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2章 薛如花

杜曉雲的嫂嫂叫薛如花,也是杜曉雲在五七高中的同學。同學們給她起外號叫白米辣椒,簡稱辣火妹,不用講就是一個辣味十足的農村妹子了。

薛如花很早就死了父親了,母親在家裡很不招爺爺奶奶和幾個小叔待見。於是母親就帶著薛如花改嫁了,從外鄉嫁到青龍一個叫木瓜山的村子裡。繼父是家裡的獨子,生性懦弱膽小怕事,這剛好和生性潑辣的薛母組成最佳互補絕配。

薛母的潑辣那是出名了的,一嫁來就奪了公公婆婆的權,把家庭牢牢掌握在她自己手中。對內可以命令繼父和繼父的父母,不讓繼父吃飯,繼父屁都不敢放一個。吃飯被搶碗那是常有的事,睡到深更半夜一句話不和能把繼父一腳踢下床更是家常便飯。公公婆婆敢講一句話,她連公公婆婆的飯也不煮了。

對外誰要是敢把薛母給招惹得罪了,薛母不是端上一張四腳小凳去那家門前坐著罵個一個整天,就是拿著一面破銅盆去那家門外又敲又跳喊一個半天,直到對方舉手投降認錯為止。可以講從來就沒有棋逢過對手,將遇過勁敵。提起薛母可以講整個木瓜山,一條小河水上下幾百戶人家就沒有不怕她的。

那一年薛如花初中畢業了,一個二個同學都推薦上了高中。不是縣中就是五七中學,硬是沒有女兒薛如花的份。薛母拿上面破銅盆跑去支書和大隊長家的門外,跳腳又敲又罵了一天一夜。真是會鬧的仔有奶吃,支書和大隊長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不得不換掉一個正在政審中的名額讓薛如花頂上,上了五七高中。

從小耳濡目染,薛如花有樣學樣完全得了母親那一潑辣的衣缽真傳。在家她敢和母親聯合罵繼父,甚至是繼爺爺奶奶。在外她可以野得像個男孩子一樣打打鬧鬧,而且不贏決不罷手。

後來去五七中學上高中了,已經是大姑娘了性格雖然有所收斂。但那種已成自然的辣火勁,還是時不時會露出狐狸尾巴的,不管女同學還是男同學,直至老師,誰得罪她都不會給你好臉看的。一來二去同學就給薛如花起上白米辣椒,簡稱辣火妹這個外號了。

那個時候大搞農田水利建設,也經常修公路鐵路搞建設。每到這個時候上級就會向各地生產隊分派民工,各生產小隊無條件服從。吃自己生產隊的糧食,去幫別的地方做水庫,修公路鐵路。各生產隊自然有牴觸情緒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為了應付上級各生產小隊都是抽調,那些剛剛出集體工的小青年,或者老得要退出勞動的社員去修水利和修公路修跌路了。

薛如花高中畢業回鄉正好是剛剛參加集體勞動的社員,也就被生產隊長抽去修水利和公路了。那時去修水庫和公路,都是以大隊(村)為單位。一個大隊一個連,一個公社一個營。

因為是一個公社的,又住在同一個村子裡,很快薛如花就和來自苦竹坪大隊的杜作之認識了。杜作之人長得又高壯又帥氣,很得領導的賞識,而且還有一個當生產隊長的爸爸。身材細小,家庭一般的薛如花就認定杜作之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了。

一天下午收工薛如花就等在路口,杜作之和本連隊的一群民工向她站的地方走來了。還在老遠她就向他招手了,杜作之跑來問;什麼事?薛如花說:晚上到小河邊,人家有話和說!

杜作之說:有話現在就說!薛如花說:現在人家想不起說什麼了,晚上記得去啵!說了她就走了。

到了晚上薛如花到住村小河邊見不到杜作之,硬回杜作之住的那個家庭,把在和工友動象棋的杜作之給拉了出來。兩人一前一後出來到村前的小河邊,薛如花開口便說:人家喜歡上你了,知道不?

是夜天上一彎月兒掛在東邊山頭上,小河流水在腳下流淌。大地籠罩在朦朦朧朧的夜色之中,杜作之望一眼東山上的一彎月兒,又低下頭看一眼面前的小河水。這才開口說:可人家有人了,容不下別的人了!

在一陣小蟲的嘶鳴聲中,薛如花問:誰,哪個村的?

