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溫鈺明被趕回公司,連受罰的嚴昊都被調了回來。
溫鈺辭守在病房,寸步不離,每十分鐘,就要探一下舒挽寧的溫度。
他吃不下飯,喝了靜姨送的粥,靠在病床邊淺眠。
岑佑查房的時候透過門縫看了他們一眼,床上的人脆弱的像是要碎掉,床邊的人,累到抬不起頭。
就像是兩個支離破碎的人,依偎在一起取暖。
他的心底泛著心疼,輕輕關上門不去打擾。
溫鈺明下半夜的時候又來了,帶著靜姨做的補湯。
此時的溫鈺辭依舊拉著舒挽寧的手,他一直維持著一個動作,身體已經開始僵硬 。
溫鈺明倒了碗湯遞過去,目光不經意掃過他的頭頂,卻猛然間頓住。
他將湯遞過去,輕輕碰了下他的頭髮,低聲道:“哥,你長白頭髮了。”
溫鈺辭喝湯的動作一頓,微微搖頭:“不重要。”
他大口大口將湯喝完,感覺舒挽寧的臉色似乎沒有那麼紅,他連忙拿起體溫槍去測。
一直維持在39.7℃的體溫,終於降到了39℃。
他沒有猶豫的起身去洗毛巾,再一次擦拭她的手心,額頭,腋下......
溫鈺明不想打擾兩人,偷偷離開後 ,在屋內放了條薄毯。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病房,溫鈺辭趴在床邊還在睡,門口的沈清辰急得趴在門上聽訊息。
岑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會沒事的,你先去公司幫幫鈺明。”
“行,有訊息立馬告訴我。”
溫鈺辭醒的時候,感覺被他握著的手已經沒有那麼熱,他想要起身,床上的人終於再次醒來。
他動作僵硬的坐回椅子上,眼底漸漸開始泛紅:“阿寧,你睡了很久。”
因為吐了幾次,舒挽寧的喉嚨不舒服,發不出聲音,只能用手比劃著。
溫鈺辭立馬明白她的意思,將人扶起來之後,拿了個枕頭墊在她的身後 。
他起身去倒水,被椅子絆了一個踉蹌,將吸管遞給她的時候,目不轉睛盯著她。
舒挽寧喝了幾口水 ,嗓子舒適了許多,垂眸看自已的手心,帶著疑惑看他:“這是什麼?”
“平安符。”
“你給我求的?”
溫鈺辭點頭,拉住她的手輕輕摩挲:“別再睡了,我害怕。”
還在在發燒,但是已經降到了38℃。
舒挽寧渾身提不起半點力氣,懨懨地看他:“我餓了。”
話落門開啟,邱悅容拎著保溫桶呆呆地站在原地:“挽寧你終於醒了。”
她將保溫桶遞給溫鈺辭,簡單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微微鬆了口氣囑咐:“你先吃點東西,下午我帶你做個全身檢查。”
她邊說邊往門口退:“好了我先走了,先喝點粥吃點清淡的。”
然而剛出門,人又退了回來:“但是可能還會吐,不要害怕,吐幾次會恢復的更快。”
粥是靜姨做的蔬菜粥,溫鈺辭盛了半碗,輕輕將勺中的粥吹涼,看著她吃下後,才開始喂第二勺。
兩分鐘後,舒挽寧搖搖頭:“吃不下了。”
溫鈺辭看了眼手中的碗,柔聲哄著:“再吃點,就剩兩口了。”
“飽了。”
“你才吃了不到半碗。”
舒挽寧偏頭躲著,說什麼也不肯再吃點,蒼白的嘴唇終於顯現出一點血色。
她將手中的平安符放在病號服胸前的口袋內,眨著疲憊的眼睛看他:“溫鈺辭,謝謝。”
溫鈺辭不敢對上她的眼睛,垂眸看著碗中的粥,一時間竟分不清是醫學的令她身體好轉還是......
是什麼都好,只要她不再發燒了就好。
舒挽寧有氣無力的滑到被子裡,溫鈺辭放下手中的碗,將她的枕頭和被子整理好。
他問:“又要睡覺了嗎?”
舒挽寧拿起手機搖搖頭:“我玩會遊戲,你先休息一會。”
他眼下的烏青太過於顯眼,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憔悴。
“我不累。”他彎唇應聲:“我陪著你。”
舒挽寧將手機往旁邊移了移,看來他一會故意道:“睡會吧,滄桑的樣子太醜了。”
聞言,溫鈺辭沉默著將保溫桶收好,拿上椅子上的薄毯,躺在一旁的沙發上。
沙發有些小,他的長腿搭在扶手上,閉上眼睛前還在叮囑:“有不舒服要及時叫醒我。”
他真的累了,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舒挽寧側身躺著,看他依舊緊縮的眉眼。
她疲憊的眨著眼睛,身體上的難受感的的確確消失了很多。
可能...算命先生是真的在騙她吧。
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病房門被推開,溫鈺明站在門口,滿眼驚喜的看她。
他用口型說著:嫂子你終於醒了,急死我了。
他示意她躺下休息,輕輕關上門,門外的岑佑長舒一口氣。
他看了眼熟睡的溫鈺辭,給舒挽寧發了訊息,他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屋內只有他自已。
他猛地起身,眼底滿是慌亂,生怕她剛醒,就因為再次不舒服被醫生帶走。
他拉開門,門口的岑佑聽到聲響站起身,就聽他問:“挽寧人呢?”
岑佑:“別急,悅悅帶她去做檢查了。”
溫鈺辭緊繃地神經鬆懈,靠在門邊鬆了一口氣。
岑佑拍了拍他的胳膊偏頭示意:“走吧,處理一下你的膝蓋。”
溫鈺辭沒動,岑佑斜他一眼:“受了涼還不治,你想落下病根?”
岑佑聳聳肩繼續刺激他:“那就不治唄,以後殘疾了就坐輪椅,讓鈺明推著你,眼巴巴看著挽寧欣賞男模。”
一句話,溫鈺辭乖乖跟在他身後。
舒挽寧回病房地時候,走路已經用了她全部的力氣,倒在床上不想挪動一點。
邱悅容來給她送藥,她看了眼空蕩得沙發問:“溫鈺辭呢?”
“岑佑說找他有點事。”
舒挽寧看向她微微凸起得腹部,眸光逐漸變得溫柔:“快回去 休息吧,我已經好多了。”
她挪回被子裡,寬大的病號服套在身上鬆鬆垮垮,溫鈺辭回來的時候,她正準備吃藥。
他推開門,懷中抱著花,進門後放在床頭,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橘子。
他坐在床頭剝皮,舒挽寧皺著眉將藥喝下,眼前瞬間多了他遞來的橘子。
他彎彎唇,像哄小孩子那般哄她:“你不是說太苦了嗎?這橘子我嘗過,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