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5章 背井離鄉皆是因為有兩個作的媽

結婚了,梁秋生仍在圩上殺豬賣,桑小花則和婆婆一起擺攤賣米粉。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本以為就這樣了,沒想到,他們小夫妻很快就被迫背井離鄉了。

桑小花因為進過局子,有不光彩的過去。梁母曾經極力反對過兒子娶這樣的女子,可梁秋生非要娶桑小花做妻子不可。

梁母拗不過兒子,只能睜隻眼閉隻眼讓梁秋生娶桑小花了。

有兩個女兒嫁在石龍,桑母少不得每逢石龍圩日必來趕石龍圩了。一來女兒都出嫁了她心裡煩,二來也想借來看女兒之機撈點好吃的,順便還要點回去做生活費。

大女兒那在鄉下,大女婿一家人又有點摳,全能撈也不多。所以桑母很少到大女兒家裡去。

小女兒在圩街上,小女婿人又大方豪爽。因此桑母每圩到石龍鎮上了,都是到小女兒這裡來的。先在小女兒的粉攤上吃一碗帶肉的米粉,然後去小女婿那要塊豬肉,再然後又回小女兒的粉攤要點水果和零食什麼的這才回家。

桑小花和梁秋生總是能滿足老人的願望,特別是梁秋生,在砍夠岳父岳母一圩的吃肉時,還偷偷塞點錢給岳母。於是桑母便像個小狗崽樣,哪有吃的便歸哪了!

和往圩一樣,這圩桑母拎著一個空手袋進石龍圩了,她哪也不去,直接就來了小女兒的米粉攤。

“媽,我打碗米粉你吃!”桑母一到粉攤前,桑小花便說了,跟著燙了一碗香氣四溢的米粉端了來。

“好!”桑母放下空袋子,坐下便端起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肉米粉吃起來了。

“我爸呢,身體還好吧?”桑小花邊給客人燙粉邊問。

“好,好得很,吃完就看一個牛樂得很呢!”桑母說,雖然三個女兒都出嫁了。但她和丈夫的生活並不比有兒子的人家差,甚至於可以講比有兒子的人家還好呢!

田地不要他們耕種了,農忙的時候,有大女兒和二女回來幫。插田上岸施肥收割都是大女兒和二女,她和丈夫只負責看水就行了。油鹽日用沒了可以來小女兒這要,過得可比有兒子的人家滋潤呢。

“媽去圩上玩了!”桑母把一碗米粉吃完,放下碗筷便說:“這手袋你幫媽收起來!”

“行!”桑小花說,把母親給的手袋放於攤下的筐中。桑母起身便去趕圩了。

“什麼人呢,臉皮真厚,坐下來就吃,吃完還要拿走!”望著桑母走去的背影,梁母開始叨道。

桑小花聽見了裝作沒聽見,結婚以後她的性情和脾氣全變了。要是放在以前,聽到婆婆這樣叨,她非要噴婆婆一頓不可。

“梁媽,娶了個兒媳就是不對,這一段時間以來,你講我們的生意誰有你的生意好。和兒媳兩個又是煮粉又是炒粉又燙粉,忙都忙不行咯!”快散圩了,鄰攤的一位大嫂說。

“可以什麼,做得點還不夠送人情呢!”梁母不陰不陽說。

“送什麼人情,我們好像沒有看見呀!”鄰攤大嫂笑嬉嬉道。

“等你看到,大媽早變成窮光蛋了!”梁母覺得還不夠,補上一句道:“臉皮真厚,來了坐下便吃。吃完了嘴一抹去趕圩,拿來的是空袋子,走的時候滿袋子,起三更睡半夜,還不夠人家一袋裝呢。”

趕巧桑母從肉行那拎得一塊肉來了,聽出梁母是在指桑罵槐地講自己。她接嘴道:“親家,你說誰的空袋子來,滿袋子走?”

“誰的臉皮厚就說誰唄?”梁母應道,既然對方聽見了,她乾脆把遮羞布也拿掉了:“來了就要吃,吃了抹嘴就走,臉皮真厚!”

“誰臉皮厚了?”桑母不甘示弱地反問,隨即大聲喊道:“養個女兒給梁家做媳婦,難道來了吃一碗米粉也不應該嗎,小氣摳門也不能到這種程度吧?”

桑母這麼一嗓子,很多不嫌事大的人便圍過來聽了。

“才止吃一碗米粉嗎,摸摸胸口問,哪圩來時不是空袋子,走時又是肉又是水果零食裝滿袋的?”看一眼圍來和駐足聽的人們,梁母接著說:“一個月十圩,十個月一百圩,圩圩來,圩圩吃,圩圩帶走,唐十萬都經受不住呀!”

不用說梁母這是在拉人氣了,可惜的是她還不知道兒子兒媳背地裡給桑母錢。如果知道兒子兒媳背地裡偷偷給錢,指不說出更難聽的話呢!

