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吃的好撐啊～”
霍蓮捂著肚子，癱靠在座椅上。霍霜駕駛著車輛，前往購物中心給她妹妹買手機，她還沉浸在剛才那恐怖場面裡沒緩過來，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
她用餘光瞥了一眼霍蓮，現在的狀態跟剛才完全不一樣，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切換回來的。
霍霜的心思飛得老遠，她甚至都想到霍蓮被人調包了。坐在她旁邊的是陌生人，只不過整容整成小蓮的樣子。
但結合之前的那些行為，明明就是自已的妹妹，但她怎麼都想不到霍蓮能把一個手腕掰成那樣！這不是她心目中的妹妹能做出來的事！
“小蓮，你不害怕嗎？”
霍蓮放鬆的面容突然緊繃起來，斜著眼看向霍霜，緊接著又目視前方。“我更害怕他們會對你動手動腳。”
“你這些年真的沒有接觸過什麼不好的人嗎？”
“沒有啊，都是我自已練的。”
［你上網搜搜，我不小心把那個女生打吐了。］
［你們妹妹比賽就沒輸過！太給霍家長臉了！每次一到她決賽全場會坐滿人來看！］
霍霜回憶著霍蓮和霍老頭說過的一些話，還有她看過的所有霍蓮比賽的影片。好幾回不是把對方打出血，就是打的起不來。
她此刻才真正發覺，自已根本就不瞭解小蓮。這個暑假得好好看看她。
霍蓮轉頭看向窗外，嘴角微微上揚。沒有規則限制的架打起來就是爽。
那個畫面一直在霍霜腦海裡迴圈播放，噁心的快受不了了，她放慢車速開啟車頂，從兜裡掏出一盒煙和打火機，趕緊拿出一根抽上。
“呼…”
霍蓮回頭看向她姐。“你怎麼還抽菸啊？”
“我得冷靜冷靜。”
霍霜都噁心的想吐，她不信霍蓮沒接觸過社會上的某種人。
這小孩還學會撒謊了！
“你跟我說實話，我不會告訴爸。這些跟誰學的，你還偷著幹過什麼事？”
霍蓮內心慌亂，雙手抓緊褲腿這根救命稻草。“我沒有。”
“你信不信回去了我把這事告訴爸？”霍霜往窗外彈了彈菸灰。
“你告訴吧，反正我也是為了保護你才這麼做的，他又不能說什麼，人急了什麼都能幹出來。”
媽的！
跟他媽誰學壞了？！
“抽菸對身體不好，戒了吧。”
霍霜聽到這話，心情也慢慢放鬆下來，她熄滅了手中的煙，長嘆一口氣。
“在戒了。”
“等回了國，我騎摩托車帶你兜風。”
霍霜凝重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你不怕被警察抓啊？”
“有警察的時候就換你騎唄～”
霍霜推了她腦袋一下。
“耍小聰明。”
……
霍霜帶著霍蓮在購物中心買好手機後，上上下下六層樓轉了一遍，挨家挨戶的轉。但這倆小富婆什麼也沒買。
中午隨便找了一家餐廳，吃小蓮最想吃的牛排，披薩。
畢竟還是個小孩，看到好吃的肯定會胡吃海塞，誰還不愛吃呢。
霍霜看著她妹妹的吃相，完全想象不出來小蓮是怎麼堅持著只吃水煮菜的。
霍蓮邊吃邊看手機聊天記錄裡，霍媽很久沒有回的訊息，整個身體頓時洩了氣。
霍霜坐在她旁邊，用餘光瞟了一眼，心情複雜。這種事也只能讓小蓮自已慢慢接受了。
她絕對要保護好自已的妹妹，不能受到一點傷害，雖然上午自已被小蓮保護了。
霍霜嘆了口氣，她得想辦法查出霍蓮經常跟哪些人接觸。
“你放假的時候都會幹什麼呀？”
霍蓮翻著手機，假裝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在家裡待著，外出訓練，或者跟爸爸去公司。”
她感知到霍霜突然問這些是什麼意思，她姐要開始查她接觸的人了。
霍蓮左手快速打著字。［我等你］傳送給廖少崇，出現在眼前的又是那個大紅感嘆號！
她忍住了摔手機的衝動，左手死死握著彷彿快要手機擠爛一樣。
霍霜再次瞟到霍蓮手機上。“被甩了，就被死乞白賴的求了。親都沒親過，談的哪門子戀愛。”
“哦。”霍蓮最後也選擇刪掉了廖少崇。
緣盡！！！
“你們成績什麼時候出來？”
霍蓮翻了翻學校發的通知。“下週……二啊？！！！”
她自已都驚呆了！
“還有一個星期！”
