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宋家都要入宮赴宴。
想來就是今天西涼使團就要在今日提和親之事。
落座後,宋清歡就看到了顧青雲坐在她的對面,兩人也已經是很久都未曾見面。
大庭廣眾之下,互相點了點頭。
西涼使團的打頭是,是他們的二皇子,叫做秦安的,長得不像其他西涼人那般的粗獷,反而是一眾陰柔的美。
宋清歡只是覺得這個二皇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很快便移開了,心底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來。
果不其然,看完歌舞后,秦安先是稱讚了一下,燕國人傑地靈,等等這樣的話,隨即調轉了話頭,右手放在胸口處,彎下身做了一個西涼的禮節道。
“陛下,兩國和平來之不易,我願贏娶,京都貴女,南康郡主為小王的正妃。”
西涼王一共有四個兒子,其中大皇子和二皇子是皇位的有力競爭者,可以許給正妃之位,可以說還是很夠誠意的。
只是顧青雲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很差,他和西涼對峙多年,自然知道這位是什麼品性,為人陰謀算計不說,這位二皇子不是沒娶過正妃,他之前的兩位正妃都無故身亡,不可能只是巧合,且這人殘忍至極。
只是求娶清歡?到底是因為近來燕國國內的態度還是本來就已經定了清歡呢?
他自然不滿,臉色鐵青的站了出來,行了一禮道。
“二皇子,好久不見了。”
秦安一見到這位打敗了他們的顧將軍卻不見生氣,依舊笑容和善的說道。
“顧將軍真是年少有為,燕國守護神呀。”
顧青雲真的懶得理他。
“二皇子,南康郡主是顧某的未婚妻,少時就定了親,二皇子這是什麼意思?”
秦安不屑道。
“那又如何?顧將軍是個喜愛和平之人,想必南康郡主也是吧?”
說著看向了宋清歡,此時她剛剛拿起了糕點,正要咬一口,看他看過了,放下糕點,起身道。
“說得沒錯,燕國人民都熱愛和平,不知道西涼的人民是否也是如此。”
宋清歡真的有點不太明白,他們到底是來和談的還是來找媳婦的?
“聽聞,西涼國內,因為這戰事,舉全國之力,人民都苦不堪言,不知道二皇子,感受到了嗎?”
宋清歡這話問得扎心,西涼如今,國內一片破敗,很多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在打一仗的話恐怕整個國家都要崩潰。
一句話問得二皇子有些噎住了。愣了一下說道。
“所以小王和郡主接親,就是為了兩國百姓呀。”
坐在上首的皇帝,冷豔看著一切,又想到了自己的姐姐,不悅的開口打斷了秦安的話。
“二皇子,我們燕國國情和西涼不一樣,不說南康郡主和顧將軍重下就定下了婚約,就是顧將軍也是我燕國的棟樑之才,我們燕國不能這麼對待有功之臣。”
明顯皇帝是不願意的,但是江淮之買通的大臣和安排在朝堂中的人自然要催成這一箭三雕的親事。
親事一旦成,宋家和顧家對於皇上自然不滿,離間君臣關係,打壓燕國氣焰,毀掉一個少年將軍。
此時自然有不怕死的出來,比如這個大理寺少卿陳大人。
“陛下,郡主,和親未嘗不可呀?二皇子一表人才,且求娶的也是正妃之位,郡主一嫁過去就能成為二皇子妃,對於兩國和平又推動性的作用,不知郡主是怕離鄉背井吃苦嗎?”
宋遠洲平時倒是沒看出來,這個沉默寡言的陳大人,既然是這般小人,自然怒了,只是表面不得不維持雲淡風輕的模樣道。
“陳大人的意思是,我女兒嫁過去就可以維持兩國和平?我們竟忘記了,如今局面是顧將軍和無數戰士浴血奮戰而來?現如今西涼使團能在這裡和我們好好談,竟然是因為我女兒?”
說完冷笑一聲,看著陳大人的目光,像在看一個死人。
宋文瑾這時也說道。
“不知陛下看了京城學子們遞上來的請願折嗎?不論是我妹妹還是公主,大臣之女,燕國的脊樑不能彎,燕國不能和親,陛下,這是民眾的請願。”
他等的就是宋文瑾開門,明白白的告訴西涼,告訴臣民,我燕國不和親。
皇帝這次笑容掛在了臉上,對著二皇子和藹和親道。
“二皇子,你也看到了,不是朕不允是朕的臣民均不允,我燕國的將士,百姓都不允。”
至於那個陳大人,皇上根本不想理會,這話一出,宋遠洲為首的官員,連忙跪了下來,直呼。
“陛下,英明。”
而那位陳大人當即就被壓著帶了下去。
秦安見狀,臉色突變,聲音都變得嚴肅起來。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是沒有意向和談嗎?”
皇上擺了擺手,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壓,不說宋清歡的一手醫術,自己胸口上的那麼大的一道疤,半月就恢復了,身體也和日常沒有什麼變化,再者說他就要在這一次徹底杜絕和親之事。
“和談,不是送朕的臣民去你西涼背井離鄉受苦受累,朕的姐姐就是死在你們西涼,至今朕都不敢忘記,先皇的意願就是,我燕國子民絕不和親,二皇子你可以明白?”
秦安也不是聽不懂明白,和親不行,要是不同意那就在打。
西涼就如同宋清歡所說,短時間經不起一場戰爭了,在看看使團其他的樣子,都對著他搖了搖頭。
在看宋清歡,老神在在的樣子。心中一股怒氣,卻不敢發洩只好行了一禮坐在了旁邊。
其實她根本不著急,上一世,也是這樣,西涼求娶公主,但是皇上,也是沒同意的,這一世她提前佈局,直接引導了宋文瑾的情願摺子,更加不擔憂到底是那位公主要去和親了,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何必心生擔憂。
至於那個陳大人到底是蠢還是那一派人細作,皇上和爹爹自然會去查。
宴席結束,皇上身邊的近侍,李公公,找到宋清歡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公主,陛下有請。”
宋清歡點了點頭,對宋夫人耳語了幾句,就跟著李公公到了御書房。
皇上坐在椅子上,手中執了一枚黑棋。久久舉棋不定。
宋清歡指了指一個位置道。
“陛下,下這裡,旁邊的白棋就能死一片。”
其實很少有人知道,皇上是個臭棋簍子,卻酷愛下棋,一聽到指點。皇上,臉上掛著笑意,黑棋落盤,旁邊的白棋還真的死了一大半。
“郡主,棋倒是下的不錯,就像今天,郡主執棋也不錯。”
宋清歡不卑不亢道。
“陛下秒贊。一個戰敗國,不能騎在我們燕國頭上提條件,昭陽公主受的那些苦,陛下記得,臣女也記得,不管是臣女還是陛下的女兒,都是燕國的子民,不是他一個西涼可以欺負的,臣女想,既然這樣,西涼都不要臉了,臣女便要打西涼的臉面。”
皇上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脊背挺得筆直,似千斤重擔都壓不彎一般。
“嗯,這次倒是做的好,你之前讓皇后提醒朕小心江淮之,朕也去查了江淮之的身份,你猜我查到什麼了?”
這個問題很是可怕,要是宋清歡說,江淮之和前朝有關係,那麼自己知道了又不說,要是說,我不知道,那麼為什麼就那麼巧合,自己提醒的人是這樣的身份。
宋清歡偷偷的嚥下一口口水道。
“回陛下,臣女不知,只是臣女在和江淮之的相處中,覺得奇怪而已。”
皇上不再看他,向她說道。
“郡主大才,要是男兒之身,可登閣拜相,江淮之是前朝太子遺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