梁母這麼一說,原來還向著桑母的人們,似乎一下又倒向梁母這一邊了。一時間低聲議論紛紛,有的人乾脆說桑母不該圩圩來,圩圩吃完還帶走。小買小賣起早貪黑,就賺那點小利還不都被吃沒了嗎?

“誰圩圩來,誰圩圩帶走了?”一聽有人說她不該圩圩來,吃了還要帶走,桑母便急了。

“你敢說,你手上拿著的肉,不是去我兒子攤上得來的麼?”梁母指著桑母手上拿的肉問。

“是又怎麼樣,我女婿孝敬我的,拿不得呀?”桑母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逼臉厚,掰臉厚,人不講理百事可為,怎麼拿不得!”梁母的話一停,桑母便跳腳回應道:“你才逼臉厚,你才掰臉厚!我拿我女兒的,我拿女婿的,又不拿你的!”

“你才逼臉厚,你才掰臉厚!你女兒是誰,你女婿又是誰,那不是我兒子和兒媳嗎,就不要生活了?”梁母不甘示弱也跳腳回應道。

於是兩個人半斤對八兩,不可理喻地你跳腳指著我說逼臉厚,我跳腳指著你說掰臉厚了。

“媽,我的那個媽耶,你少講一句行不行?拉屎的人不曉得醜,過路的人都曉得醜了!”桑小花說,她自然是勸著自己的母親了。可婆婆卻是一個吃不得一點虧,又得理不饒人的人。跳過來指手劃腳說:“別走呀,走了以後就別再來了,搞壞別人的家庭會不得好死的?”

“不走就不走!”聽梁母這麼說,桑母脖子馬上增粗增大。她撥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兒,不甘示弱地跑過來指著梁母說:“想鬧架是吧,老孃怕你就不算角色!”

桑小花忙著來攔母親,婆婆卻跳過來指手畫腳罵。她忙著來攔婆婆,那邊母親又跳過來指手畫腳罵,一時間弄得她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媽,你這是要幹嗎?”好在這時梁秋生來了說。

“幹嗎,媽要和這個不講理的女人,一鬧到底!”因為有兒媳婦攔著桑母,又有不少人向著自己。梁母就有點心裡膨脹了,衝著兒子道:“大塊豬肉砍給人家吃呀,人家吃完了有力氣來和老孃鬧架了,老孃講你聽,哪天窮得尋錢買短小衣都沒有了,你才曉得錯!”

“媽,說什麼話呢!什麼女人,那可是兒子的岳母呀!做一天生意,連老人吃的那一點都撈不到,還做什麼生意,乾脆把那把刀丟了算了?!”梁秋生說。

有女婿過來幫自己說話,桑母此時也有點膨脹了。跳過來說:“就是嘛,做一天生意連老人吃的也做不到,還做什麼生意?”

“逼臉厚掰臉厚,但講不是你出的力,站著說話不知腰疼是吧!”桑母不跳過來還好些,一跳過樑母便完全失去理智了。她撥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兒子,跳過去不甘示弱地指著桑母道。

“你才逼臉厚你才掰臉厚!我不出力,不有我女兒女婿出力嘛!”桑母撥開女兒跳過來,一樣不甘示弱地指著梁母說。

“叫妹,別攔著了,隨她們鬧,我們走!”看見母親和岳母講不聽,又跳在一起指手畫腳懟罵,梁秋生過來拉桑小花走了。

“兩個老人打起來怎麼辦?”被丈夫拉到一邊,桑小花問。這時兩個母親越離越近,互相指著罵,那手指頭都差不多到對方的額眉頭上了。“你看!”桑小花指著兩個母親說。

“別看了,越看她們越得意,反而會越鬧越兇,有可能打起來呢!我們走了,沒人看了,她們反而不鬧了,不信等一會你回頭再看!”梁秋生說,拉起妻子就往圩外走。

桑小花半信半疑跟著走,果然走到圩口,再回頭時,剛剛還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陸續陸續散了。她的母親也拿著袋子走另一條巷道出圩了,而婆婆也在收拾攤子了。

“老公,還真讓你講對了,佩服!”桑小花豎起大拇指說。

“你老公是誰,前朝軍師諸葛孔明,後朝軍師劉伯溫嘛!”梁秋生誇誇其談說。

“別貧嘴了,晚上回去你媽再罵怎麼辦?還有我媽回去了,一定會叫我爸來的那又怎麼辦!”桑小花憂心地說。

“所以說,別在家了!”梁秋生說,桑小花問:“不在家到哪裡去?”

“去外面唄,天大地大,還能沒有容身做吃的地方嗎?這叫做背井離鄉皆因為有兩個作的媽,她們不認錯堅決不回來了!”

“那就走吧!”聽丈夫說得有理,桑小花便和梁秋生回家,拿上些洗換衣服便出來搭車來縣城了。

梁秋生和桑小花在縣汽車站下車,剛剛走出來到火車站出來的岔路口,便有人問他們了:“黑頭,叫妹,你們這時才來縣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