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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蔣蘭芳和苗經朋

進院來的正是蔣蘭芳,她還是一手揹著旅行袋,一手拉著那個小男孩。

“怎麼幫,叫誰幫?”欒小玉嘴快,又離蔣蘭芳最近,她問。

“你唄,幫大郎介紹個女人,人家回來了,他家都不讓人家進了!”

“倒會怪人了是不是?你講你一走幾年不回來,找死找不見人。難不成想讓大郎打一輩子光棍是不是?”

“人家想回來的,不是回不來嘛!”

“腿長在你身上,又不斷又沒殘疾怎會回不來?”

“是不斷,也沒殘疾,不是讓這個孩子給絆著了嗎?”蔣蘭芳指著小男孩說。

可能是揹著一個旅行包又有點累吧,看見屋簷下有兩張四腳凳,蔣蘭芳便去拿來,孩子坐一張,她坐一張了。

見蔣蘭芳拿板凳坐下,欒小玉也去拿來板凳自己坐,讓草根和莫傑軍坐。

“怎麼就讓孩子絆著了,不講出個所以然來,夜我都不讓你住!”拿來板凳坐下,欒小玉便說了。

“好,那我就講你們聽!”蔣蘭芳理理擋在額前的頭髮後,便說開了。

“我爸我媽,都沒動手打過我,他(苗經朋)敢動手打我。趁他出診走了,我一氣之下也出門了。到鎮上我冷靜一想,又不走了!”

蔣蘭芳的話一停,欒小玉便問了:“不走了,怎麼不見回來?”蔣蘭芳問:“他不去請人家,人家沒個坡順著下怎麼回?”

“扯吧,大郎出診回來,不見你了就開始四處找了。鎮上也去了,你在哪等他?”

“就在鎮上,人家還等三天呢,不信我可以找證明人來證明!”

“你就扯吧!”停一下,欒小玉說:“就算是這樣,那後來呢?”

“後來!”蔣蘭芳想了一下,接著說:“三天都不見大郎來找,我一氣之下,搭車就回孃家了!”

“又在扯,大郎到你孃家,你孃家人說你沒有回來過!”

“先別打岔,先聽我說!”蔣蘭芳道,她吐了一口痰接著說:“我搭車快到孃家了,一想回了孃家,孃家人不就勸自己回灘頭嗎。人家不認錯又不來請,自己回去以後他不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了?”

“這樣一想,我又不急於回孃家了。便想在外面浪幾天再講,一天走到一個地方。看見個孕婦睡在路邊,說是崴著腳了。我說我送你去醫院吧,孕婦說來不及了,她羊水破要生產了。”

“孕婦叫我幫接生,因為跟大郎那麼多年,耳濡目染,多多少少懂得一些接生知識,就答應幫接生了。孩子是生下來了,可是胎盤下不來,孕婦大出血就死了。孕婦臨死前叫我把孩子送回家裡去,莫叔,老吵,傑軍你們說,我能不送麼?”

“這麼說,你這是見義勇為了啵?”欒小玉問道。

“見義勇為不敢當!”蔣蘭芳露出一絲狡笑,接著說:“抱起剛出生的孩子,按照孕婦講的人名村名。東問西問找到孩子的家,孩子就有一個爸爸和一個癱瘓在床的奶奶。”

“聽我說妻子死在回孃家的半路上,孩子的爸爸便開拖拉機去要妻子的屍體了。沒想到回來的路上,讓一輛大卡車給撞飛出路外了。孩子的爸爸當場死亡了,莫叔,老吵,傑軍你們講,我能丟下一老一少,一走了之麼?”

“不走是對的,可不能一待就好幾年呀,當地難道沒有政府嗎,為什麼不找政府?”聽蔣蘭芳說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莫傑軍問。

“怎麼不找,當天人家就找了。那地方沒有福利院,也沒有養老院。小的倒是有人領,一個癱瘓在床的老人誰要?”蔣蘭芳有理有據接著說。

“老人就求我好人做到底了,當地的村幹部也說一個,加上我還在氣大郎。也就先留下了,大卡車司機賠了一筆錢。我就用這筆錢銷埋了那對夫妻,照顧一老一小了!”

“那筆賠償款一定不少吧?”想起第一次見面蔣蘭芳留給自己的印象不怎麼好,草根問。

“是不少,天地良心,我一分錢都沒用在自己身上不算。還填了不少呢。銷埋那對夫妻要用錢,孩子奶粉日用需要錢,那個癱瘓在床的老人請醫生,買藥吃要用錢。”

蔣蘭芳的話一停,欒小玉便說了:“一分錢都不用於自己身上,還填本,那你圖什麼?”

“圖的是就是這個孩子呀,我和大郎不是一直沒孩子嗎?那個老的癱瘓在床好幾年了,還能活得幾久?等她一死,我把孩子帶回來,大郎還不歡喜得屁都推了,什麼都原諒我了嗎?”

