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古寒雲看著一直低頭吃飯完全不說話無愧,抬眉向問心:“他這是怎麼了?”
問心忍俊不禁:“被下凡的仙女把魂兒勾走了!”
“噢?說說!”
孟小竹伸過頭來,眼中閃著八卦之光。
就算是這樣,無愧都還沒察覺到三個人在聊他。古寒雲放下碗筷,洗耳恭聽。問心差不多也吃飽了,抱著湯喝了一大口。
託古寒雲受傷的福,孟小竹在廚房又殺雞又宰羊,還弄了許多好藥材燉湯,一桌子都是大補的菜。雖然有流鼻血的風險,但味道確實很不錯,讓人忍不住想多吃幾口。
吃飽喝足,問心道:“城裡邊兒新開了一家歌舞坊,叫『天音坊』。今天免費看錶演,免費吃喝。我們也去湊了下熱鬧。”
“真的?下次帶上我啊!”孟小竹說。
問心看了古寒雲一眼,對她道:“還是讓你相公帶你去吧!”
孟小竹扁嘴:“不帶就不帶,下回我帶雪雁和惜墨一起去!”
“你敢!”古寒雲橫眉道。
“那你帶我去唄!”孟小竹抓住他胳膊笑著討好。
古寒雲眉毛平了平:“過一陣子。”
孟小竹滿意了,來向問心:“你繼續!”
本來就吃飽了的問心,又吃了一嘴狗糧。心下不爽,往椅子上一靠,扶著肚子扁扁嘴,頭往無愧身上一偏:“我不想說了!”
孟小竹白眼兒一翻,又向古寒雲:“我們自已去看!”
無愧被問心一靠,這才醒神:“熱!”
問心一瞪眼:“哦,你還知道熱哦!我還以為你靈魂出竅,感知不到這個世界了呢!”
無愧一窘,此地無銀:“我在想事情。”
孟小竹趴在桌子上伸頭:“想什麼事情?”
“就……玉器鋪的事情!”
無愧可能是這輩子第一次在古寒雲面前說謊了。
古寒雲皺眉,對孟小竹說:“看來我要快點帶你去看看了。”
“去看什麼?”無愧茫然問。
問心白眼向他:“去看把你魂兒勾走的仙女兒!”
無愧心思被看破,瞬間紅了臉,向古寒雲解釋:“公子,我……”
古寒雲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沒事,男大當婚。你會這樣,我也替你高興。說不定,我又要多位嫂嫂了呢!”
“不是!”無愧急了:“公子,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就是一個稍微好看一點兒的陌生女子!就才見了一面而已!”
古寒雲:“見一面就這樣兒了,多見幾面那還了得!”
孟小竹伸頭到他面前:“無愧哥哥,我好看嗎?”
無愧汗顏:“好看!”
古寒雲:“嗯???”
無愧:“不……”
孟小竹:“嗯???”
好看不好看都不行,那可怎麼說?無愧一時語塞,來回看著他倆。問心把他往後拖,回頭指著古寒雲和孟小竹:“不許合夥兒欺負我兄弟!”
出了院子,問心罵道:“你怎麼回事?腦子漿糊了?竟然被他倆個唬住?你能不能清醒點兒?傻不拉嘰的!”
無愧再次無語,看著問心跑走了。他嘆了口氣,走回房間,繼續坐著發呆。沒多久,沐青和問心一起推著一車西瓜進來。沐青分給府中各位,問心抱著一個大瓜到魚池邊來。此時,古寒雲正坐在亭邊上餵魚乘涼,孟小竹正坐在桌邊研究手拉風扇。
古寒雲看她折騰得額頭全是汗,拿著帕子給她擦:“你這拉得,乘涼的人倒是涼快了,拉的人豈不汗如雨下?”
孟小竹想想,也是:“那我看看能不能改成腳踩的吧!工具不齊。要是山莊多好,那麼多匠人,想做什麼,他們都會!”
問心抱著瓜過來,笑著邊切瓜邊道:“還是咱們山莊好吧!來!吃瓜!沐青剛從瓜地裡摘回來的!”他遞給孟小竹,孟小竹沒手接,他便遞給古寒雲。古寒雲拿了瓜去喂孟小竹,孟小竹咬了一口,吃完長吸了一口氣:“我的天呢!西瓜簡直能救我的命!好甜!問心,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回山莊?”
問心自已切了一塊西瓜吃:“這你得問你相公啊!怎麼,想回去了?”
孟小竹:“鶯兒還好嗎?”
