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些藥只能夠讓自己孃親的記憶模糊,混亂一段時間。
如果蘇辰不能夠在這段時間內徹底鞏固自己的形象,加深自己孃親對他的記憶,那事情就不好說了。
“應該沒什麼問題。”
關銀屏對蘇辰還是很有信心的,對方和諸葛丞相的容貌身高完全是一模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就是一些行為習慣,言行舉止。
然而當初還在五丈原的時候,蘇辰就已經在諸葛丞相的指點下對自己的行為習慣,言行舉止進行了糾正。
幾個月的時間下來蘇辰早就已經讓自己的所有行為習慣無限接近於諸葛丞相了。
這一次返回蜀都之所以會引起黃月英和蔣琬的懷疑,主要還是這兩人太熟悉諸葛丞相了。
可經過這一次的事情,蘇辰已經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並進行了糾正。
可以說現在的他是無懈可擊的。
她唯一擔心的就是黃月英和諸葛果一樣,已經在心裡面認定蘇辰是個冒牌貨了。
如此情況下,哪怕蘇辰扮的再像也會出問題。
然而諸葛果提供的草藥直接將這個隱患給解決了。
說著,關銀屏似乎想起了什麼,詢問道:“對了果兒,你不是和蘇辰不對付嗎?為什麼這次會幫他?
“不是幫他,是幫我娘。”諸葛果糾正說道。
“我孃的身體狀況你應該也知道,她實在是不能夠再承受任何的打擊了。”
“當然,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他身上已經沒有多少破綻了。”
她之所以一直容忍蘇辰冒充自己父親,就是不希望讓自己母親傷心。
然而蘇辰之前的表現實在是不讓人滿意,回來才短短几天就已經被很多人發現問題了。
但現在透過對方的算計安排,一切又回到了正軌上,對方身上的那些破綻也全部消失不見了。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願意幫對方一把。
“小姐,皇宮那邊傳來訊息說皇后今晚也會來。”
不等兩人進一步詳談,一名侍女就匆匆跑來向諸葛果稟報了一個“壞”訊息。
“真是要了命了!”
從來沒有這方面經驗的諸葛果只能夠求助於眼前的關銀屏。
看著她“可憐巴巴”的眼神,關銀屏有些無奈道:“好了好了,我去廚房那邊安排。”
“晚上師孃要是起不來的話,我也可以帶你過去招呼。”
“謝謝關姐姐!”
看著露出小女兒態的諸葛果,關銀屏臉上雖然是無奈之色,但心中還是蠻高興的。
自己這個好姐妹總算還有的救!
……
傍晚時分,蘇辰終於回來了。
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名年輕的將領。
看清楚這名年輕將領模樣之後,正在行禮的郭攸之和李福等人都很是震驚。
今天舉辦的是家宴,而能夠參加家宴的人基本上都是親朋好友。
可吳班這個戴罪將領也來了算怎麼一回事?
難道丞相準備將他招入丞相府?
這可靠嗎?
對方族兄可是現在被軟禁在家的當朝國舅吳懿呀!
雙方是仇人關係!
將一個仇人招進丞相府真的沒問題嗎?
不僅是他們,吳班自己也是如在夢中,畢竟大家不久前還打生打死的,眼下卻是要坐在一起吃飯了。
蘇辰倒是沒有那麼多顧慮,指著一旁的吳班說道:“元雄你們大家都認識,我就不多介紹了。”
“……”
“雖然之前有些誤會,但那都是過去事了。”
“從今以後元雄就是丞相府的一員了,希望你們大家勠力同心,好好相處!”
既然丞相都發話了,郭攸之等人就算有意見又能夠如何?一個個熱情的和吳班打起了招呼。
作為一個剛進丞相府的新人,吳班一個戴罪之身哪敢在這些前輩面前拿捏,連忙一個個回禮。
這個場面看似融洽,但蘇辰能夠感覺得出來,幾人之間還是很生分,甚至於能夠感覺到彼此間若有若無的敵意。
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
他要透過郭攸之和吳班等人打破丞相府內固有的平衡,讓這些人暫時將注意力從自己身上轉移。
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毫無阻礙的完成後續的一系列計劃!
