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什麼意思,你們不出錢,也不讓妹妹他們出嗎?”聽大嫂說,不能看起一個,看不起另一個。三個叔叔不敢說大嫂,得黃向日就問了。
黃向日因為沒有道理,頭低低的不敢作聲。
“向月,你就幫幫小哥吧,求你了!送媽上山了,小哥保證去做錢來還給你!”黃向陽說了,還舉起右手下保證:“小哥再不勤快做事,你就罵小哥好了!”
“是呀,你就幫幫我們吧!”小嫂接嘴說,也給下了保證:“三個外甥要交學費了,講一聲,我們會去想辦法要錢來給的!”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真是怕你們了!”黃向月話是這麼說,終是心軟了,小哥小嫂的擔心,大哥大嫂的貪心,她全都知道,停一會說:“幫你們可以,你們得給我寫張借條!”
草根要說話,黃向月道:“你別管,老話講救急救不了窮。幫得了他們一時,幫不了他們一世,得給他們長些記性才行。”
“向陽,還不去寫借條,等什麼?”三個叔叔催道。
“行,我這就去寫借條!”長輩們催,黃向陽真的回房去寫了一張欠條。拿來交給妹妹。
黃向月拿上借條看一眼,便拿出錢來了。三個叔叔這才一邊給人去買棺材入殮老人,一邊安排人去報外家,弄吃的和去采地什麼的。
送岳母上山了,草根正想去別的地方。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是莫豔雲打來的,開機便問:“豔雲,什麼事?”
“老花找到了!”莫豔雲在那頭說。
“找到了,在哪找到的?”
“大河裡,已經沒人了!”原來漁民在盤龍鎮出來的河塘裡打魚,打撈上一個裝人的鐵籠子,裡面裝著一具男屍。
漁民報了警,警察又打電話叫莫豔雲去認屍。證實是花名旺,她一邊叫車拉丈夫回花家寨,一邊打電話給草根了。
“警察查出是誰幹的了?”草根問。
“還沒有,百分之百是那個臺灣佬的兒子乾的!你過來幫擇個地方和日子吧,我一個女人家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行,我這就去!”關了手機,和妻子說一聲,草根便搭車來盤龍花家寨了。
當年超載出了車禍,儘管有村民聯名上書保黃書祿。黃書祿還是被判了幾年的徒刑,車也賣來給傷者治療了。
刑滿釋放回來了,黃書祿和妻子花名麗,又是熬酒又是用酒糟養豬的。
由於他們熬的酒貨真價實,從不摻假,黃書祿又答應送貨上門。不但很快佔領了周邊村子的市場,還向盤龍外面的市場輻射。一時間各村的村民和代銷店都來和黃書祿訂酒了,加上養豬得錢,日子過的是紅紅火火。
好人就是事多,好心不一定有好報。
這天黃書祿用一輛三輪車拉上幾百斤酒,送去給一家代銷店。回來的路上有一個大爺躺在路邊,不住的哼哼喊死喳喳的。
“大爺,怎麼了?”黃書祿停車問。
“我的腳被車撞斷了!”大爺苦著臉說,黃書祿問:“誰的車,你看清楚了嗎?”
“沒有,飛快就開過去了!大哥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當然可以了!”黃書祿倒好車就抱起老人上車桶,馬不停蹄往鎮上醫院拉。
醫生一檢查,老人不僅腳斷了,還有一隻手也斷了。要求住院治療,押金三千塊錢。黃書祿便問老人了:“老人家,你家在哪,有不有家人的電話號碼嗎?”
“有!”老人講兒子的電話號碼,黃書祿拿出手機便給老人的兒子打電話了。
“大哥,大嫂來得還蠻快的呀。快去交押金吧,好讓醫生給老人治療!”待老人的兒子和兒媳來了,黃書祿說。
“喊我們去交押金,你撞了我們爸爸想推卸責任是吧?!”老人的兒子和兒媳說。
“不是我車對老人的啵,老人躺在路邊,我好心拉他來醫院的!不信你們去問老人?”黃書祿解釋說,還把自己去哪送酒的代銷店都講了出來。
“問什麼問,不是你對的我們老爸,無親無故的,你有這麼好心,誰信?”
“講不是我車對你們爸的,怎麼就不信啊?”黃書祿急得都想哭了,說:“是人都有老的時候,也都有遇上困難的時候。看著老人躺在地上喊喳喳的,又求我拉他來醫院,我能不拉嗎?”