問心點點頭:“她好的很!跟你一樣兇,誰都不敢惹!”
孟小竹回頭向古寒雲,柔聲道:“古寒雲,他說我兇。”
問心背上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然後就被古寒雲踢了一腳:“我們小竹哪裡兇了?!”
問心投降,嘴裡吃著,又拿著一片瓜往亭外走:“不兇不兇,你好好享受!我走了!”
“天都黑了,你還要去哪裡?”古寒雲問。
問心道:“不去哪裡!送塊兒瓜給我那發呆的兄弟吃,然後去驛站看看咱們去緬甸的兄弟們有訊息了沒有。該這兩天回來了!”
剛走到無愧房間門口,他已開門出來。問心拿西瓜給他:“我還以為你從此以後要當大家閨秀了呢!”
無愧接過西瓜:“我跟你一起去驛站。”
問心看他:“回神了?”
無愧點點頭。
兩人到馬廄牽了馬,乘著西山的日落,直奔驛站。
餘暉之下,佈滿天空的火燒雲把大籠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二人在驛站附近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回來的兄弟,卻聽到了沙定洲敗走阿迷城的訊息。同時,發現了不少江湖人的蹤跡。這些人,功夫都不弱。看情形,全都進了城。
回來同古寒雲一說,他道:“跟下面的兄弟們通個氣,讓他們打好精神,小心行事。有什麼訊息,馬上傳訊。另外,跟沐青也說一聲,要茶莊和飯攤的兄弟也小心些。畢竟,那些江湖人很可能會到他們攤子上吃東西。”
“是!”問心和無愧轉身就走。
一個去往城中玉器行,一個去找沐青。
沐青聽說之後,騎馬跟在無愧身後進了城。到了四合院,跟侍衛們反覆叮囑後,又去跟錢掌櫃說:“若是有人惹事,不要爭辯,只要不大鬧,順了便是。記住人相貌和去向,派人來跟我說。來人不知目的何為,切不可輕舉妄動。”
錢掌櫃:“聽侍衛長的。”
所有的兄弟都在忙,只有古寒雲像個殘廢人一樣等著孟小竹伺候。
“娘子,幫我洗澡,傷口太痛了!”
“你之前不是說不要緊嗎?”
“不要緊的意思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痛還是痛的。哎喲!”
“那你小心點兒洗嘛!”
“我也這麼想的啊,可一動,傷口就扯得痛。娘子,實在是難啊!”
“你確定不會亂來?”
“我都這樣兒了,還怎麼亂來啊!還是說娘子想我亂來?”
“你還是自已洗吧!不然我叫無愧幫你?無愧最賢惠了!”
“問心和無愧這幾天都很辛苦,你就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吧!實在不行,你幫我搓搓背也是好的呀!娘子,求求你啦,行不行?”
“那好吧~”孟小竹總算妥協,給他洗澡時才發現他真的傷得有點重。因為她碰到他側腰間時,他不自覺抖了一下。如果能忍,在她面前他肯定能忍。而且,她還發現這次回來,古寒雲一次都沒有抱過她。他,一定傷得很重。
“你怎麼受傷的?你們去做什麼了?”她輕輕給他搓著背問。
古寒雲微微一笑:“就和一群強盜打了一架。但是這傷不是對方打的,是不小心摔的。馬失前蹄,知道吧?就是那種。”
“那你以後可以小心些。”孟小竹道。
古寒雲:“嗯~一定不會讓娘子擔心了。”
“要不還是找個醫生來看看吧?”孟小竹還是不放心。
古寒雲拉了她的手,拖到面前:“別擔心,已經看過了。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孟小竹點點頭:“不舒服一定要說,不能忍著!”
古寒雲:“遵命!”
孟小竹快速給他洗好,穿好衣服出來,就將人按到了床上:“你還是躺著吧!別跟著我走來走去了!”
古寒雲拉住她:“那你陪著我!一個人躺著太無聊了。”
孟小竹沒有拒絕,桌子上隨手拿了一本書給他:“你先看會兒書,我對好賬洗好澡就來陪你。很快!”
“那你快點兒!”古寒雲道。
“嗯!”
孟小竹回房快速將沐青送進來的賬本對完一遍,然後寫了單子夾到賬本中,還給沐青後便洗澡換衣。來到古寒雲房間時,他並沒有看書,而是睡著了。
她見他額間有汗,將窗戶全部開啟。
一陣涼風吹進來,古寒雲醒了:“你來了。”
孟小竹給他擦了擦汗:“下次出門,一定要小心~”
古寒雲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