“對了。”
將思緒收回的蘇辰對郭攸之吩咐道:“演長,你給元雄準備一間房子,他這段時間會住在這裡。”
整個丞相府分為兩大區域,生活區和辦公區。
生活區主要是黃月英在當家,管理府中的家丁侍女。
至於外面的辦公區則是由蔣琬負責的,這裡有侍衛,有負責處理日常事務的官員……還有眾多的房間。
蔣琬以前也是住在這裡,只是後面成家覺得不方便才搬出去的。
不過現在蔣琬已經離開,負責日常管理的就成了郭攸之。
“丞相放心,臣會安排好的。”
“元雄,跟我來!”
郭攸之向蘇辰行了一禮,就帶著吳班一起去看房子了。
至於蘇辰則是帶著李福幾人往前面走去。
丞相府的幾名屬官都很是識趣,遠遠跟在後面,給兩人留出充足的交談空間。
趁此機會,李福也是將劉禪準備提拔馬岱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馬岱資歷不足,還是讓陛下換一個吧!”
蘇辰稍微一思索就直接拒絕了,畢竟這個官職實在是太雞肋了。
表面上看上,你是統帥數萬皇宮禁衛的將軍,很是威風。
但實際上你根本不能夠單獨做任何的事情。
沒有劉禪這個皇帝的聖旨你連千人以上的大軍都無法調動。
而且皇宮內部還有各種各樣的機構……這些機構幾乎把各種雜事給包圓了,根本輪不到你插手。
可以說你除了每天安排一下巡邏事宜外幾乎無事可做。
這簡直就是浪費人才!
“我明白了。”
李福不由鬆了一口氣,果然,丞相沒有徹底掌控皇宮的打算。
看來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看著他的臉色變化,蘇辰不用猜也能夠知道他的內心想法,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他現在的身份是諸葛亮,只要這個身份不被揭穿,那無論皇宮大內還是其他哪裡對他來說都是不設防的。
同樣的。
他諸葛亮的身份註定不能夠明目張膽做一些損害大漢朝廷和陛下利益的事情。
不然只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兩人繼續閒聊了沒多久,黃月英就帶著幾名侍女走了過來:
“夫君,皇后快要到門口了,你和我一起去迎接吧!”
看著黃月英身上的衣服,蘇辰皺了皺眉。
他記得這段時間給黃月英買了不少布匹啊!
怎麼還穿著這身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衣裳?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時不時打著哈欠的黃月英吸引了過去,奇怪問道:“夫人,你這是怎麼了,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好?”
自家夫君難得的關心讓黃月英心中閃過一絲暖意,回道:“沒什麼,就是最近吃了果兒給了一些補品,經常犯困。”
聽到是諸葛果給的藥,蘇辰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勸道:“是藥三分毒,無論是補品還是其他什麼,最好還是不要多吃為好!”
“嗯。”
黃月英輕輕應了一聲,就邁著優雅的步伐跟蘇辰一起走向了門口。
一路上,蘇辰時不時觀察著對方,然而看了好半天也沒有發現對方有任何的異樣。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果然,不是誰都和諸葛果一樣固執的。
黃月英應該也相信了自己對外的那一套說辭,覺得自己之前露出的那一系列破綻全部都是為了引出吳懿和李嚴這些逆賊。
一行人在門口等了沒多久,張如夢的馬車就到了丞相府門口。
在門口簡單寒暄過後,張如夢就跟著黃月英一起去了內院。
而蘇辰則是帶著李福一行人來到外院正堂參加酒宴。
幾人剛坐下沒一會兒,姜維和馬岱就走了進來。
兩人都有著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耽擱到現在。
相比於兩人,諸葛瑾的遲到就毫無緣由了。
“兄長,你這是迷路了嗎?”
招呼對方坐下的同時蘇辰也是難得調侃了一句。
“還不都怪孔明你?”
諸葛瑾坐下的同時抱怨說道:“你的要求實在是太苛刻了,陛下那邊又不肯放寬條件,我現在是夾在中間兩頭受氣!”
