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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赤月

今天的夜與以往格外不同,紅色的月光將天空染紅,如血霧一般將城市籠罩,散發出一股詭異與不祥的氣息。

剛出教室的肖麗麗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

“今天的月亮好紅啊,真美。”

強木則皺起了眉頭,“血月當空,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儘管天空詭異,唐雅蘭不改往日的可愛與天真,“我覺得倒是有一種神秘的美。”

與她不同,田悠悠倒是覺得有些可怕,“這月亮看著就讓人不舒服,快點回家吧,明天見。”

“哦,再見。”

“拜拜。”

在九川市的高樓大廈之間,總是有一些神秘的身影一晃而過。

除妖隊正在搜尋著妖的藏身之處,他們在高大建築群中飛簷走壁如履平地。

李月一躍而起,落在一座高樓的避雷針上,腳尖與其針鋒相對,仰面與赤月相視。

“染上了災禍顏色的赤月啊,就由我來將邪惡驅散吧。”

咻的一聲,李月便消失不見。

對面樓頂的工人膽怯地揉了揉眼睛,隨後又慶幸自己看到了幻覺,而感到一陣安心。

天空的另一邊,雅斯米莉亞同樣注意到了這異常的天象,她站在窗前,沐浴在紅色月光之下,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真讓人不愉快啊,這個月亮,太詭異了。”

“自然現象吧?”千雪陽湊到窗前,似問似答地回應道。

“唉,這個世界總喜歡用自然現象來概括,但對他們卻又無法解釋,真是怠惰啊。”雅斯米莉亞刻意用嘲諷的語氣來宣洩自己的不滿,兩眼傲視著他。

這讓千雪陽一時想不到該怎麼反駁,就在這危急的時刻,幸虧雅斯米奇伊回來了,響起陣陣敲門聲,他懷著感謝的心情急忙朝門口走去。

“啊,是奇伊大哥回來了,我去開門。”

“真狡猾。”

他開門卻看到雅斯米奇伊兩手空空,於是責問到:“讓你買的東西呢?”

雅斯米奇伊這才想起,“啊,抱歉,光顧著找戒指,給忘了。”

“啊,真是的。我自己去買吧,你們看好家,別亂跑哦。”

雅斯米莉亞見他要出門,有些不安起來,叮囑到:“千萬小心點,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嗯嗯,我會的,打不贏我就跑,沒人攔得住,嘻嘻。”

放學後,肖麗麗並沒有急忙返回家中,而是去了那天找到戒指的地方,在同一個長椅坐下,希望它的主人會回到這裡。

天色已晚,這個地方現在見不到人影,而且十分幽暗,只有一個路燈勉強能讓人看得清路。

說來有些不可思議,最初是因為怕黑而與千雪陽同行,現在他離開了,自己反倒是不怕了。望著天空中赤紅的月亮,不知為何她生出這樣一種直覺:“今天的話,能遇到他嗎?”

就在此時,李月剛好來到這條街上巡邏。

肖麗麗的背影映入她的眼中,起初李月並不在意。

但是當肖麗麗從包裡拿出戒指檢查它還在不在的時候,李月也注意到了那正是她一直在尋找的東西,突然變得憤怒起來。

“還在,呼~。”看到戒指還在,肖麗麗便放心了。

但她還未意識到,危險已經在靠近了。

李月握緊雙拳,緊咬牙關,將憤怒轉為興奮。

“絕對不會錯,絕不可能認錯,那枚戒指,是那傢伙,原來,在這裡嗎!終於找到你了!”

她偷偷潛伏到肖麗麗身後,她瘋狂地尋找著出手的時機。

“對手十分強大,現在的我還遠遠不是她的對手,只能找準機會偷襲了。”

為了防止認錯,她又回想起上次那個身影。雖然當時因為對方戴著口罩沒能看清面相,但身材身高相差無幾,再加上那枚絕不可能認錯的戒指,八九不離十了。

與此同時,千雪陽也終於購齊了所需的各種食品,提著滿滿幾大袋走在回家路上。

等待許久的肖麗麗終是失望了,“看來今天也……,該回去了。”

她從長椅上站了起來,準備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

可就在拿出手機的一瞬間 李月抓住了這個機會,從她的身後發動了奇襲。

“好機會,仙法,弒神白綾!”

