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們的兒子,一天不見了,就不能來看自己的兒子嗎?”聽兒子的意思是攆他們走,楊父楊母不但不走,還坐了下來。
楊父沒見過草根,楊母是見過草根的。可是隻見過一次,又時隔二三十年了。她早已不記得草根了。因此問:“這位是?”
“爸媽,我同學!”畢竟是自己的父母,不能像對待妻子那樣簡單粗暴。介紹了草根以後,楊一碩說:“爸媽,兒子也看了,沒什麼事,下樓去洗澡,好休息了吧!”
“你這個仔的,天還沒黑你就攆爸爸媽媽去睡了?!”
“等你們洗完澡天還不黑嘛,再看兩集電視劇不就可以休息了?!”
“爸爸媽媽,先別忙著去洗澡。你們兒子這個同學可有本事了,醫藥和風水都可以稱得上大師級的吶!周圍幾個縣就沒有比他還能的醫生了,春手回春,不知道挽救回了多少人的生命!”也不知道是要攪局,還是夫妻間打情罵俏慣了,蔣義珍故意這麼說。
“是嗎,醫生貴姓?”有錢人都把生命看得非常的貴重,聽兒媳說,草根是一個很本事的醫生,螞蝗聽了水響似的,楊父楊母急忙問。
“小姓蘭!”草根一說完自己的姓名,楊父楊母便要求幫看身體健康了:“蘭醫生幫我們拿一手脈好嗎?”
“好呀!”因為怕熬夜幫楊一碩看小說,還要提作修改意見。所以楊父楊母要自己拿脈看身體,草根求之不得呢,很爽快便答應了。
“伯父,伯母伸手過來,我給你們看看!”楊父楊母先後伸來手,草根便幫二老拿脈看健康了:“伯父伯母,六脈平和,身體棒棒的,再活個幾十年不成問題!”
“活不得那麼長了,活不得那麼長了。”楊父楊母連連說,他們話是這麼說,心裡卻非常的高興。長命百歲一直是人們追求的目標,不愁吃不愁穿,日子越過越好的老人誰不想一直活下去?!
“也幫我拿一手脈?”蔣義珍把手伸了過來說。
“可以呀!”草根伸手就給蔣義珍拿脈了,拿了右手,拿左手。說:“弟妹,你的身體也很好棒棒的,而且越來越年輕漂亮了!”
蔣義珍笑了,又和公公婆婆在書房裡笑鬧一陣,這才帶著公公婆婆下樓去洗澡看電視。
“老吵,這下可以安心幫人家看小說了吧!”妻子和父母一走,楊一碩又開啟電腦叫草根看他寫的網路小說了。
“現在都八點幾九點鐘了,十點十一點還不睡覺,明天哪來的精神操辦老師的喪事?”草根問。
“看幾章總得的吧,人家真的很想聽你的意見?”楊一碩又像當年一樣,死纏爛打求草根看他寫的小說了。
“還沒洗澡呢,你洗澡我洗澡一兩個小時就過去了還怎麼看?”草根找理由推道。
“那就看兩三章,給人家提一點意見!”楊一碩一再要求看他寫的網路小說,推不了草根便就著電腦草稿箱看楊一碩寫的小說了。
楊一碩的小說是部都市文,寫一個文學青年,如何棄文從商,像一匹黑馬那樣闖入企業,一路奇襲,異軍突起變成了一個霸道的總裁。
草根一口氣看了六個章節,又提出了具體的修改意見,這才得以去洗澡睡覺。
因為第二天是送葛老師上山的日子,所以天一亮草根便起床和楊一碩來下澗葛家了。
葛家屋外屋裡早就人進人出,大都是村上來幫忙做事的村民。一些人做送葬前的準備工作,大部人分忙著弄雞弄鴨,洗菜煮吃的工作。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嘛!
楊一碩因為做事公道,什麼事都親力親為,還是一個有錢的人。在這個資本指揮著一切的年代,有錢講話就香,更能調得動人。所以他回來一年多的時間裡,十里八村一旦有紅白喜事,人家就來請他去做主持了。
楊一碩和草根到葛家了,和草根說一聲,便進入崗位做他的主持工作去了。
草根是來做風水先生的,尋地擇日工作昨天便做好了。剩下的工作得等到送葬以後才有他的事來做了,一時沒什麼事做坐在那裡又無聊。
看見親戚朋友一個二個拿香拿紙趕來早拜奠,堂上只有形單影單的葛又名一個人在那跪著做答謝。草根便主動去陪跪作答謝人了,師如父做個孝子也是他應該做的嘛。
“代表,大冷回來了?”一直沒看見肖全秀的身影,又看見前來奠拜的人稀少了,草根關心而小聲地問葛又名。
草根問葛又名是有目的的,地方風俗,送歸世老人上山時,孝子不能少於兩個人。一個在前面捧靈位牌引路,另一個得在棺材後面撐傘,擋著亡靈不讓日光直曬。
據說讓亡靈直接見天,亡靈不安身不算,後人還會出瞎子很靈驗的!
