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看破顧易內心的桀驁，溫苒當然是瞭解顧易的。

所以在接下來的飯局中，她也依然沒有提過“放吳謙一馬”之類的話；而是避開了階層的差異，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跟顧易探討自己“召喚師”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召喚物本身的戰力值是低於召喚者本身的？”

聽到溫苒的講解，顧易頓時感覺這職業好雞肋啊！

溫苒現在的戰力是197，最多能召喚3個196戰力的召喚獸進行作戰。對於顧易來說，不就是瞬發四枝“冰魔箭”的事情嗎？

系統：那是因為你戰力值太高了！一般召喚師本體500戰力，加上3只499戰力的召喚獸，可以跟800戰力的高手打的。

顧易：這話我愛聽。

“但上次你給我看的那隻蟒蛇，應該比你強的吧？”顧易懷疑道。

顧易在遇到嶽綺羅之前，戰力已經接近400；就算是這樣，你讓他赤手空拳去原始森林幹蟒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小青是別人送給我的。她本身比我強很多，只不過暫時因為我被鎖住了威力。我變多強，她才能釋放出多少威力。”

也就是說，受困於召喚師，這隻實際戰力超過400的蟒蛇瞬間變成菜花蛇！

“所以，你才要加入特別案件調查科。一來是透過戰鬥提升戰鬥經驗，二來是找機會收服一些妖物，轉化成召喚獸。”

這一下，顧易算是搞明白為什麼溫苒這麼一個千金大小姐，加入這麼危險的一個部門，原來也是有這樣一層原因在。

“衝著今天這餐飯，找機會我也送你一隻妖獸。”顧易承諾道。

對召喚師而言，一隻強力的召喚獸意味著很多；這個承諾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但……溫苒歪了歪腦袋看向顧易：“你願意去葉山島進修了？”

“也不是隻有葉山島一個地方能夠修煉吧？”

顧易伸出手掌，差點就想坦白自己的能力了。但最終，理智戰勝了表現欲，顧易還想著隱藏身份做更多的事情。

並且他一旦自爆，嶽綺羅的秘密也不容易隱藏了。

吃完火鍋，差不多一點多鐘了。溫苒開著保時捷送顧易回市局。屁股還沒坐熱，就被舒原一紙通知吆喝了過去。

在舒原辦公室外面“咚咚咚”的敲門後，主管戶籍的肖志明過來開門。

之前為了搞定嶽綺羅的身份，顧易專門去拜訪過，肖志明微笑著點頭打招呼。

辦公室內裡面還有好幾個中高層，應該又是在開一個短會。

目光在顧易身上稍一逗留，舒原就對幾名下屬說道：“今天就先說到這裡吧，你們根據剛才的思路，回去後重新修改一下計劃提上來。”

特勤大隊的梁冠峰抿抿嘴：“舒局這偏心的有點嚴重啊。我們明明都沒說很久，結果小顧一來就要結束。”

舒原也一點都不掩飾對顧易的重視，笑呵呵的說道：“我們這些老傢伙，向上走的機會不多了；小顧不一樣，多照顧照顧他，回報更高。”

等到幾個中高層離開，舒原招呼顧易找個地方坐下，然後平和的問道：“昨晚的事情，你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不重要。關鍵是如果我希望依法辦事的話，能實現嗎？”

舒原稍微有些奇怪，屬實沒想到顧易這麼強硬。

他愣了一下說道：“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之前幫軍區那麼多次，好不容易構建了比較好的關係，因為這事得罪人，有些不值當。”

同樣是勸誡顧易鬆口，舒原的方式比起姜鵬就更加圓滑。他更多的以一個長者的身份，從顧易個人的角度出發，為他針砭利弊。

這種話術，有一種“潤物細無聲”的魔力，讓明顯帶著“防範”情緒進來的顧易，態度上逐漸軟化。

“我聽老肖說過，你有個朋友在戶籍上有些麻煩事兒對吧？”舒原臉上帶著笑意，好像是無意間的說道。

顧易心裡一動：“確實是有些麻煩，但習慣下來了也就還行。最多就不能坐高鐵，不能上飛機；習慣就好。”

黑戶的身份證確實難辦，但原則上屬於“民不舉官不究”。在嶽綺羅能夠控制情緒、並且越來越適應時代的情況下，也沒必要像之前那樣躲著警察了。

“不止。病啊災啊什麼的不能去大醫院；旅遊景點什麼的也不能去。這事我就做主，幫你辦了。如果她還想上學啥的，我也儘量安排。”舒原推了推度數有點高，像瓶底一樣厚的眼鏡，就圍繞嶽綺羅這一點來做文章。

顧易嘆了口氣，比起嶽綺羅的身份，更讓他為難的是舒原的態度。

基本上就是在明著說，不管證據鏈有多完整，事實如何板上釘釘，都不可能打破那道代表著“階層”的牆的！

但有句話說得好，“法理是理，物理也是理；律法是法，刀法也是法！”。如果法律不能保護我的權益，那它也保護不了任何人！

“這件事情，我要絕對意義上的保密。”顧易仰起頭稍作思量，終於點了點頭。

這不代表著妥協，而是決裂！

所有參與這件事情的人，都不再是顧易能夠信任的夥伴；僅僅是……工作中的同事！

“好！回頭你把資料發給我，我親自督辦。一星期之內，把證件交給你。”

…………

傍晚，天下著雪，陰沉沉的。呼嘯的寒風捲起漫天的雪花，呼嘯著，打著旋兒在空中跳著歡快的舞蹈。

建鄴旁邊的潤城，一處略微偏僻的小巷內，一間帶著日式風情的料理店正靜靜地開門迎客。

只不過，在南方溼潤而淒冷的冬季裡，本地人都很少出來，大街上也不免顯得有些冷清。

忽地，一輛計程車從街道的盡頭緩緩駛來，硬生生地從地面上厚厚的積雪中壓出了兩條明顯的車轍後停在了巷口。

停好車後，只見一個妙齡女子走下了車，戴著遮住了半張臉的口罩，幾乎無法識別她的面容。

“嘎吱——嘎吱——”踩在厚重的積雪，女子進了餐館。霎那間，一股暖意撲面而來。

一名年輕的女服務員滿臉笑臉地迎了上來：“小姐，您好，您是訂了位置，還是一個人來吃飯？”

“我有朋友已經訂了暖香閣。”

服務員看著這個漢語有些生硬的客人，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多問，笑吟吟的說到：“好，您隨時我來。”

引導著女子來到了三樓一座包廂前，點了點頭道：“您有什麼吩咐，可隨時按鈴叫我們。”

“多謝了。”女子微微躬身致意，隨後走進了包廂。

包廂裡開著暖氣，非常暖和；居中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檀木餐桌，上面擺著幾樣精緻的料理以及一壺清酒；餐桌後也是一名三十歲出頭的青年人，正是此前跟嶽綺羅有過交手的神秘人。

見有人進來，神秘人這才懶懶地睜開眼睛，笑了笑道：“美代千鶴聖女，我等你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