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劉福全還沒有反應過來:
“都累成這熊樣了,你讓我歇一歇啊!這麼急著走幹什麼?”
劉王氏臉色煞白,一把拽住劉福全的衣袖,聲音發顫:
“你個蠢貨,難道還沒有明白嗎?你看看這四周到底是哪兒!這就是昨天那地方!”
她猛地抬頭,只見四周古木參天,樹影婆娑,遠處一道斷崖如刀削般突兀地橫在雲霧中——正是昨日他們親手將陳三推下去的絕命崖!
劉福全聞言,渾身肥肉一顫,豆大的汗珠順著油膩的額頭滾落。
他哆哆嗦嗦地彎腰去撿地上的菜刀,卻聽咔嚓一聲脆響,一根枯枝被踩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兩人如遭雷擊,猛地回頭,只見十丈外的灌木叢無風自動,隱約有黑影閃過。
“告訴你,你別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們!陳三!裝神弄鬼算什麼好漢?有種的給我出來?”
劉王氏強壓驚懼,尖聲喝道:
“你倒是出來啊!”
話音未落,林中突然響起一聲冷笑,那聲音似遠似近,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
“二舅,舅媽,你們不是要找我嗎?怎麼現在反倒怕了?”
這邊話音未落,只聽嗖的一聲破空聲驟起!
一塊碗口大的石頭從樹冠間激射而出,裹脅著凌厲勁風,狠狠砸在劉王氏後腦!
她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像截爛木頭般栽倒在地,額角頓時血流如注。
“媳婦兒!”劉福全驚得魂飛魄散,正要撲過去檢視,忽見前方灌木嘩啦分開。
陳三提著根手腕粗的棗木棍緩步而出,棍頭還沾著新鮮泥土。少年臉上再不見半分憨厚,眼中寒光如刀,嘴角噙著森然笑意:
“二舅急什麼?舅媽不過是睡會兒,待會兒……”他掂了掂手中木棍,“您也得睡。”
劉福全兩腿發軟,慌忙舉起菜刀:
“三兒,大家都是一家人呢,你何必這麼做?”
陳三冷哼一聲:
“二舅,呵,難不成到現在你還以為我失憶了嗎?昨天你不是就是在這邊把我推向懸崖的麼?你想害我,我就不能殺你了?我報仇,天經地義!”
劉福全雙手死死抓著菜刀:
“你殺了我,你怎麼跟你母親交代?我是他的親哥哥!”
陳三看了一眼四周,笑著說道:
“二舅,你還沒有明白嗎?我為什麼非得把你們引到這個地方來?不就跟你當初把我引到這個地方來的道理是一樣的嗎?在這把你們兩個宰了,誰都不知道。”
劉福全膽戰心驚:
“我兒子知道,我閨女知道!他們都知道我跟你出來了,我不回去他們立刻就會知道!”
這下陳三不說話了,只是冷笑著看向劉福全。
這一次,劉福全一個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你……你想連他們也殺了?你個畜生,他們是你的弟弟,是你的妹妹!”
“你有臉說我?”
看著憤怒的劉福全,陳三的眼中沒有絲毫感情: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二舅,要怪你也不應該怪我,應該怪你自己!你如果不是貪心,想要霸佔我家的房子,那也不會有今天這個下場,安心去吧,我會送你們一家人團聚的。”
劉福全聞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眼中滿是驚恐與不可置信。他顫抖著舉起菜刀,聲音嘶啞:
“陳三,你……你當真要趕盡殺絕?”