霍蓮死死抓住霍霜的肩膀，開始求救。“姐怎麼辦啊？！你得救我！爸現在打人可疼了。”
霍霜很抱歉的笑著，把霍蓮手硬拿下去。“你自已都知道考差了什麼後果，你還不好好學習。這…我也沒辦法幫你。說實話，我只敢在電話裡攔，當面…你還是找霍晟吧。”
霍蓮兩個胳膊肘猛的磕到桌子上，雙手不停的撓著頭。“唉呀！！怎麼這麼多事兒啊？！”
霍霜想安撫安撫她妹妹，手剛要摸摸她後脖子，霍蓮猛的轉頭抓住霍霜的胳膊，臉貼住開始哼哼唧唧。
“哼哼哼…姐姐，姐姐姐姐～”
霍蓮撒嬌試圖喚醒親情。
她成功了。
“行行行行行！”霍霜摸著她的頭。“我給你說點好話行了吧？！”
“姐姐真好～”
霍霜被肉麻的直翻白眼。“咦～”
……
吃完飯後，霍霜繼續開車拉著霍蓮兜風，把霍蓮都溜困了，還在車上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也到了家門口，霍蓮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下午四點半。
霍霜把迷迷瞪瞪的霍蓮從車裡拽出來，霍蓮在原地抱著她姐打了個巨大的哈欠，傳染了霍霜也開始跟著犯困。
“走啦，回家睡覺覺。”
霍霜用鑰匙開啟家門，拉著霍蓮進屋，霍蓮順手把門也帶上。
撲面而來的黑暗氣息讓霍霜和霍蓮倆姐妹瞬間清醒。
霍霜已經很久沒感受過這種恐怖的氣息了。霍蓮一秒就察覺到不對，雞賊的躲在她姐身後，不敢露頭。
霍晟小心翼翼的轉頭看向旁邊，正處於火山噴發狀態的霍老頭。
霍文昌感受到他的視線，和他對視上。霍晟立馬不自然的視線閃躲，緊張的開始抖腿。
霍霜慢慢往後推她妹妹，霍蓮順著這股勁手伸到後面開啟家門，準備拉著她姐逃跑。
“過來。”
霍文昌威嚴低沉的嗓音，讓屋內氣溫降至冰點。
霍霜決定捨棄妹妹保自已，於是她把霍蓮從身後拽到前面，用力推著她往前走。
“不是…哎？！姐！”
霍蓮打算往後跑，被霍霜給截胡，直接把她抱起來快步走過去。霍蓮哭唧唧的捶打著她的後背。
“討厭你～嗚嗚～”
霍霜把霍蓮放到霍老頭面前，自已鬆了一口氣，走到沙發上坐下，美滋滋的開始吃瓜看戲。
霍文昌黑著臉拍了拍桌子。“不是你。”
“呀吼！！”
霍蓮興奮的跑走，把屁股還沒坐熱的霍霜拽起來，往前推到霍老頭面前，就差一腳給她踹過去了。霍蓮坐到原來她姐坐的位置上，翹起二郎腿。順便還激動的撞了一下她哥。
霍霜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瞪著霍晟。這個該死告密者！！
她在心裡已經把霍晟罵的身名俱毀了。
霍晟雙手合十衝著霍霜不停的晃悠，向她表示歉意。
他不是故意的，就是嗓門稍微有點大，霍文昌睡眠還淺，而且一點都不耳背！
霍文昌點起一根菸。“大學學了點啥？跟我講講，讓你妹妹也聽聽。”
霍霜表面鎮定，內心已經想立刻衝出家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該學啥學啥唄，我沒什麼…可講的。”
霍文昌把只抽了兩口的煙掐掉，他站起來了。
他站起來了！
這個場面對於兄妹仨而言就是世界末日。
霍晟抬手捂住霍蓮的雙眼，不能給小蓮留下心理陰影。
霍霜小幅度往旁邊挪蹭了兩下，嚥了咽口水。
霍文昌雙手握拳放進褲兜裡，以此來鎖住自已要動手的想法，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這麼大人了，我也不想再動手啊，罵你啊怎麼樣。你自已應該也知道什麼好什麼不好。你要是有真正看上的人，選準哪一個了，記得帶給爸看看。總之，自已身體重要，別亂搞出事兒。”
？？？？
霍文昌心平氣和的說完之後，快步走出家門。留下兄妹仨在那大眼瞪小眼。
霍霜還沉浸在恐懼的心理，沒辦法立刻反應過來。
砰砰砰－
霍晟使勁拍了三下桌子，嚇得兩個妹妹渾身也跟著抖了三下。
“你聽見爸說的話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
霍霜低著頭呆呆的站著，她本以為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爸…幹什麼去了？”
