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橋真的得癌症了,他得的是陰莖癌。一開始有點丘疹,他不理它。慢慢的出現刺痛潰瘍,排尿困難和出血了,這才去尋點藥來洗。
洗著洗著不但不見好,還出現了骨痛和消瘦。杜敬橋這才忙著搭車到市裡一家醫院去檢查,看看是不是得癌症了。
到醫院一檢查,醫生便很肯定地告訴杜敬橋,他得惡性陰莖癌了。手術治療加化療,需要十幾萬元錢。
妻子得婦科癌治的已是錢幹米盡了,草根幫妻子開方治療,還是他邊搞修理邊得錢抓藥呢!家裡哪裡還拿得出錢手術加化療?
本來杜敬橋是打算回來找草根治療的,一來他得的是羞於啟齒的陰莖癌症。二來草根幫妻子治癌也只是帶瘤生存,並沒有達到根治。三來他聽人家說,陰莖癌大都可以透過手術加化療,達到一勞永逸,治癒率非常的高。
所以杜敬橋便決定不找草根治療了,而是打算在醫院住院治療以達到徹底根治。他不能倒下,妻子還等弄錢抓藥保命呢!
他手裡拿不出錢來住院治療,於是就打電話問三個女兒要錢了。
“大妹,爸在市裡一家醫院檢查得癌症了。醫生說需要住院手術治療,打點錢給爸爸好不好?!”杜敬橋先給大女兒打電話說。
大女兒結婚已有孩子了,沉默了一會兒說:“爸,我打一萬塊錢給你!”
“一萬塊錢哪夠?醫生說手術加化療需要十幾萬塊錢呢!你至少要打三五萬……喂喂喂?”
杜敬橋連喂三聲,不聽見回答這才知道大女兒掛電話了。不過資訊鈴聲響起,他的手機賬號馬上進了一萬塊錢。
一萬塊錢離十幾萬塊錢還差天遠呢,所以杜敬橋便給二女兒打電話了。
“二妹,爸來醫院檢查。醫生說得癌症了,需要住院手術治療,打點錢給爸爸!”
二女兒剛剛結婚,沉默了一會說:“爸,我打一萬塊錢給你!”
“一萬塊錢哪夠?醫生說要十幾萬塊錢呢?喂喂喂……?”
杜敬橋連喂三聲這才知道二女兒結束通話電話了,不過鈴聲響起。他看手機裡進了一萬塊錢,一萬塊錢離十幾萬塊錢,還天遠地遠的。所以杜敬橋又給三女兒打電話了。
“三妹,爸爸今天來醫院檢查。醫生說爸爸得癌症了,需要住院治療,你打點錢給爸爸好不好?!”
三女兒出來工作不久,沉默了一會兒說:“爸,我打一萬塊錢給你!”
“一萬塊錢哪夠,醫生說手術加化療,至少要十多萬元!喂喂喂……?”手機是一片亡音,杜敬橋這才知道三女兒也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不過鈴聲響處,手機裡多了一萬塊錢。三萬塊錢連手術費都不夠,想想杜敬橋又分別再給三個女兒打電話了。
可是再打電話怎麼也打不通了,三個女兒像是事先商量好一般。一個人只打一萬塊錢進手機,然後都打不通電話了。杜敬橋不由得罵一聲“白眼狼”!
是人都怕死,特別是到了生命倒計時的時候。想起無良法,杜敬橋便搭車回來,把本來值得二三十萬塊錢的店面,連同修理工具,以十萬多元的賤價給賣掉了。拿上全部錢就去住院,手術加化療治療。
人們之所以談癌色變,是因為癌症非常的容易復發和轉移。這不手術治療以後,還沒化療兩個療程,杜敬橋便出現骨和肝的轉移了。
進行轉移治療不幾天杜敬橋手的錢便全部用沒了。老話講有錢就拿錢來使,沒有錢就拿命來挨。
沒錢了杜敬橋只能回來等死了!鎮上的店面賣了,他只能和妻子柏大妹,回到石盆老家居住了。夫妻倆個同病相憐似的,等待著死神的宣判。
令杜敬橋和妻子柏大妹想不到的是,他們回來石盆老家的第二天,三個女兒不請自己回來了。
“你們還有臉回來呀,老孃打死你們三個白眼狼咯!”柏大妹說,抓起門背的掃把,迎著三個女兒就打!
“媽,你打吧?打幾掃把,能換回你和爸的健康,儘管打!”大女兒說,站在門邊一動不動,等著母親打她。
“是呀,打死我們,能換回你和我們爸的健康,儘管招呼!”二妹接嘴說:“你二婿有個同學就在我爸住的那個醫院工作,他說癌症到了晚期基本上是沒有治癒的希望了。所以只打一萬塊錢回來,是想讓媽和老爸吃好一點!”
