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到山莊,鶯兒和梅落先生看見,飛奔下山。
莊中其他人剛吃完早飯出工,見到無悔等人或抬或背,將馬延壽、徐奉、洪飛、何秋帆皆送至中堂大廳,阿西婭和彩舟帶著藥箱奔過來救治,忙得不可開交。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何總管也受傷了?”
“昨夜我睡的好沉,一次夜也沒有起過!”
“我也是!還做夢了!”
“難道他們真去山上打獸去了?為何沒有見到打獵的獸呢?”
“什麼野獸這麼兇狠?到底打著了沒有?”
走在最後的問心聽得竊竊私語,回過頭來:“打著了!打著了!晚上加餐!”
“問心公子,是什麼獸啊?”
“八腿獸,狗臉豬身!肥得很!”
“啊?怕不是妖怪!能吃嗎?”
“能吃能吃!晚上你們就知道了!”
問心追入天街,往山上爬。身後的人還在討論:“八腿獸!狗臉豬身!難怪這麼厲害,連何總管都受傷了!以後我們在山上可要小心些,千萬別一個人走,萬一碰到,怕是保命不住啊!”
“是是是是是……”
玉英和玉卿見人們回來,又抓緊做飯做菜。
洪泰進到廚房:“先給公子們弄兩碗熱粥吧!”
玉英哎了一聲,下米在小鍋裡熬瘦肉粥。洪泰把水爐點燃,拉了風箱,開始燒熱水。
纓婆婆見幾人傷得如此嚴重,急得跺腳。古寒雲見了,叫萱草把她拉出去:“婆婆還是回去休息吧!他們已經受傷,嫂嫂自會安排,你在這裡乾著急也幫不上忙,其他的事就讓我們來處理吧!處理好了我跟您老人家慢慢說!”
纓婆婆過來翻他前後:“你沒受傷吧?”
古寒雲抓住她亂翻的手:“我好得很!沒有受傷!去吧去吧,睡一覺起來我慢慢跟你說。”
“那……好吧!”
纓婆婆無奈,出了門。
何秋帆此時卻老淚縱橫,要下地向古寒雲磕頭:“莊主,都是老奴的錯!老奴罪該萬死!”
古寒雲把他按回去:“何叔!都說老小老小,我看你也逃不了!這事能怪誰?大家都看見了,那馮田、馮文和鬼婆多厲害!莫說是你,我們大家都沒看出來!真要怪罪,我們個個都有責任!你就不要再犟了,好好養傷才是大事!其他的事,交給我們,好不好?”
“老奴……”何秋帆愧疚難當,話說不出來,眼淚嘩嘩往下掉:“要是你和小公子真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好意思下去跟老爺交待……”
問心:“何叔!這不都好好的嘛!你還是想想怎麼快點把傷吧!要是讓何楫知道了,不跑回來跟我們鬧?”
“他敢!”何秋帆抹著淚道。
問心一邊給他包紮傷口一邊道:“你看他敢不敢!三月份我不小心踩斷了他種的野柿子,不就攆了我一山坡!”
“石燕,去挑個細心的小子來照顧何叔!”古寒雲道。
“是!”石燕走了兩步,又回頭。
古寒雲見了,問:“怎麼了?”
石燕猶豫再三,才道:“那個……祝公子和棗娘,沒找到麼?還是送走了?”
古寒雲這才想起,把祝恆給忘了。
他對石燕道:“你去把人找來後,到後莊子裡找我。”
石燕心中一沉,悶著答了一聲:“是!”
待他走後,古寒雲才向問心:“你這裡看著,我去把祝恆帶回來!”
問心道:“無愧已經去了。”
何秋帆見他二人神色,問:“棗娘怎麼了?”
問心低頭:“棗娘回不來了。”
“這……”何秋帆一時不知道怎麼說,石燕真是難得一塊管事理事的好料,他還曾對他說,棗娘跟了祝恆,去南邊兒享榮華富貴。可這才幾日……
沒多久,祝恆被無愧揪進了後莊,推進大屋。
古寒雲見他進來,推了推桌上的粥,向他和無愧道:“先吃點東西。”
無愧坐下開吃,祝恆坐下卻一言不發,只管流淚。
一進這莊子,往日與棗娘之間的種種,皆浮上心頭。當初他成日悶坐,棗娘陪他悶坐;他種花,棗娘陪他一起進雞圈裡掏雞糞便來做底肥;他慢慢開始看書作畫,棗娘給他挑燈研墨;他開始練武,棗娘陪他一起學劍。
棗娘學會了不少功夫,卻不料一招沒用上,就在眨眼之間被抹了脖子。
棗娘臨走前,眼睛睜得大大的,心裡一定問了千個萬個“為什麼”吧?
棗娘……
祝恆想著想著,嗚嗚哭出聲來。
雖然誰都沒提棗娘,但鶯兒看著,已經明白了。
後面站著,想起棗娘走時,跟她告別的笑臉,忍不住也落下淚來。
“問心呢?”無愧問。
古寒雲:“在下邊兒審羅天明和玉馨。出事的幾家人,一家之主交給耙哥安排,其他無論老幼,全部送去做雜役。另外,匠人家屬需要重新徹查一遍。”
無愧:“好!”