霍晟輕輕按動手機開關鍵，看時間。“這個時間媽要火化。”
“哎？？”
霍霜和霍蓮同時抓住霍晟的不同部位，前後左右用力搖晃，衣服都差點給他扒下來。“咱們不用去嗎？！！”
霍晟神情擔憂。“他說不讓咱們去。”他仔細回想著霍文昌交給他的一切事情，回憶著霍老頭今天一天的狀態。
［你作為家裡老大，要把霜和蓮看好。］
［別讓她倆找那些不倫不類的男人。］
［公司裡的事兒，你要是還有什麼不懂的就問你王叔。］
霍蓮捶了捶抖個不停的腿，起身，拉住霍晟和霍霜的手，把他們往外拽。
“爸要殉情！！快點開車去追！！”
霍晟瞬間覺醒，兩隻手分別抓起他兩個妹妹的後脖領，踹開家門，提著她倆就往外衝。
“哥！你慢點！”
“小蓮腳都夠不著地，你別把她摔了！”
霍晟把她倆放到一輛白色轎跑前，龍鳳胎迅速開啟車門鑽進去。霍蓮看著這輛車都驚呆了，原地石化。
保時捷？！！
她哥她姐哪來的這麼多錢？！還一人一輛！霍蓮一直認不清家裡到底多有錢，只知道四千多平的別墅，還有一輛勞斯萊斯，和一堆商務車。
現在邁凱倫和保時捷又出現在她眼前。
上帝啊！重新重新整理了霍蓮對自已家的認知。
霍晟腦瓜子伸出來大喊。“趕緊上車，別發呆了！等你長大了送給你！”
霍蓮回過神來，開啟車門坐進去。
霍晟一腳油門，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汽車飆到一百二十邁在普通馬路上疾馳。每次到了轉彎的地方，就是一個華麗的大漂移，然後重新竄出去。
這該死的推背感。
霍蓮不是暈車的體質，現在都有點想吐。她在後邊左搖右晃，她哥她姐在前坐著穩如泰山。
霍老頭怎麼這麼深情啊？！神經病一個！就這麼丟下他們三兄妹啊？！霍蓮心裡邊罵邊抱緊霍晟的座椅，穩住重心。
很快就到了火化機構，霍晟同樣一個甩尾，把車停在路邊。
他們解開安全帶，衝出去，抬頭就看到霍文昌站在機構廠房最頂上，一個腳踩著高出一節的平臺，胳膊肘拄在膝蓋上，抽著煙往下看。
媽的！還他媽在那耍帥！
霍蓮四處觀察了一下火化廠房，看到牆壁上掛著黑色的塑膠出水管，從最下面往上一直到霍老頭站的地方。
她朝著水管衝過去，邊跑雙手邊在褲子上擦汗。
“爸！”
霍蓮在接近水管的距離起跳，藉著慣性往上爬了一段，之後雙手扒住水管後側用來固定的鐵塊，雙腳蹬住牆，一步一步往上爬。
霍晟和霍霜在樓底下都震驚了，最小的妹妹就這麼著往上爬！他倆在樓下急得團團轉！張開手臂打算一個接著霍蓮，一個接著霍文昌。
人在最慌亂的時候大腦會停止思考。
就像現在的龍鳳胎，呆愣在樓底下，打算誰掉下來就接住誰。
“Come with us quickly！”（快跟我們來！）
“OKOK…”
要不是火化機構工作人員過來拽他倆，他倆真的能在這傻站著接。
“爸爸，拉我一把。”霍蓮爬到水管最上方，但霍老頭在頂上堵著，她自已也上不去。於是伸出右手拽了拽霍老頭的褲腿。
霍老頭低頭看著自已的小女兒，和藹的笑著。“小蓮，你很厲害，你是爸爸的驕傲。”
“你拉我一下！！”霍蓮緊緊抓住霍老頭的腳腕。
霍文昌整了整領帶，猛吸了兩口煙。來這之前，他一直覺得霍晟跟霍霜還沒成熟，可能扛不起來整個集團。但真正見面之後，只是第一眼，他就確定了這倆沒問題。
霍老頭也放心了。
“爸－”
霍文昌再次低頭看向霍蓮，唯獨擔心的是自已的小女兒，跟自已最像，性格方面也像。他擔心會不會給她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
霍晟和霍霜還有一堆機構工作人員跑上來。“爸，你回來！”
“我還有事不知道…你再給我說一遍！！”
“您不能這樣！！”
“求您了！爸啊…”霍晟和霍霜同時跪下去，一個頭磕在地上不起。
“你拉我上去啊！！爸！！”霍蓮崩潰的大喊著，右手快使不上勁，馬上要握不住霍老頭的腳腕了。
“霍晟！我交代給你的所有事別忘了！”
霍老頭仰天喊完，把手裡的菸頭戳到霍蓮右手上，她手疼得迅速躲開，同時也鬆開了霍老頭的腳腕。
霍文昌縱身一躍，從小蓮眼前滑過的那一刻，朝她笑著豎起大拇指。“爸爸的驕傲！”
