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說了,酒也喝了,飯也吃了,事情又做了,我得走了!”交待柯發強夫妻及早帶兒子到醫院去做檢查,草根說一聲就打算去艾小幸那了。
“走了,走哪去?!”聽草根說要走了,柯發強回過神來問道。
“老流那呀,他兒子後天的婚禮,我今天不得去給他寫喜對,後天好做主持嘛!之前在空忙那擇日子,你也是在場的嗎?”
草根的話一停,柯發強便說了:“不用去了,老流的兒子捅死人了,已經被警察給抓走了!”
“老流的兒子捅死人,被警察給抓走了?”柯發強點點,草根忙著問:“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你去縣城的第二天。”柯發強說。
原來艾小幸從後嶺村回到家裡,便對妻子葛小芹說了:“小芹,我在後嶺空忙那遇上老吵了,他幫我們的兒子選得結婚的日子了!”
“幫選得日子了?”葛小芹問,艾小幸邊把日課單拿出來邊說:“幫選得日子了,看這是老吵開的日課單!”
“這日子是不是有點近,忙得過來嗎?”丈夫遞來草根開的日課單,葛小芹拿來看了一眼問道。
“怎麼忙不過來,婚房是現成的。去買些床上用品,佈置佈置,有三幾天時間還不解決了?”
“彩禮還沒過呢,不要去過彩禮嗎?”
“這還不簡單,明天讓兒子拿錢去過禮不就行了?”
“美不美頭一水,之前建成房子不做著喬遷喜酒,後來嫁兩個女兒也沒做著喜酒。兒子結婚再不做一場喜酒,人家不講我們小氣摳門,只乖吃人家的,不給人家吃呀?!”
有一句話葛小芹沒有說著,他們幾十年如一日,年年跟人情,也不知出了多少人情份子錢。天晴曬出去,下雨了不該收回來嗎?
如果這次兒子結婚,再不做喜酒恐怕就沒有機會,收回從前給人家的份子錢了。
“做喜酒得去通知親戚朋友吧,通知親戚朋友不需要時間嗎?”葛小芹接著問道。
艾小幸說:“現在通訊這麼發達,人人有手機,打一個電話過去就解決了!”
“別人可以打電話,孃家人那不得親自走一趟,舅爺老表不說不尊重他們嗎?”
地方風俗,嫁出的女兒,不管是有紅喜還是有白事,都是要拿雞或者砍豬肉,再加上一些糖食果品,親自去請孃家人前來的。
有多少戶舅爺老表,就得備多少份禮品前去請。到時候舅爺老表便挑著擔子來,一般是五十穀子。
葛小芹的話一停,艾小幸便說了:“這還不簡單,明天就叫兒子去女家過彩禮。後天就可以去說親戚朋友了,跟著買床上用品,鎮上任有盡有,想買多少都得。不想早點讓兒子結婚好抱上孫子嗎?”
“想,當然想了,勞勞碌碌一輩子不就是等這一天嗎?!”夫妻倆個商量好,把兒子叫來了。葛小芹說:“有勇,老吵叔幫選得結婚日子了,得去過禮了啵?”
“去就去唄!”艾有勇高興地說,人生三大喜,有一喜就是洞房花燭夜,他能不高興嗎?問:“哪天去?”
“明天,要不媽代你去吧?”葛小芹的話一停,艾有勇便說了:“媽,你見過老媽子代兒子去過禮的嗎?”
地方上確實沒有父母代兒子去女家過彩禮的先例,有媒人的由媒人和兒子一起去,沒媒人的叫一個能說會講的婦女跟著兒子一起去過彩禮。
艾小幸和葛小芹的兒子有媒人,媒人是葛小芹孃家的一個親戚,介紹的準兒媳也是離葛小芹孃家不遠的一個姑娘。
聽兒子說沒有父母代替過禮的先例,葛小問:“那舅爺老表那怎麼辦,你明天去過禮,順代媽媽通知舅舅他們可不可以?”
“媽,彩禮都還沒過,就急著通知舅爺老表幹嗎?”艾有勇問,他可不想那麼麻煩,又要去過彩禮又要去通知舅爺老表!
“你不順代媽媽通知一下舅爺老表,哪天媽媽不得單獨走一趟嗎?”
“我順代不了媽媽,還是你哪天去一趟吧!”
“那媽媽搭你的車去總可以吧,到舅舅那放媽媽下來,你再去過禮!”
“不行,回來了人家難等你!”兒子艾有勇堅決不要葛小芹一同前去,艾小幸便說:“別難為兒子了,過兩天再抽一個半天自己去說他們舅舅和老表吧!”
“人家不會開車,不難去搭班車呀?”葛小芹說,艾小幸道:“難搭班車,我開車送你去!”