“還沒有回來著,電話一直打不通,煩死人了!”葛又名弱弱地說,雙眼佈滿了血絲,人顯得很疲憊,看得出他昨夜一個人守靈一整夜,都沒躺下閉眼打個盹。
“那前夜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接到電話人家就回來了!”
“那大冷不在你身邊呀?”
“在,她叫人家走先點,我也沒多想。就先回家了。入殮好了都不見她回來,打電話過去便打不通了!唉!”
妻子肖全秀因為自己的老爸反對她和自己在一起,一直耿耿於懷,人死了都不回來,讓葛又名很是無語。
草根很想罵同學葛又名枉為男人,自己的妻子都說不了。可是他忍著沒罵。問道:“那萬成呢,他說什麼時候能到家?”
“問萬成什麼時候到家,想講什麼?”葛又名像是沒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不答反問道。
“等下送老師出山,你捧靈位牌了,誰在後面擋傘呀?想讓老師直接見天光走了都不得安寧嗎?”草根點醒道:“還是當校長了,不信這個了?”
“信,在鄉隨俗,怎麼不信!他說早上的飛機,怎麼也得進中午才到家吧!”
聽葛又名說他的兒子葛萬成中午到家,草根便不支聲了。看見盆裡沒香沒紙了,他忙著添香又燒紙。
“老吵,什麼時候到的?”草根剛剛添點香紙進盆裡,便有幾個男女拿著香紙進屋來了!
“昨天人家就到咯了!”抬頭見是李志兵,莫少武,蘆東娟,蔣西榮,桑日花,桑小花幾個同學。草根問:“幾位同學,在得這麼近,怎麼今天才來?”
“昨天夜了才得知訊息,不今早來,昨晚來也沒有用呀!”李志兵幾個邊燒紙邊說。
“代表,我來晚了!”李志兵幾個剛剛燒罷香紙,杜曉雲便拿著香紙進屋說。
“不晚,黃院長病得那麼嚴重,你還能來,我已經很感謝了!”葛又名說。
“服了老吵開的藥,沒有之前那麼嚴重了!”杜曉雲燒燃了香三拜後,把香插進盆裡,邊燒紙邊對草根說:“老吵,道爾他不叫痛,有食慾也能安然睡覺了!”
“得吃早飯了啵?”草根正想說能吃能睡就好,可他還沒說。欒少勤便來叫去吃早飯了。
“那你們都去吃飯!”欒少勤來叫去吃飯,葛又名便催大家去吃飯了。
“要不你和同學們去吃,看你眼睛都熬紅了,可得注意補充能量呀!”草根是又惱又憐說。
“我沒事的,你和大家去吧。後面的事還等著你主持呢!”
“那我去吃了,來換你!”草根說了便和李志兵幾個同學,跟著欒少勤去坐桌吃早飯,再來替換葛又名了。
等葛又名去吃罷早飯,送葬的時辰也快到了。這個時候仍不見肖全秀回來,也不見葛萬成趕回來,作為主持人的楊一碩就有點忙了。
“大冷和萬成都還沒有回來,葛家人誰來撐傘?”時辰到了又不能不送葬,所以楊一碩便問站在一邊的葛家人了。
不知是葛又名夫妻平常不怎麼回來跟村上人,還是惱肖全秀故意躲避不回來。葛家一些近親子媳一個個站著不動,見近親站著,遠親和村上人就更站著隔岸觀火了。
“一個個不願意撐傘,就不用送葬了?”楊一碩問,管他怎麼問,葛家子媳就是不支聲。
“老吵你不是有五虎遁嗎,掐一掐看看大冷妹在哪裡好叫人去喊她回來!”喊不動葛家人,楊一碩不得不來和草根說了。
“掐五虎遁就簡單啊,得有個能說會道的人去叫大冷回來嘛!”草根的話一停,有同學就說了:“你老吵平時不是挺能說的麼,早就應該掐五虎遁去叫人回來了!”
“大冷妹那可是瘦狗婆故意躲奶,我可沒辦法去叫她回來!”草根的話一停,蘆東娟便說:“掐五虎遁,講她在哪,我來去要她回來!”
“紅苗,老同,悶妹,叫妹,你們幾個跟我去,她不回來綁也要綁她回來!”杜曉雲,蔣西榮,桑日花,桑小花幾個一時也是義憤填鷹,紛紛表示願意同去。蘆東娟對草根說:“掐得人在哪不成?”
“人在原來新世歌舞廳!”草根的話一停,蘆東娟就帶著娘子軍,由杜曉雲開車去要肖全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