此時,石燕站在門外:“莊主,石燕來了。”
古寒雲:“進來!”
看著走進來的石燕,古寒雲對祝恆道:“你說還是我說?”
石燕看祝恆的樣子,再看默默流淚的鶯兒,什麼都明白了。一時淚湧而出,握著雙拳顫抖地問祝恆:“她人呢?”
祝恆再次哭出聲來,撲到石燕面前一跪:“是我對不起棗娘!對不起你!是我的錯……”
石燕閃開,流著淚瞪著祝恆,咬牙再問:“她人呢?”
古寒雲拿出棗娘遺物,無愧交它們放到石燕手中:“和她爹孃葬在一起了。”
石燕捧著棗娘遺物,痛哭出聲:“棗娘……,棗娘……”
祝恆在旁,已是哭得天昏地暗,最後暈死過去。
石燕心中委屈,卻又無處發洩,只是捧著棗孃的遺物坐在地上哭。無愧向他說了事情的全過程,最後道:“我和公子本去了宮中想為她報仇,奈何守衛重重,我們只傷了那老匹夫,卻沒能奪他性命。此事已然如此,祝恆在這裡,要打要罵,隨你處置!”
石燕轉向祝恆,喃喃道:“我不打他,也不罵他,我要他活著愧疚一輩子!”他拿起遺物中的一個項圈,道:“這件東西我拿走,是我叔叔在城中給她訂做的。其他的留給祝公子吧,因為這些都是他送給棗孃的!”
古寒雲點頭,道:“何叔傷重,你且休息幾天,莊中事務暫且交給呂德勝去管。你也不必再住雜役房了,搬到何叔院兒裡去,一來方便莊中事務請教,二來照顧照顧他。若是不嫌棄,你就拜他為師吧!我已經跟他說過了。”
石燕流淚拜倒:“謝莊主大恩!”
“去吧!”古寒雲道。
待石燕一走,無愧將祝恆仍弄回問天閣上床上,蓋了被子,放了床帳,讓鶯兒守著:“有什麼需要,叫桂清給他弄。看著他,別尋了短見!不然我們就白忙活一場了。”
鶯兒:“是!”
地下室,問心正在教古謹治怎麼審問犯人。
“什麼都不用問,各種好玩的、有趣的,先給他們通通上一遍再說!他們嚐到甜頭了,自然會老老實實交待!”
問心拿起一個夾手指的木枷,套上玉馨的纖纖一指,用力一拉,便聽到玉馨變了形的慘叫響起。而一旁的羅天明,被嚇得瑟瑟發抖:“你們太卑鄙了!竟然對女人如此下得去手!”
“我們卑鄙?怎及得她一二?”問心瞧著玉馨凌亂又如花似玉的臉,道:“孩子是偷的,老公是逼的。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什麼,能讓你做出如此大的犧牲?功夫如此了得,竟然甘願給劉皮匠暖被窩!還把他伺候得如此之好?”
緩過勁兒來的玉馨卻笑了,對問心嘲諷道:“我願意!怎麼?是不是特別羨慕啊?羨慕的話,你放了我,保證我也能把你伺候得比劉皮匠還好~”
“啪!”
一個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了玉馨臉上,瞬間起了一個紅紅的印子。
問心道:“你憑你這個賤貨?真是自不量力!”
玉馨卻不示弱,用媚惑人心的聲音道:“當然憑我~我可是蛞蝓門最優秀的玉馨花……”
“擴魚門?什麼鬼東西?”問心道:“你們不是聖衣教麼?”
“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怎麼回事……”
“哎呀,我是想放了你啊!可我就這麼放了你,我們小公子還怎麼學習審犯人呢?所以,我肯定不能就這麼放你呀!咱們換換別的如何?比如……,這個!”
問心拿起爐上燒紅的三角烙,舉到玉馨面前,輕輕碰了碰她的頭髮,空氣中立馬散發出毛髮燒焦的味道。
“你要是再不說,我就讓你變成一條烤魚!”
燈草笑出了聲。
玉馨瞪大了眼睛:“你敢!”
問心嘖嘖嘆道:“你到底是哪來的底氣覺得我不敢的?不信是吧?試試……”
說著,他將紅紅的三角烙挨近玉馨的臉,使她明顯感受到滾燙的熱氣,並緩緩逼近。直到那烙鐵已經有一點觸到她面板上時,她才大叫:“滾開!”
灼熱的痛感瞬間在臉上傳開,問心並沒有挪開烙鐵,繼續問:“說還是不說?”
玉馨咬牙不語,烙鐵真真切切燙到了她的臉上。
“啊——”
問心用背擋住古謹治視線,眼眼看著玉馨胸部,威脅道:“再不說,下一個地方就是……”
“你混蛋!”玉馨罵道。
問心:“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招不招?”
說著,他手中烙鐵下移,眼看就要落下去,玉馨這才顫抖大喊:“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