我們村的,她叫田心榮,也來修水庫了。杜作之的話一停,薛如花很武斷地說:馬上和她斷了來往,人家看上的想跑也跑不脫的。

姑娘的大膽讓杜作之震驚,她說出的話又讓他那麼生氣。杜作之和妹妹杜曉雲的性格差不多外表看上去文文靜靜,柔柔弱弱的,內裡卻有一股犟勁。一旦犟起來九頭牛也拉不迴轉,更何況他和田心榮這個心上人既是從小同學,又談了好幾年戀愛感情很深了。說:你是誰,人家憑什麼聽你的?

憑什麼,剛剛不是講了就憑人家看上你了。人家看上的,想跑門都沒有!

薛如花說到做到,白天各在各的連隊工地上做事沒辦法。一到晚上她就有辦法了,最多隔一夜就來邀杜作之出去。杜作之不去薛如花也有辦法,拉也要拉他出去。為了儘快得到杜作之,她還雙管齊下。每逢過年過節回來了,進家和母親打個照面就來苦竹坪杜家了。幫做這幫做那的,極力討好杜應忠。

妻子早死,女兒又不在家。家裡沒個女人,薛如花來了勤勤快快像個家主婦似的。杜應忠哪有不喜歡的,於是就認定薛如花是自己要的兒媳了。堅決反對兒子杜作之和隔壁村的田心榮在一起,杜作之不聽話他以斷絕父子關係逼兒子就範。杜作之拗不過爸爸杜應忠,也就答應同隔壁村的田心榮分手娶薛如花了。

在談婚論嫁時,杜曉雲曾提醒說:爸爸,這個薛如花人家認識,我們是高中同學。知道同學們給她起什麼外號嗎,白米辣椒辣火妹呀!

辣點有什麼不好,像你滿娘樣沒人敢欺負,還當婦女隊長呢。你媽沒了家裡就需要一個能撐起半邊天的女子。

滿娘講道理,這個辣椒妹可不講道理啊。聽木瓜村的人說她媽媽也一個辣婆,木爪就沒有不怕她們母女的人。到時候怕爸爸和哥哥都降不住她呀!

別說了,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作主說話!杜應忠不聽女兒的,堅決要兒子娶了這個辣火妹。看著爸爸一意孤行,杜曉雲勸了,也就不管這事了。

薛如花如願嫁進杜家了,來到杜家她才知道。杜家外強中乾,其實也就是一般般的家庭。為了娶她杜家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而這時生產隊又解散了,杜應忠不當隊長了家裡就更困難了。杜應忠還把家管得死死的,一個錢想分成兩個錢甚至是三五個錢來用。十天半個月都不買一餐肉來吃,比生產隊時候生活都還苦,薛如花就受不了了。

那時候的人們還沒有動不動就離婚這個概念,因為離婚的女人下賤很容易成為別人恥笑的物件。薛如花認為自己掌家一定比公公強,也就有了奪公公權力的想法了。怕人家說三道四,自己又是一個剛過門的新媳婦,於是薛如花就慫恿丈夫杜作之開這個口了。杜作之從小就怕爸爸。不但遲遲不開口和爸爸說奪權的事,每每還都是敷衍薛如花了事。

薛如花遲遲不見動靜,她就生氣了。那天她去田地耘田回來正在灶房熱潲餵豬,杜作之也剛好從山上打柴回來了。看著妻子熱潲餵豬杜作之便問:給人留著午飯沒有,餓死人了!

就知道吃,吃吃!薛如花邊用火夾把散出來的草結往大灶裡送邊問:人家問你,那事和你爸說了沒有?杜作之問:什麼事,和爸說?

你個傻子!薛如花開口就罵:讓老頭交鑰匙的事唄?開口就捱罵,加上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杜作之說;明知人家傻子一個,幹嘛還搶著來家裡?

人家賤唄!薛如花說,山上只有藤纏樹,世上哪見樹纏藤。是個女人都怕被男人瞧不起,她接著道:有本事別娶人家呀,娶了就得按人家說的話做!

把人管得死死的,你以為人家不想?杜作之回話說,兩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爭吵起來。惱火中薛如花順手就給杜作之火夾,杜作之感到頭暈頭痛伸手一捂滿手就是血了。好在這時妹妹回來了,給杜作之清洗包紮才沒出大禍。

就在前幾天兩人又為奪權的事爭吵起來了,薛如花又動手打了杜作之。杜作之被打痛了,就還手了。一個女人再狠也打不過一個男人,結果薛如花被杜作之放翻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頓,她進房捐上一身衣服就回孃家了。

回到孃家母親又一說,薛如花就給人帶話到杜家了。說她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一個禮拜內杜作之不來倒錯。她就想辦法打掉孩子,猜媒把自己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