一條白綾在李月身邊舞動了幾下,隨後瞬間猶如馬槊般刺向肖麗麗的後背,輕易貫穿了她的胸口。

鮮血噴湧而出,肖麗麗應聲倒地。

李月跳到她身前,用青龍劍指著她的腦袋。

“真沒想到會是你啊,肖麗麗。”

雖然只見過她一面,李月還是調查過這個出現在千雪陽身邊的女人,因此她記下這個人。

“不過,不論對方是誰,只要是妖,格殺勿論!這便是正義,希望你不要怨我。不過,你怎麼變弱了?難道是這月亮的影響嗎?”李月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那輪赤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肖麗麗痛苦地轉過身來,仰面朝上,才看清眼前的人。

“你是……?”

“李月,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卻知道你。即便是他的朋友,是妖的話,我依然會全部拔出!”

“妖?李月?”肖麗麗的聲音逐漸衰弱。

“你就快死了,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她冷冷地問道,對於妖她沒有一絲憐憫。

“我快死了嗎?我還……不想死……”

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千雪陽感受到了李月的存在,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零閃。”

可是,映入眼簾的一幕,卻成了他最痛的開端。

手中的東西全都掉在了地上,他的眼睛佈滿了血絲,雙手緊緊抱著腦袋,痛苦地嘶吼著,“不!!!”

千雪陽見肖麗麗被殺,悲憤交加,他瞬間移動到李月身後,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一腳將她踹飛,連穿數棟樓房才停下。

不能耽誤一秒,必須趕緊為肖麗麗施展治療。

“泰技,蓮華!蓮華!蓮華!蓮華!蓮華!……”他拼命地施展泰技。

巨大的治癒之蓮包裹著肖麗麗,千雪陽跪在她身邊,用出全部力量治癒著她,但卻始終迴天無力。

肖麗麗胸口上的傷逐漸變成了冰塊,並不斷向四周擴散著。

終於看到千雪陽的面容,她緊緊地注視著他不敢閉上眼睛,淚光在眼裡閃爍著。

“為什麼?!為什麼不起作用?!為什麼!”憤怒和悲傷交加,淚水淹沒了千雪陽的視線,他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肖麗麗的狀態還在不斷惡化。

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她的內心有太多的話想要訴說,卻沒有辦法化作聲音讓他聽到。

我就快要死了吧?已經快要聽不到你的聲音了,明明還有那麼多話想對你說,明明想要看清你的每一個表情,明明想與你一起上學、一起回家,想跟你一起看日落,想跟你一起淋雨,一起……,明明那麼想聽你現在在說些什麼……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嗚嗚嗚……”他崩潰地哭出聲來,因為自己的無能只能向上天祈求。

李月悄無聲息地站在他的身後,沒有絲毫責備千雪陽,相反十分喜悅。

“我們終於相見了,小陽。沒用的,中了這一招,就算是神也會隕落。小陽,你變強了,這些,都是誰教你的?難道是某個退隱的除妖師教給你的嗎?要不要加入除妖隊,這樣的話,我就能跟你永遠在一起了。”

“堅持住,麗麗,我一定會救你的!”他顧不上李月的聲音,而是焦急地嘗試一切辦法挽救肖麗麗的生命。

什麼也做不到的他只好將肖麗麗抱在懷中,讓她遠離冰冷的地面。

臉上都被他的淚水打溼,肖麗麗的內心有些喜悅,沖淡了死亡的可怕。

“我好高興,這些淚水,每一滴都溫暖著我,這是第一次有人為我流淚,我不是孤獨的。好想,在你的懷中多停留一刻;好想對你說‘我愛你’,卻已經發不出聲音了,但至少,我要給你留下關於我愛你的證明。”

肖麗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拉近距離,她親吻了千雪陽的嘴唇,用手撫摸著他哭的溼潤的臉頰。

“我愛你,千雪陽,收到了嗎?我的心意。”

因為突如其來的親吻,他停止了哭泣,這一刻是多麼短暫而漫長。

可是,死亡總是無情,死亡將奪走她的生命。

他還沒來得及從震驚中清醒時,肖麗麗的手已經垂了下去。

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微笑著合上了雙眼。或許她在人生最後一刻得到了圓滿,但是心靈之傷將會永久銘刻在生者心中。

他心裡都明白,肖麗麗已經死了。

他緊緊地抱著她大哭著,這是他人生第一次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嗚嗚嗚~,啊!!!,麗麗,麗麗……”

無力地、痛苦地哭泣著,只能眼睜睜看著肖麗麗的身體逐漸變成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