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測溫計的指數已經達到了七十,祁景行得水也儲存的差不多了,決定換個地方。
他依靠卡牌的能力還勉強能讓自己保持舒適,其他人在這種溫度下,即使在空調房中也會滿身大汗。
如果出門的話,幾乎是寸步難行!
要是真有人頂著這麼高的溫度在外面行走,並且成群結隊地打劫,戰鬥力也不可能會高到哪去。
由於持續且驚人的高溫,電動車發動機已經損壞不能用了。祁景行並不著急,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他出發之前,已經將李志強準備的幾卡車物資卡帶在了身上,無論去哪兒都不用為食物和生活用品等擔憂。
熱浪一股一股地從地上襲來,在這種熱意的包裹之下,挪動一下都是奢侈。
水庫旁的植被由青翠欲滴,變成現在的奄奄一息,看上去比人更耐不得熱。
早上停在水庫之外的電動車,早已因為高溫而暫且不能使用。祁景行控制著水流在自己的鞋底加了個墊子,沒有讓它直接接觸到現在滾燙的地面。
走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溫度還是沒有一點要下降的跡象,但也沒有繼續升高,路上沒有行人,兩側的人家裡,也沒有多少燈光。
往常在這個季節,會在夜裡不住聒噪的昆蟲,此刻都已經陷入了沉默,一下子讓街角的一處嗚咽聲顯得格外明顯。
“嗚……讓我進去吧……讓我進去吧……嗚……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外面……”
祁景行隨著聲音的來源到了一處大門緊閉的冰庫前,發現發出嗚咽聲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他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把自己縮成一個球狀,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和求饒聲不住地從他的嘴裡發出來,他距離冰庫的大門僅有幾米,但他並未靠著冰塊的大門和地面。
祁景行駐足聽了一會兒,只知道他是由於某種原因被冰庫裡的人們趕了出來。
“你就打算一直待在這裡?”
看著對方的手和臉因為高溫而變得通紅,祁景行出聲提醒:“冰庫的大門很厚實,我想在裡面的人應該聽不到你的聲音。”
嗚咽聲停了下來,中年男子很不好意思地繼續把腦袋埋在自己的手臂裡,聲音因此變得有些低沉和奇怪:“多謝提醒,多謝提醒。不好意思,讓你見笑話了,我,就是一時沒有控制住,我這就離開。”
嘴上說著要離開的話,但中年男子沒有要起身的意思。祁景行也不會體貼地遠離對方,讓對方整理儀容,而是繼續追問:“裡面的人把你趕出來了,在這種溫度下讓你離開冷庫,這是謀殺!”
中年男子的聲音裡有著苦澀,似乎他有什麼不得不離開的苦衷:“他們說——他們說,如果我繼續待在冰庫裡邊,冰庫裡的電量會消耗的很快,這樣其他人都無法繼續享受到店鋪裡較為舒適的溫度。我一個人離開,可以讓裡面更多的人舒適下去……”
“我知道迫於他們的這些說辭離開冰庫的我一定很懦弱可笑,可是如果不按照他們的話做,他們就會扣留我三個月的工資!
我的妻子身患重病,我的女兒還沒有找到工作,如果我三個月的工資也被扣留……”
祁景行沒有要聽他故事的打算,再度提醒:“你確定要在這裡繼續訴說嗎?現在的溫度有七十度左右。你說的越多,體內的水分流失的越多,生存下去的機率就越小。”
中年男子連連道歉,但還是沒有把腦袋從他的手臂上抬起來:“抱歉,拉著你說了這麼多,你儘管做自己的事情去吧,不用管我……”
中年男子的話被街道另一頭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打斷!
祁景行循聲望去,見到街道盡頭的房子被一朵巨大的火焰所包裹,沖天的火光將夜色照紅。
火焰當中,噼裡啪啦地傳來木材等被燒燬的聲音,以及玻璃在這個溫度當中爆炸的聲音。
祁景行看了一眼火光,又看了看不知何時已經鬆開自己站起來的中年男子:“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別糾結冷庫了,離開這一帶。”
火焰已經有向這邊蔓延過來的趨勢了,好在今夜沒有風,濃煙只是在火勢兇猛的那一帶席捲,還未曾襲向他們。
中年男子也不糾結自己剛剛的形象,一邊向遠離火焰的地方跑,一邊問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祁景行:“這麼大的火是怎麼燃燒起來的,消防隊員都沒有管?”
“也對,現在的溫度消防隊員根本不能長時間出門。就算可以長時間出門,他們也沒有足夠的水來滅火。”
自問自答完畢,中年男子詢問道:“小哥,你帶手機了嗎?咱們先打電話告知消防隊員一聲。
這麼大的火,雖然不一定能夠救下,但好歹給人一個提醒。”
祁景行果斷搖了搖頭:“我沒帶。這麼大的城市,附近的人家應該都看到了,會有人叫消防隊員的。”
這個中間男子沒有他表面上那麼老實。即使現在是在逃命,他也沒有忘記有意無意地護著他褲兜裡的東西。
冷庫裡的人把他趕出來了?這倒未必。
在火焰的威逼之下,沒多長時間,兩人就離開了剛剛的那條街,跑在前面的中年男子剛想鬆口氣,卻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
他們現在在一個丁字路口,而三個路口的盡頭,都燃燒著熊熊的大火!
火焰的聲勢很大,他們只是在原地站了十多秒,就能夠感到一陣一陣席捲而來的熱浪。
能夠聽到火焰那噼裡啪啦的爆燃聲和其中人們若隱若現的求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