丈夫這樣說,葛小芹便不做聲了。第二天早起她拿來講好的兩萬元彩禮錢交給兒子,又給錢兒子到青龍鎮上,買一應到女家過禮必須的禮品,就催兒子吃早飯去青龍過彩禮了。
艾有勇吃罷早飯,便拿上母親給的兩萬一千塊錢,出門開著麵包車去了青龍。
讓艾小幸和葛小芹沒想到的是,兒子開車還沒到青龍鎮便出大事了,而且是捅死人的大事。
艾有勇上車便開錄音機了,一邊聽著錄音機裡女人甜美的歌聲,一邊開車出發去青龍過禮。
離青龍鎮還有一二十里路遠,麵包車突然拋錨死火了。艾有勇罵一聲破車,便拿出手機給在青龍鎮的一個朋友打電話,叫他幫請一個修車師傅來幫修車。
打了電話,一時修車師傅來不了。艾有勇便拿出香菸點火抽上了,猛然間抬頭看向車窗外,只見路對面一家代銷店門外圍著一大群人,又喊又叫好不熱鬧。
黃牛見了尿似的,艾有勇叼著煙下車了,橫跨過公路去湊熱鬧了。
原來一大群人在賭三公,只見莊家拿著三塊撲克牌,放在鋪著的塑膠布上,不停地調來調換去的。然後大聲吆喝:“下注了,下注了!賭對公仔的,一賠二哦!”
所謂的公仔是一塊紅桃k,另外兩塊,有一塊是紅桃五,有一塊是紅桃七。圍著的人聽見莊家叫下注,馬上有人把紅太陽拿出來丟在公仔的位置上。
莊家一揭牌還真是公仔,幾個丟錢的人,一張紅太陽馬上變成了三張紅太陽。
臥槽這錢也來得太快,太容易了,看了兩合艾有勇就心紅眼紅了,在莊家又叫下注的時候,他馬上拿出兩張紅大日下注了。
莊家一揭牌還真是公仔,艾有勇兩張紅大日變戲法似的,一下變成了六張紅大日。
開賭的人不怕你贏錢,就怕你不賭錢。更何況賭公仔其實就是一種小魔術,玩的就是一種老千。
輸錢往往是從贏錢開始的,這不在艾有勇贏了三個回合的錢以後就再也不贏錢了。因為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服輸,他密密拿出紅太陽成倍地下注。
直到輸了近百張紅大日,他才發覺自己被老千了。因為除了他在下注,圍著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下注了。這才醒悟先前下注的那些人都是託,目的就是引貪心的人進圈。
發覺自己被老千了,艾有勇便吵著要莊家還他的錢了。狗卵愛進不愛出,已經到手的錢,又是故意為之耍的老千,莊家怎麼可能把進了口袋的錢拿出來還?!
莊家不拿錢出來還,艾有勇便上前扯莊家了。結果莊家一揮手,那些托兒一齊上,對艾有勇便是一陣拳打腳踢。直打得艾有勇鼻青臉腫,這才揚長而去。
輸了近萬塊錢,就沒法去女方過彩禮了。過不了彩禮就沒法娶媳婦,回去沒法交待父母還不把自己的皮剝了呀?
想到這艾有勇熱血沸騰,難以自制,看一眼大搖大擺揚長而去還沒走遠的莊家和託。他不顧身上疼痛,爬起來幾步衝過公路,開車門拿來一把防身用的尖刀。便跑去追莊家和託了。
莊家和託都是本地人,若無其事地向鎮上的方向走去。一群人怎麼也沒有料到艾有勇,一個外來仔敢追上來用刀捅他們。
莊家和託只顧有說有笑邊抽菸邊走他們的,等他們發覺艾有勇拿刀追上來,這才驚慌失措。不過已經晚了,因為艾有勇一聲暴吼,手起刀進把莊家給捅倒了。
其他的人見莊家被捅倒了,頓時驚慌作了鳥獸散。艾有勇也不追了,伸手就摸莊家身上的錢。
艾有勇不動莊家不打緊,一動莊家,莊家的刀口就流出血了。一見流血,他得恐血癥似的一下癱坐到地上。
有人見艾有勇軟坐到地上,忙掏手機打電話報警和急救。急救車來了把莊家拉去醫院,警察來把艾有勇銬上帶去公安局了。
“那個莊家死了嗎?”聽完柯發強的講述,草根問。
“還沒有,現在仍在重症監護室,估計全能活下來也是個殘廢了!”柯發強的話一停,莫小英感嘆道:“出了這種事,老流和小芹夠倒黴的了。”
草根正想說點什麼,他的手機響了。拿出來看是艾小幸打來的,他開機便問:“老流,什麼事?”
“你在哪?”草根說在柯發強這,艾小幸在那頭說:“小芹昏迷不醒人事了,馬上過來!”
“好,人家這就過去!”草根關了手機,對柯發強夫妻說:“小芹昏迷不醒,叫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