“這不,老的一死,我便帶著孩子回來了!誰知大郎不但不讓進屋,還把我和孩子給推了出門。”

蔣蘭芳嘆一口氣,欒小玉說:“不推你出來才怪呢,一走那麼多年,人不能回來,就不能寫封信回來嗎?”

“寫了,我找人代寫了,還寫了好幾封呢!”

“那大郎怎麼一封信都沒收到!”

“這我就不知道了!”蔣蘭芳說,其實她別說寫信了,就是上面說的故事都是她編出來的。

蔣蘭芳是跟一個外地來彈棉被的人私奔的,她身邊坐著的孩子就是她和彈棉被人所生的孩子。

和彈棉被人鬼混一段日子,蔣蘭芳發覺自己懷孕了。還沒等她私奔,就讓苗經朋給發現了。於是兩人便爭吵了起來,苗經朋以給自己戴綠帽子,還和自己鬧架為由就動手打了蔣蘭芳。

恰巧這時有人來叫苗經朋去看病,蔣蘭芳趁機便去尋找彈棉被人一起私奔了。到了彈棉被匠人的家裡不久蔣蘭芳就生下這個小男孩了。

天不佑人就在今年時,棉被匠人突然得病送進了醫院,不但沒治好,還一天天加重便死了。棉被匠人死在醫院,欠下好幾千元醫療費,人家醫院就叫蔣蘭芳還了。

蔣蘭芳和苗經朋是領證結婚的,和棉被匠那隻能算是苟且姘居。所以蔣蘭芳便以不是夫妻關係為由,不還欠費不算,還直接帶兒子來灘頭了!

“你就扯吧,那我幫不了你!”欒小玉不相信地說,蔣蘭芳問:“為什麼,我們還是一個地方來的,你還是因為人家才來到灘頭的呢!”

“因為大郎已經有物件,下個月就結婚了!”欒小玉的話一停,蔣蘭芳就說了:“他不能結婚,人家手裡還有結婚證,他一結婚就犯重婚罪了!”

“你還懂得重婚罪呀?”欒小玉揶揄道,蔣蘭芳厚著臉皮說:“那當然了,不然人家怎麼敢回來?”

“晚了,大郎早去報死亡和姑娘證扯了,彩禮也過給人家女方了!”

“晚什麼晚,我的結婚證在前,他們的證在後。人家一上法庭,一告一個準,你們不想大郎進牢房吧?”

“是哦,大郎和那姑娘不解除婚姻,真的犯重婚罪哦!”當了半輩子的支書,莫支書多少懂得一些法律常識。對兒媳說:“小玉,要不你就幫幫蘭芳吧,她都能幾年如一日照顧毫無血緣關係的一老一少,這是見義勇為,大大的愛心呀,我們不幫這樣的人,天理也不容呀?”

“爸,怎麼幫?大郎那真的又扯了證又過了禮呢!”欒小玉攤開雙手說,草根插嘴道:“要幫也容易!”欒小玉問:“老吵,你給我講清楚怎麼個容易法?”

“理由很簡單,蘭芳一拿結婚證到政府去,姑娘那張證肯定就廢了!莫如退了那姑娘,免著傷了人家!”草根解釋說。

“對對對,老吵謝謝你!”看著草根幫自己,蔣蘭芳馬上來精神,她說:“還有我得講大家聽,大郎沒有生育能力。和了人家姑娘等於害了人家姑娘,莫於接受我和這個孩子。”

“這個很重要啵!”還有嚴重老思想的莫支書說,吩咐兒子兒媳道:“要不小玉你去講姑娘和家人聽,傑軍你去講苗醫生聽,這事就成了!”

欒小玉答應去了,還先出了門。莫傑軍則說:“老吵,你提的頭,你得跟人家去一個!”看著草根不動,莫傑軍說:“走吧,人家需要個伴嘛!”

莫傑軍說了管草根答不答應,拉起草根就來大村衛生所。

“老吵不錯路呀,什麼時候來灘頭的?”見草根走進衛生所,苗經朋便問。

“我叫來的!”莫傑軍說了,跟著問:“蘭芳回來了,怎麼不讓她進屋?”

“明知故問是吧?”苗經朋生氣地說:“早不回來晚不回來,人家要再婚了才回來!”

“大郎,你錯怪蘭芳了!”草根開口道,把蔣蘭芳在莫家講的一古腦都講給了苗經朋聽。最後說:“人家還有結婚證呢,一上法院你可就犯重婚了,莫如讓蘭芳進家從長計議?”

“那苗家姑娘怎麼辦?”說到重婚罪,苗經朋有點害怕了,但還是問。

“苗家那我已經說通了!”欒小玉走進來說:“她已經同意和你去辦離婚,並退回彩禮錢!”

“大郎,我離不你呀!”欒小玉的話一停,蔣蘭芳就走進來說了:“你看這個男孩子多可愛,今後我保證會和你好好生活的!”

苗經朋自己知道,自己沒有生育能力的,聽蔣蘭芳這樣說,他便不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