衛哥，你在裡面嗎？總監找你哈，叫去他的辦公室！”

說完也不等裡面回應，就捏著鼻子退了出去。

門口鬼鬼祟祟地圍了好幾個人，見那人退出來，呼啦一下就擁了過去，七嘴八舌地問道:“哎，怎麼樣，看見了沒？是在吐嗎？”

“你丫的你自已怎麼不進去看看?裡面那個味道，就像醃了三年的鹹魚，我都要吐了！”

“我也納悶呢，按說剛吃的，不至於就消化成這樣了……”

“哎，這幾個月大衛哥好像越吐越頻繁了哦?別是得胃癌了吧！”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嘛，資料都掉成這樣了還硬霸著黃金時段不放，德行！”

“Kiki，你怎麼這樣講話?”

“我說大實話啊！他以為他還是吃播賽道的一哥嗎？睜開眼睛看看吧！”

“噓！噓！”旁邊有人拼命揮手，王大衛從洗手間挪出來，臉上未擦乾的水滴一道一道地流到頸子裡，衣服前襟也都是水跡，看起來頗有些狼狽。

“大衛哥……”有尷尬打招呼的，有問他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的，有不服氣翻著白眼的，但都下意識地往旁邊散了散，恰好讓出一條通往總監辦公室的路來。

站在辦公室門口，王大衛深呼吸了一下。他隱隱猜到總監找他的意圖，最近他的表現確實不盡人意，但他也真是沒料到公司卸磨殺驢這樣地雷厲風行。

“王大衛，不要跟我提什麼公司元老，我們是按資料說話的！誰的業績好，誰就是頭部，誰就可以拿到最好的播放時段，最賺錢的廣告資源。”

“你覺得我們不近人情?那是因為你在這個位子上坐得太久了，你看不到底層的廝殺，你看不到小朋友們為了這個位子打得頭破血流。”總監多說了幾句還煽情上了。

王大衛拳頭捏得咯咯響，但還是試圖挽救道:“總監，我只是最近身體有一點點不舒服，吃東西沒有味道，所以……看起來會比較痛苦，表情管理也不是很到位……我改！我馬上整改！粉絲量流失的問題我也已經意識到了，我馬上調整狀態！”

“王大衛，你真的沒有意識到你的問題所在嗎？”總監不可思議地掐了掐鼻樑，看在老員工的面上，還是耐心解釋了一下:“你的粉絲量流失，不單單是你最近的狀態不好，還有你的內容太單一了，並且已經過時了ok?”

“你看人家Kiki，人美聲甜，吃的多穿的少；你看山上小羅，打獵抓魚秀肌肉；你看阿寶叔，彈鋼琴品紅酒笑談米其林，那叫一個格調……”

“你呢？數年如一日，老鐵們今天給大家吃五個醬香肘子然後誇誇一頓炫……ok，你數年如一日吃五六七八個醬香肘子，那也是個賽道，但問題是，你現在還吃不動了！”

“啪！”王大衛雙手在總監的大班桌上重重一拍，咬著牙吼道:“你不就是要資料嗎？一個禮拜！一個禮拜我一定讓資料回到我的巔峰期……”

“啪！”總監也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你別給我天真了，你拿什麼拼回去?啊？”他看著王大衛語噎，嗤笑一聲，趁勢追擊:“我給你出個主意，你現在吃東西沒味道，你可以去表演吃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