“別扯了,現在沒有雷鋒了!不妨講你聽,不但要出醫藥費,還得給康復營養費,以及我們的誤工費食宿費。”老人的兒子和兒媳說,和黃書祿在醫院裡是大吵大鬧。
聽見吵鬧,有人就圍來聽和看了。而且是越來越多,一時間是議論紛紛的。
“一個講不車對,一個講車對,何不去問問老人?”終究還是有好人的,一個男人提議道。
“問什麼問,關你什麼事?”老人的兒子得這個男人就噴,不用問就是擔心這個男人壞了他們的好事了,他們就是想黑黃書祿一筆錢。
“這樣講就不是這位大哥車對老人的了,不然的話怎麼不敢去問老人?!”這個男人說,一點也不懼怕老人的兒子,明顯站在黃書祿一邊。
“是呀,你們又沒見著。雙方又沒有證人,既然不敢去問,那就不是這個大哥車對的了!”又有幾個人支援黃書祿。
“老公,就去問問吧,不問就沒理了!”老人的兒媳說,兒子這才同意去問。
“老人家,不是我車對你的,是你被撞傷求我的,我才好心拉你來醫院的對吧?!”老人就躺在候診廳一張椅子上,黃書祿見了便問。
老人一開始支支吾吾的,一聽說要萬元錢才可能治好自己的手和腿。便一口咬死是黃書祿車對他的了,真是世風日下讓人寒心呀!
“老頭,你怎可以這樣呢?!”黃書祿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不由訴囉道:“明明是別人的車子對你的,我好心送你來醫院,你倒反咬我一口,就不怕不得善終嗎?”
老人不知是傷處太過於疼痛,還是自知沒有道理。只顧低頭哼哼,連望也不望黃書祿。
“別囉嗦了,不快去交押金讓醫生給治療。要是我們爸有個三長兩短,就不只是錢的事了,還要報警抓你進局子!”老人的兒子惡狠狠地說。
“去吧,退財人安樂!”剛剛還倒向黃書祿的一些人,這時都催黃書祿快點去交押金了。甚至於還有人罵黃書祿混蛋,真讓人感到後怕。
“唉,好心無好報呀!”黃書祿長長嘆一口氣,也不知是恨自己,還是恨老人和催自己去交款的那些人。他一摸口袋,只有賣酒的幾百塊錢。於是便拿出手機給妻子打電話了。
“名麗,家裡還有錢不?”黃書祿在這頭問,妻子在那頭反問:“你問還有錢幹嗎?”
“別問了,就講有不有吧?”
“要幾多?”
“三千塊錢!”黃書祿的話一停,老人的兒子就說了:“三千塊錢不夠,叫拿三萬塊錢來!”
“要這麼多錢來幹嗎?”花名麗聽說要三萬塊錢,趕忙問。還錯把老人兒子當成自己的丈夫了。
“別廢話了,趕快拿錢來!”老人的兒子搶過手機說,花名麗警惕地問:“你是誰?”
“管我是誰,你男人車著我們老爸了,沒個十萬八塊錢,我們是不會放過他的!”
“我男人車對你們老爸了?”
“對,趕快拿錢來吧,我們老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不只是錢的事了,還有可能讓你男人進局子!”
“好,我馬上去!”聽說丈夫有可能進局子,花名麗慌了。關了手機,撿上存摺便騎電車來了鎮上。
“你來了?”知道自己被訛了,見妻子騎電車來了,黃書祿迎過去便弱弱地問。
“怎麼一回事,不小心車對人了?”黃書祿把事情的經過一講,花名麗說:“算了,別講了,算我們倒黴,我這就去交押金!”
“那不行,得先給兩萬塊錢給我們!”老人的兒子和兒媳走過來說。
“要兩萬塊錢可以呀,那咱們就來個一次性了斷。不然的話,我憑什麼把錢交給你?!”到底是女人心細又還清醒,花名麗說。
“怎麼了斷,牛禾死道理,對了我們老爸,就得給我們錢!”老人的兒媳搶著說。
“怎麼聽不懂話啊,要錢可以,一次性講斷!”知道來者不善,自己佔不到理花名麗放緩語氣說。
“講斷就講斷,拿十萬錢來?”老人的兒子說。
“你講十萬就十萬呀,喊醫生來問,到底要多少錢能治好!”叫來醫生問,醫生說有一兩萬塊錢絕對可以治好了。花麗說:“包括康復誤工費,給三萬塊錢你們!”
“接了吧,不接報警了,恐怕這點錢都得不到!”老人的兒子不肯接錢,醫生勸說道。
“行,那馬上拿錢來!”老人的兒子兒媳同意了,花名麗去銀行取了三萬塊來,交給他們,便拉著丈夫走出醫院了。
夫妻倆個把電車放三輪車桶上,剛剛開車到大街上,便有一個人問:“兔子,今天兩人扯對對來鎮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