咚－
沒過兩秒，傳來一聲巨響，可怕的鮮紅血液從霍文昌體內噴出，緩緩向周圍地面蔓延。
霍蓮朝下瞥了一眼後，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整個身軀都鬆弛了下來，原本緊握著水管的雙手也不由自主地鬆開了。就在她向後仰的千鈞一髮之際，霍晟與霍霜幾乎同時伸手牢牢抓住了她的衣服，拼盡全力把她拉了上來。
霍霜急忙把小蓮緊緊地擁入懷中，輕柔地拍打著她的肩膀安撫著。霍晟膽戰心驚地下意識往樓下瞄了一眼，眼前的景象讓他頭暈目眩，雙眼發黑，一個沒站穩便直接摔倒在地。
這個夢好像有點過了。
……
晚上九點，兄妹仨看著茶几上的兩個骨灰盒，陷入沉默已經一個小時。
霍蓮腦海裡不斷回放著霍老頭跳下去的畫面，還有那血腥的場景。右手被菸頭燙出來一個小水泡，以後估計會留疤。
“爸最後跟你說的話聽見了嗎？”霍晟平淡的開口。
霍霜反應了一會兒，微微轉頭瞥了他一眼。“聽見了。”
霍晟面無表情地伸出右手，輕輕地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香菸，放在嘴邊拿起打火機。“咔嚓”一聲，他微微低頭，將菸頭湊近火焰，深吸一口氣後，吐出煙霧。
“你手機裡那些男的，要麼就挑出來一個結婚，要麼就都給我刪了。”
霍霜默不作聲的掏出手機開始一個一個刪。
“我明天會去辦退學，然後……”
“我也去。”
霍蓮在旁邊聽到他倆要退學，內心有一絲竊喜。她還以為要自已在家呢。
“蓮…”
“嗯？”
霍霜刪完之後，關掉手機螢幕，輕放到桌子上。“你不害怕嗎？爬的時候。”
霍蓮癱靠在沙發上，扭頭看著別處。“還好吧，沒想那麼多。”
“你當真沒有跟…什麼不良人士接觸？”
“沒有。”
“爸媽在這，你還敢撒謊？”
霍霜說完這一番話之後，並沒有立刻得到回應，整個別墅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彷彿時間都停止了流逝一般。甚至連三個人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霍蓮的心跳尤為明顯，彷彿要衝破胸膛一般。
“哥，今天小蓮把兩個男生，一個手腕骨頭從肉裡掰出來，另一個胳膊弄脫臼了。雖說是為了保護我，但是她這些行為異常。”
霍晟一聽到這，拿著煙的手不自覺抖了一下，抖落的菸灰掉在他褲子上。他回憶著自已妹妹沒有一點猶豫爬上那棟樓的情景，整個心揪起來。
霍霜回頭看向靠在沙發上沉默的霍蓮。“你應該不是第一次幹那種事吧？骨頭都出來了，你竟然不害怕？”
霍蓮腦海裡回放著曾經見過的種種血腥場面，完全沒有在聽她姐說話。
［小蓮啊…聽奶奶說，這些事情一定不要讓你爸還有晟兒和霜兒知道。］
［見不得光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霍蓮，這就是你面對我們說話的態度嗎？！”霍晟掐滅了手裡的煙。
霍霜有些心急的使勁扇了一下霍蓮的腿，她怕她妹妹真的做出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說話！這類事情你到底做過多少次？！”
霍蓮翻身背對著他們，側躺在沙發上。“人急了什麼都能做出來。”
霍霜猛的竄起來，四處轉頭找著東西。“你再撒謊別逼我打你啊！”
霍蓮也瞬間坐起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仰頭看著她姐。
“你聽不懂話啊？！人急了什麼都能做！”
霍霜薅了一下頭髮，手指著霍蓮。“你再敢衝我喊一句？”
霍蓮賭氣抬手扇了她姐的手背一下，霍霜兩眼一瞪，巴掌直接扇過去，霍蓮迅速抬起胳膊擋住臉。
“你真打啊？！”
霍霜攬住她的腰，把她架離沙發，放到地上。“今天話說不清，你就在這跪著吧！”
“你傷過多少人？”霍晟依舊平靜的開口。
“你怎麼不問問我殺過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