“媽,別怪我們不孝!”三女兒流著眼淚說:“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有生就會有死。誰也沒法逃脫這一自然規律,更何況你和爸得的還是癌症!”
“是呀,得癌症十有九是治不好的!不然的話人們也不會談癌色變了,醫生說能治療,純屬於是為了撈錢和醫學實驗!是不可信的!”大女兒接嘴又說,跟著問:“媽,你之前不也去醫院治療了嗎?結果怎麼樣,不還是錢用去了,病沒有好著嗎?!”
“媽,也許你會怪我們無良心白眼狼,這時才回來幹嗎?”二女兒邊哭邊說:“那我現在可以告訴媽了,我們是不想讓你們逼著我們出錢來給我爸治療!是怕你們的經濟拖垮了,還把我們的經濟也給拖垮了啊!”
“媽,一旦得了癌症是治不好的!多少有錢人拿錢來砸,一級一級醫院往上送。聽說哪好就去哪治療,砸來砸去,最後不都是砸個人財兩空!”三女兒接嘴說:“我們廠的老闆有錢吧,都是億萬富翁了。妻子得腦癌國內治不好,送去外國治療。成萬上億地砸出去,最後還不是人財兩空沒把命奪回來!”
“媽,你和我們爸辛辛苦苦養我們大,我們知道都記著呢!我們不能想你們健康長壽嗎,不是沒有辦法嗎?!”大女兒做總結似說:“誰叫你們得的是絕症呢,你們傾家蕩產了,我們再傾家蕩產,後來的日子還過不過?!”
“是呀,要是我們聽了你們的話。一個個辭掉工作拿錢回來給老爸治療,房賣了車賣了工作又丟了,以後拿什麼來生活?!”
“媽,話我們都講盡了,說一千道一萬。就一句話,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任何人都違背不了,如果你還覺不解氣。掃把儘管往我們的身上招呼!”三女兒說了,立定似的站在那裡。等著母親用掃把招呼!
大女兒和二女兒一樣,也不說話了,立定站在門邊等著母親掃把招呼。
三個女兒你一句我一句說著,像上政治課似的講了那麼多。活到過五的柏大妹在心裡不能不承認女兒們說的是對的!
她得癌症,把家裡的積蓄弄光了。老公杜敬橋得癌症,又把鎮上的店面弄沒了。要不是石盆老家還有房子,恐怕連尋個貓頭的地方都沒有了。想想就叫她感到後怕,鳥還得有個窩,人沒房子住怎麼活?!
現在貓頭的地方是不成問題了,可是自己和丈夫倆個都不能幹活要錢生活了。人不死糧不斷。沒有錢了不是還得依靠三個女兒嗎?特別是自己,沒有錢來抓草根開的中藥處方維持生命。不就等死嗎?
可人有的時候就是個怪物,明明知道拉尿淋褲子不好,就是常常爭著眼拉尿淋溼褲子。
三個女兒都叫儘管打,柏大妹還真的舉起掃把便打。
“哎哎哎,怎麼連我也打了?”一個男人抱著頭說。
“老吵哥,是……你?”柏大妹說,舉起的掃把懸在半空了。
“對,是我!怎麼不歡迎就算,還要拿掃把招呼呀?!”來的男人正是前來通知同學聚會的草根,他逗趣地問。
“不是,你怎麼來了?”柏大妹邊說邊放下掃把了。
“來看看你們呀,敬橋呢?”草根邊問邊走屋。
“他得絕症,睡……!”柏大妹邊哭邊說,泣不成聲竟然說不出後面的話了。
“老吵叔,我們爸在房裡,出不來咯了!”見草根望,三個女兒說:“叔,我們是大妹,二妹和三妹呀?”
“噢是大妹,二妹和三妹呀。都長大了,在外面還真不敢認了!”草根說。
“爸,老吵叔來了!”杜敬橋的三個女兒,有的和草根拿包拿手袋,有的喊睡在房裡的杜敬橋。
“老吵哥,敬橋睡在這個房!”回過神了的柏大妹,邊說邊走去推開一個房門:“敬橋,老吵哥看你來了!”
“怎麼,真的不乖了呀?”草根走進房裡問,杜敬橋要起來。草根說:“別起來,不乖就好好躺著!”
“你怎麼來了?”杜敬橋躺下很虛弱地問,他都出現惡病質起來行走都困難了。
“地龍組織同學聚會,時間定在十二月一號。我負責跑退,所以來通知你了!”
“我怕是沒能參加了!”
“別亂講話,有病治療一定能參加的!”草根的話一停,柏大妹就說了:“老吵哥,你來得正好!你不來我還打算給你打個電話,叫你來給敬橋看病呢!”
“老吵叔,我們媽得你開的處方治療。不但保住命了,而且看上身體比過去一年好多了!”三個女兒接嘴說:“既然來了,要不也給我們爸拿脈開個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