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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千里跋涉

“那你為什麼要留下鴿子和狗?”

“關鍵時刻,茄瓜也許能救我們。”

“那鴿子呢?”

誰都知道,鴿子有通風報信的功能。

無愧並不在意她的質疑,幽幽道:“此行路途遙遠,且十分危險。我若讓你改變路線,我想……你和他們應該沒有人會聽我的。我雖願意與你一起共赴天險,但我卻更想與你共赴未來。所以,我並不想與你們一起命喪這片大山之中。因此,萬一到了需要求助的時候,我一定會放出鴿子,讓古家的人來救我們。”

他這是赤裸裸的表白。

芙蕖道:“我和你,沒有什麼未來可言。我只要你家的一些東西,拿到之後,我們就沒有關係了。”

無愧看向她,再次問出心中疑惑:“是什麼東西?我們從京城一路逃回川西南,已經捉襟見肘,除了命再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之所以還能夠勉強維持生活,是因為賣掉了成都的三間鋪子。那鋪子因經營了幾十年,才有些底子。”

芙蕖看他不似說謊,心道:“難道古家長子古琰[yǎn]罌臨死前沒有交待清楚?”

這次她猜對了。

古寒雲的哥哥,古琰罌走時根本來不及交待什麼。他在楓林渡的惡戰中身受重傷,萬箭穿心而死。那秘密是不是就此沒辦法知道了呢?

倒也沒有。

秘密皆藏匿於古謹治日日緊束的腰帶之中。此事就連阿西婭也被矇在鼓裡。他為防不測,將古家機密謄於一方薄絹,繼而以魚泡裹之,納入鑲有寶石的金屬扣中,繫於其子古謹治的腰間以作裝飾。自小,他送給古謹治的東西,他都會倍加珍惜,就算不用了也會好好的收著。所以,不擔心兒子會厭棄,扔掉。

可他為什麼沒有給古寒雲呢?

只因目標過於顯著。

將東西藏於古謹治身上,任誰都難以料到,更無人會搶奪。

他堅信,只要古寒雲安然無恙,古謹治便絕無風險。

此想法誠然無誤,的確無人能夠揣度。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其妻阿西婭和弟弟古寒雲。當然,年僅幾歲的古謹治自然更是無從知曉,故而當聖衣教的人驟然現身時,眾人皆一臉茫然,大眼兒瞪小眼。

“剛才那群人裡,我看有一個是在朱慈烜身邊兒的寒雲公子,他可是你們家老小?”

無愧看芙蕖對他和問心身世真不知情,點頭道:“確實是我們家老么。平時有些嬌慣,愛到處逛,也因此結識了一些朝堂上的人和江湖人士。但對你們,他並不清楚。”

“你們三兄弟當真不知道?”

芙蕖不太相信。

無愧卻問:“楓林渡,是你們的人嗎?”

這一點他必須問清楚。楓林渡,也是古琰罌的葬身之地。如果真的是聖衣教的人乾的,那麼,無論他有多麼喜歡眼前人,那他們都只能是仇人,不共戴天的那種。

但他心中仍抱著一絲期望,希望不是這樣。

“楓林渡?”芙蕖當然不知道。

四年前,她才十二歲,還在長白山上玩雪。

但她看明白了無愧眼中一定會弄清楚的堅定。她說:“我會問一問。”

“嗯。”

正說著,段淮生騎馬跑回來了:“芙蕖姑娘,東邊一個山寨的首領索朗德吉答應給我們馬匹和乾糧,包括一些禦寒用品,另外還找了個嚮導給我們!去寨子裡休息吧,住一晚,明天出發!”

“好!”

洞內眾人聽到段淮生和芙蕖的對話,將火滅了,紛紛起身出來。

段淮生下馬:“山路不好走,芙蕖姑娘上馬吧!”

芙蕖有些為難,身後一個女子見了,上來扶起芙蕖:“教主,我陪你騎馬。”說著,手摟芙蕖,飛身上馬,接過韁繩向段淮生道:“請段公子引路!”

段淮生和無愧皆是一愣:芙蕖不會騎馬?

這有點兒不可思議,北方人不都驍勇善騎麼?

原來,這才是她一路坐馬車的原因。

他們走到山寨,索朗德吉早已帶著人在寨前相迎:“扎西德勒!”

大家學著他的樣子,也曲肘躬身,回了一禮:“扎西德勒!”

索朗德吉將他們迎進了一排泥石結構的房子裡,分發了乾淨的衣物給眾人,然後由人帶著去洗換。等大家全部洗好澡,換好衣服出來時,酥油茶和糌粑已經端到桌上。

大家向索朗德吉表達了謝意後,開始吃東西補充體力。無愧看到芙蕖面前的食物幾乎沒動,關心地問道:“怎麼不吃?不合胃口嗎?”

芙蕖搖了搖頭,說:“我不餓,你們吃吧。”

“嘗一點。”

無愧輕輕掰了一小塊糌粑遞給她,向她使眼色。

原來索朗德吉一直笑眯眯地關注著。

酥油茶和糌粑都是藏族朋友最愛的食物,他們拿出來招待客人,是對客人極為尊敬的表現。如果不吃,他們有可能會覺得是瞧不起他們。芙蕖免為其難,接過無愧手中的糌粑遞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然後咀嚼著慢慢吞下去,再輕輕喝了一口酥油茶,這才向索朗德吉微笑著說:“很好吃,謝謝!”

索朗德吉這才滿意地招呼段淮山和無愧:“都是今天新做的,兩位公子多吃點!”

無愧知芙蕖吃不慣,自已的那份吃完後,向芙蕖討了她那份來,一併吃了個精光。這讓索朗德吉十分高興,叫人上了犛牛肉乾和酒,與之痛飲起來。

夜晚的山寨格外安靜,只有偶爾的風聲和馬蹄聲。

“叩叩!”

芙蕖坐在房間裡正準備要睡,窗戶突然被人敲了兩聲。

“誰?”

無人應答,她起身推開窗戶,看到窗臺上放著幾個帶著雨水的紅柿。拿起來看,蒂把還是新鮮的。她知道,除了無愧沒有別人會這樣。隨從會光明正大敲門進來,段淮生若做了什麼巴不得拿個喇叭廣而告之。

拿了柿子,她放下窗戶。掏出手帕將果皮上的水漬擦了擦,咬了一口,竟然又脆又甜!以往吃的柿子都是軟的,這樣的柿子她還是頭回吃到。吃著吃著,突然開心起來,連吃了兩個!

躲在牆角的無愧見了,終於放心回房。

次日一早,索朗德吉兒子扎西頓珠帶領眾人踏上東北方向的路。翻越兩條山脈背脊,於太陽偏西時到過金沙江畔。無愧因為身上沒有功力在,所以走得比較辛苦。特別是有些溝坎和石坡。其他人可以放了馬繩直接跳,然後到了前面扎西頓珠再口哨喚馬,馬兒便能快速繞道躍下。而他,則要實打實地爬。這個時候,連茄瓜都比他厲害不知道多少。

到江畔時,人直接累倒在了草叢裡躺著歇息。

還好,有茄瓜當枕頭。

“你還可以嗎?”

芙蕖站在他面前,問。

無愧用手擋住陽光,看到她笑看著他。太美了……

“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