說來他也是夠鬱悶的,本以為只是來這裡調節一下兩國之間的關係,誰想到孫權這個皇帝給了他那麼大一個驚喜。
對方不僅直接認定自己這個弟弟是冒牌貨,還寫了一封書信意圖顛覆季漢朝廷。
這可是犯了大忌,要是一個處理不好,兩國之間的盟友關係可能就徹底破裂了。
如果是之前的話他們倒還無所謂,畢竟季漢是三國之中實力最弱的一家,魏國君臣只要腦子正常肯定會先收拾對方。
可對方現在接連擊潰魏軍幾十萬兵馬,佔據大半個隴右……實力雖然沒增加多少,但徹底解除了後顧之憂。
只要季漢內部不出問題,短時間內就根本不用擔心外部隱患。
相比之下,他們東吳現在的處境就有些不妙了。
自家陛下御駕親征,直接在廬陽一帶折損了十幾萬兵馬,百餘名良將謀臣……而魏國那邊的損失卻是微乎其微。
可以預見,魏國在季漢這邊討不了好的情況下肯定會優先攻打他們。
說直白一點,他們現在比季漢更需要對方這個盟友。
可偏偏自家那位陛下又好面子,不肯向對方低頭……這讓他這段時間的談判毫無進展。
“這有什麼好為難的,孫權要是不滿意,就讓他重新換個人來,我也正想換個條件。”
隨口說了一句,不等諸葛瑾開口,蘇辰就舉起面前的酒樽說道:“好了,今晚是家宴,公事就不要談了。”
“來,大家喝酒,喝酒。”
蘇辰適時將話題結束,但卻讓諸葛瑾感到了更大的壓力。
當然,他不怪蘇辰這個弟弟獅子大開口,但卻是把孫權這個皇帝給恨上了。
他到今天都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覺得眼前自己這個弟弟是別人冒充的?
心情鬱悶之下,諸葛瑾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了酒。
看到他這副模樣,李福等人一個個眉眼帶笑。
東吳使節每次來他們這裡都是趾高氣揚的,像眼下如此低三下氣還是頭一次。
當然,對方畢竟是諸葛丞相的兄長,他們也不敢真的笑出聲來,只能夠強忍著笑意和左右人交談。
蘇辰也是也是沒閒著,開始和吳班和郭攸之交談。
話題很無聊,都是一些瑣碎的事,但別說,透過一番簡單交談之後,吳班緊繃的神情舒緩了不少,話語也是多了起來。
正因為如此,蘇辰才發現自己之前鬧了個烏龍。
原來吳班這個看起來比姜維大不了多少的傢伙年紀竟然和馬岱差不多大。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當然,他也不會因為吳班和郭攸之就冷落了李福和姜維等人,時不時抽空和兩人說兩句。
一時間整個大殿內賓主盡歡,唯獨諸葛瑾被冷落在一旁。
剛開始大家看在諸葛亮的面子上還和對方交談一兩句,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家發現諸葛亮好像真的不怎麼待見諸葛瑾後就紛紛和對方保持距離。
他們做的實在是太明顯了,哪怕是沉浸在煩惱之中的諸葛瑾也是很快察覺到了。
這讓他有些奇怪。
以他們兩人的關係應該不至於如此,難道對方是不想因為倆人的關係影響到談判?
那也不應該呀!
兩人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怎麼可能會把私事摻雜到公事裡面?
想到這裡,諸葛瑾頓時沒心情去想談判的事情了,開始猜測蘇辰此舉的用意。
不是他大驚小怪,實在是對方這次表現出來的太過於妖孽。
任何一件細小的事情都可能會被對方給利用。
和這樣的對方交手必須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才行。
相比於正堂這邊的詭異,黃月英她們那邊的氣氛就熱絡多了。
張如夢和關銀屏幾人都是舊識,說是兒時玩伴也不為過,哪怕此時身份不同,彼此間也沒有多少隔閡。
至於黃月英則是因為犯困的緣故,沒怎麼摻和,只是偶爾附和兩句。
眾人從胭脂水粉談論到了養生之道……最後不可避免的談論到了婚事。
“果兒,你有沒有什麼心儀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