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病床上的君麻呂悠悠醒轉。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舒適的睡過一覺了。
這裡面有君麻呂病情得到控制的原因,當然還有住在砂隱醫院不遠處我愛羅的原因。
望著儀器上閃爍的燈光,君麻呂發起了呆。
過了一會……
嘩啦!
厚重的窗簾拉開,清晨的陽光照射了進來。
藥師兜轉頭笑道:“感覺怎麼樣,君麻呂。”
君麻呂一陣恍惚,才意識到這並不是在音隱村的基地中。
掙!
無視手背上滑落的輸液針頭,他赤腳站在地上。
那些東西近幾年他早已習慣。
感受著身體好了許多,君麻呂神色意外道:“是你救了我?”
以往每次使用屍骨脈大戰後,他都要經過許多天,才能稍稍緩過來,如今……
“藥師兜,你果然不是對大蛇丸大人完全忠心,在基地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幫我治好身體。”
那樣的話,我就有成為容器的價值了。
君麻呂如是想道。
藥師兜也不在意他的質問,笑道:“並不是我有所藏私,如果是正常的治療手段,那位綱手大人也治不好你。”
君麻呂聞言更是疑惑,“那是怎麼回事?”
他握了握拳,感受著有力的呼吸,身體彷彿回到了兩年前。
“小小砂隱村有這樣的醫療條件?”君麻呂問道,“不可能吧。”
藥師兜啞然,還小小的砂隱村,在大蛇丸那樣的人身邊,每個人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啊。
再小也是五大忍村之一,區區音隱村,嘖。
“是這樣的……”藥師兜給君麻呂解釋了起來。
我愛羅?龍舌?
當聽到我愛羅用陽遁查克拉救他,君麻呂沒什麼感覺。
可當聽聞那個叫龍舌的女孩,用犧牲自身生命細胞的代價救他時,君麻呂動容了。
小時候他作為輝夜一族的殺人兵器被關在牢籠。
輝夜一族政變失敗,他遇上了大蛇丸。
大蛇丸讓他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可昨日他被無情的捨棄也是事實。
雖然君麻呂昨日回來的路上一直在心底為尊敬的大蛇丸大人開脫。
認為大蛇丸大人也是沒有辦法,那個名叫我愛羅的少年實力很強,為了計劃有所犧牲也在所難免。
而且他畢竟也是真的因為病體,失去了作為轉生容器的價值。
“龍……砂隱為什麼要這麼做,”君麻呂沒有說出龍舌的名字,他覺得他這樣的人不配。
“砂隱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君麻呂還是很費解。
昨日那個紅髮少年莫名其妙就要他留下,可能是看上了他的實力。
可……明明那個少年才是強的可怕。
所以,比起自己這‘微不足道’的實力,血繼病……
一朵隨時會凋零的花朵。
並不值得別人為他做出犧牲,尤其是藥師兜說的那個名叫龍舌的女孩子。
藥師兜望向窗外的陽光,“那位大人,與大蛇丸一樣讓人捉摸不透,不過一個是陰暗面,另一個……”
他回過頭對君麻呂笑道:“我愛羅大人心存善意,他改變了我和母親的命運,現在……”
“啊哈哈哈,一清早就有人這麼誇我啊,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我愛羅大笑著踏入病房,身後跟著淺笑的龍舌。
藥師兜拍拍君麻呂的肩膀,回頭道:“他暫時不用治療,需要再觀察幾天,我去配一些藥物。”
走了兩步,又停步問道:“母親呢?”
“哦,孤兒院那邊有事要忙,院長姐姐一會再過來。”我愛羅隨意回答,目光卻是和君麻呂對上。
又是姐……姐姐!?
算了,藥師兜搖搖頭往外走去。
昨夜經過野乃宇的帶領,不大的砂隱醫院他已經基本熟悉了。
“你……”君麻呂緩緩開口道:“你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對待相對陌生的我愛羅,君麻呂的語氣就比先前面對熟悉的藥師兜時,要疏離了一些。
我愛羅聳聳肩,指向身邊的女孩,“不是我救的你,是她。”
“……”君麻呂卻不轉頭,仍舊直視我愛羅,“你回答我的問題。”
我愛羅眨眨眼,有病吧你。
哦,你還真有。
但看到君麻呂有些躲閃的眼神,我愛羅試探問:“你……不會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救命恩人吧?”
我愛羅還真猜對了。
從小沒怎麼受過恩惠的君麻呂,大蛇丸一句話他就給賣命。
如今有人犧牲自己來救他,還是女孩子。
君麻呂有些自慚形穢。
龍舌看在眼裡,“你不必如此,醫者治療病人天經地義。”
“……”君麻呂沉默了一會,還是問我愛羅道:“昨日你堅持讓大蛇丸大人以補償的名義留下我,
“是想讓我為你效力嗎?可這樣的代價……
“而且,你就不擔心恢復健康的我會回到大蛇丸大人身邊麼?”
我愛羅道:“你想多了,院長也診斷過了,和藥師兜說的一樣,你根本無法完全恢復健康。”
拍了拍身邊的女孩,我愛羅繼續道:“離了她你根本活不了,你的命是她換回來的。”
“……”
君麻呂清冷的表情出現掙扎,“你……你們不必如此,我不需要別人的……施捨。”
龍舌淡然道:“你的意思是讓我這個醫者看著你去死嗎?”
君麻呂依舊不去看龍舌,低頭道:“就讓我去死吧。”
從出生至今,除了戰鬥他什麼都不會。
之前能作為大蛇丸大人的轉生容器,是他除戰鬥外唯一發現的價值。
如今……
這樣的龍舌,君麻呂感覺無法面對。
當恩情過重,他不知道要怎麼還。
我愛羅看著眼前的白淨少年,“還真是單純啊……”
他試探道:“如果,我是說假如真的把你治好,君麻呂你最想做什麼?”
君麻呂遲疑道:“我……想回到大蛇丸大人身邊。”
我愛羅:“繼續去做容器?”
君麻呂點頭,“做容器!”
我愛羅逼問,“那以生命為代價救了你的龍舌呢?”
君麻呂:“……”
我愛羅看著再次陷入沉默的君麻呂,暗自感嘆,這小子的心思太簡單。
可能只容得下一件事物,之前作為容器就是他的信念。
看來【五字真言】也沒那麼好用嘛。
起碼是要講究邏輯和當事人本身的意願的。
“我不知道,”君麻呂忽然開口道:“如果可以,我把命還給她就是了。”
我愛羅皺眉道:“喂,別一直低著頭,誰委屈了你似的,你看看她,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
龍舌也不言語,她對眼前的少年也充滿好奇。
那樣的病她聞所未聞。
可只有她的血繼能去醫治,也就意味著兩人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會不斷的產生交集。
君麻呂緩緩抬頭,看向龍舌。
我愛羅在他的眼底竟看到了一絲侷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