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宿醉的葉楓臉上。
伸手摸向床頭櫃想找手機看時間，指尖卻觸到一片細膩的溫熱。
葉楓猛地睜開眼，看到一女人正對著他熟睡，傾國傾城的面容。
眉黛春山，秋水簡瞳，說不盡的萬種風情。
比花，花解雨。
比玉，玉生香。
栗色長髮散在雪白的枕頭上，被子滑到腰間，露出光潔的背部曲線和隱約可見的蝴蝶骨。
“臥槽！這等尤物也生活困難啊？！”
葉楓驚呼了一聲，隨即輕手輕腳地起身。
地上散落著兩人的衣物，他的襯衫和女人的黑色晚禮服糾纏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地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拼湊昨晚發生的一切。
然而，除了幾個零星的記憶外，其餘全是空白。
掏出自己的全部資產——五張百元大鈔放在床頭櫃上，又從錢包裡找出張便籤紙，潦草地寫下三個字。
【車馬費】
放下紙條，葉楓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打車回到了公司。
週一的早晨，電梯裡擠滿了上班族，各種早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葉楓胃裡一陣翻騰。
一到自己上班的樓層，葉楓便猛衝進衛生間狂吐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葉楓拿著擦手紙走進了辦公區，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正當葉楓開啟電腦，開起牛馬一天的時候，王海急忙地跑了過來。
“楓哥，你怎麼才來？出大事了！”
“什麼情況？”
“集團空降了新總裁，今天突擊檢查，總監都快嚇尿了！”
王海抬頭環顧了一圈，確定沒人後，方才繼續說道：
“聽說新總裁是董事長的女兒，叫李夢瑤，哈佛商學院畢業，在華爾街混過幾年，手段特別狠！今天一來到公司，她就要求咱們市場部的員工，今天全部到會議室開會！”
葉楓無語地甩了甩手中的滑鼠。
“媽的！走一個傻逼領導，來一個傻逼領導，每天就知道開會！開會！今天這會幾點開？”
“已經開半小時了，總監讓我出來看你來沒呢！”
“臥槽！你早說啊！趕緊走啊！”
葉楓輕輕推開會議室的門，裡面鴉雀無聲。
市場部全員正襟危坐，投影儀亮著，總監站在一旁，額頭冒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會議室前方那個背對著門的身影上。
那是個穿著白色西裝的女人，栗色長髮挽成一個幹練的髮髻，纖細的手指輕握投影筆。
聽到開門聲，她緩緩轉身。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
葉楓的血液瞬間凝固。
那雙眼睛——那雙昨晚還含著情慾的眼睛，此刻卻冰冷中帶著一絲詫異地看著自己。
“哎呦臥槽！我昨晚睡的是新總裁？！”
一時間，葉楓楞在了原地，雙手死死抓住褲邊。
而女人睫毛輕顫，手指無意識上下摩挲投影筆。
“葉楓！傻楞幹什麼！快點入座！”
“啊！好！”
總監的一聲怒喝，葉楓方才緩過神來。
“葉楓是吧？”女人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散會後，來我辦公室。”
會議室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葉楓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是，李總。”
李夢瑤微微頷首，轉身繼續她的講話。
葉楓悄悄溜到最後排的空位坐下，心臟瘋狂跳動。
李夢瑤站在投影幕布前，身姿挺拔，白色西裝勾勒出纖細的腰線，說話時偶爾會用手勢強調重點，一絲不苟，雷厲風行。
與昨晚...判若兩人。
“市場部上個季度的業績增長主要來自華東區，但華南區表現平平。我需要看到更具創新性的營銷方案，而不是吃老本！”
李夢瑤的聲音冷靜而清晰。
總監連連點頭，額頭上的汗珠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今天下班之前，給我最新的營銷方案！做不出來，自己滾蛋！散會！”
會議室裡的人如獲大赦，紛紛起身，葉楓也不例外。
“楓哥，什麼情況啊？”王海一把拉住他，“這剛來就拿你開刀啊！你該不會以前得罪過她吧？”
葉楓苦笑了一聲。
得罪？
他可是給了堂堂集團總裁五百塊錢當“嫖資”的人才啊！
回到洗手間，葉楓用冷水拍打臉頰，試圖理清思緒。
最壞的情況是什麼？
被開除？
以李夢瑤的地位，完全可以在業內封殺他，讓他再也找不到工作。
葉楓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注意到脖子上有一道細長的紅痕——像是被指甲抓傷的。
深吸一口氣，他整理好領口確保遮住那道痕跡，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葉楓敲了敲門。
“進。”
裡面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總裁辦公室寬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
李夢瑤坐在巨大的實木辦公桌後，正在電腦上敲打著什麼。
她沒有立刻抬頭，讓葉楓尷尬地站在桌前，像個被訓話的小學生。
沉默持續了整整五分鐘，古董鍾每滴答一下，葉楓的心就跟著跳動一下。
終於，李夢瑤合上膝上型電腦，從抽屜裡取出一個信封，推到桌子邊緣。
“知道這是什麼嗎？”
已經猜到是什麼的葉楓，趕忙搖了搖頭。
李夢瑤用兩根手指從信封中夾出五張百元紙幣，像展示一番地平鋪在桌面上。
“你的慷慨小費！五百塊，真是大方！”
葉楓的喉嚨瞬間發緊。
“李總，這是個誤會...”
“誤會？”李夢瑤突然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前傾，“你都把我當成妓女了，這是誤會？”
離得太近，葉楓聞到了李夢瑤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昨晚的一樣。
李夢瑤直起身子，繞到桌前，高跟鞋清脆的“咔嗒”聲讓葉楓心跳加速。
她今天穿了一套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裝，內搭黑色絲質襯衫，整個人散發著不容侵犯的氣場。
“聽著，從今天起，你調任市場調研專員，負責一線資料收集。”
市場調研專員？
那是公司最苦最累的崗位。
“我需要你在兩週內完成華南區所有地級市的調研，形成詳細報告。”
葉楓瞬間瞪大眼睛。
“兩週？華南區有二十多個地級市啊！”
“做不到可以辭職。”
李夢瑤走回座位，優雅地交疊著細長的雙腿。
“當然，我會確保業內都知道你是因為能力不足被辭退的。”
葉楓明白了，這是赤裸裸的報復啊！
然而他卻不能辭職，妹妹每個月的治療還要指望他的工資和獎金。
“我會完成的。”
“很好。”李夢瑤拿起桌上的錢，“這個，拿回去。我不需要你的施捨。”
葉楓伸手去接，卻被李夢瑤突然抓住手腕。
手指冰涼而有力，指甲幾乎陷入他的面板。
“如果昨晚的事有第三個人知道，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昨晚的事，我勸你最好全都忘了！”
這麼近的距離，葉楓聞到李夢瑤身上與昨夜相同的香水味。
一時間喉結滾動，呼吸微滯。
突然葉楓眼睛注意到李夢瑤耳根微微泛紅。
哪怕此時此刻，李夢瑤臉上的表情依然冷若冰霜。
這個發現讓葉楓莫名有了些底氣。
“李總放心！昨晚的事，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但忘掉昨晚的事有點難...”
葉楓停頓了一下，抬手拉低自己衣領漏出抓痕後，放慢語速繼續道：
“畢竟您昨晚的表現確實令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