陳三冷笑一聲,眼中寒芒閃爍:
“二舅,事到如今,你還想求饒?當初你推我下懸崖時,可曾想過手下留情?”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閃,手中棗木棍如毒蛇般直取劉福全咽喉。
劉福全雖然好吃懶做,但生死關頭竟也爆發出幾分狠勁。
他怒吼一聲,菜刀橫劈,試圖逼退陳三。
然而陳三眼下的反應速度可比劉福全快多了,側身避過刀鋒,棍勢一轉,重重砸在劉福全手腕上。
“咔嚓”一聲脆響,劉福全手腕骨折,菜刀脫手飛出。
他痛呼一聲,踉蹌後退,眼中滿是絕望。陳三步步緊逼,棍影如風,每一擊都精準命中劉福全的關節。
劉福全雖拼命抵抗,但終究不敵陳三的狠辣與身手,很快便被打得鼻青臉腫,癱軟在地。
“三兒……饒了我……”
劉福全口吐鮮血,含糊不清地哀求。
陳三面無表情,從腰間解下一根粗繩,冷冷道:
“二舅,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
說罷,他麻利地將劉福全捆了個結實,又用同樣的方法將昏迷的劉王氏綁好。
隨後,他拖著兩人來到懸崖邊,將繩子另一端系在一棵古樹上,將夫妻二人懸吊於崖外。
冷風呼嘯,劉福全夫婦如風中殘燭般搖晃。
陳三靜靜站在崖邊,目光冰冷,直到確認二人徹底斷氣,才一刀斬斷繩索。兩具屍體墜入深淵,很快被雲霧吞沒。
“因果迴圈,報應不爽,下輩子要還當人,你最好當個好人。”
陳三低聲自語,轉身離去。
……
回到家中,陳三已換上一副憨厚笑容。
陳劉氏因為昨天的事情有些擔心,今天特意拄著一根柺杖來到了屋外,就在門口貼著門框等著,聽到陳三的腳步她皺了皺眉頭,忙問:
“三兒,你二舅他們呢?怎麼昨天你不回來,今天他們又不回來?”
陳三故作興奮道:
“娘,二舅找到一門大生意,急著出城,已經在破廟等著了。他讓我趕緊帶表弟表妹過去,說是一家人一起發財!他們有了錢就能夠去找大舅了,到時候還能贍養外公外婆呢!”
陳劉氏不疑有他,連連點頭:
“好好好,那你快去叫慶兒和彩兒,別耽誤了你二舅的正事!”
陳三應了一聲,轉身走向劉慶和劉彩的房間。
推開門,只見劉慶正翹著二郎腿啃雞腿,劉彩則對著銅鏡擺弄髮簪。
見陳三進來,劉慶斜眼瞥他,連手中的雞腿都沒有放下:
“喲,表哥,有事?”
雞腿……
陳三微微皺了皺眉頭。
自家別說是雞腿了,甚至連一根雞毛都找不到,這小子又是從哪裡摸來的?
他看了一眼四周,果然在角落裡面發現了幾根沾著洗了雞毛,說不定就是這小子不知道把誰家的雞給偷了烤了!
看到陳三的目光,劉慶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你閒的沒事是吧?在這瞎看你媽呢?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然後趕緊滾蛋!”
面對如此無理的小渾蛋,陳三不僅僅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笑著說道:
“表弟表妹,二舅讓我帶你們去破廟,說有找到了一門掙錢的大生意,他現在要趕緊回家,眼下要我把你們兩個趕緊送過去呢,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劉慶嗤笑一聲,將雞骨頭隨手一扔:
“好事?我爹能有什麼好事?再說了,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你家的房子,沒拿到手,他怎麼可能走?”
劉彩也撇嘴道:
“就是,你少在這兒糊弄人!”
陳三眼中寒光一閃,臉上卻依舊帶笑:
“表弟表妹,你們這是不信我?”
劉慶猛地站起來,指著陳三鼻子罵道:
“少裝蒜!真要是有這麼大的好事,我爹肯定來親自找我了,還用得上你一個小廢物?眼下我爹我媽沒回來肯定就是你使的壞!說,你把我爹孃怎麼了?”
陳三嘆了口氣:
“既然你們這麼聰明,那我也沒必要演了。”
話音未落,他手中木棍已如閃電般揮出,重重砸在劉慶後腦。
劉慶悶哼一聲,直接栽倒在地。
劉彩剛剛瞪大眼睛,還沒有來得及尖叫,就被陳三一把抓住頭髮,一棍打暈。
陳三將二人裝入麻袋,扛到院外,花了一錢銀子僱了輛馬車。
車伕見他面色陰沉,也不敢多問,默默駕車向城外破廟駛去。
破廟殘破不堪,蛛網密佈。
陳三將劉慶和劉彩拖進廟內,綁在柱子上。他點燃油燈,靜靜等待夜幕降臨。
天色漸暗,陳三取出火摺子,點燃了廟內的乾草。火勢迅速蔓延,濃煙滾滾。
劉慶和劉彩被煙嗆醒,見四周火光沖天,驚恐萬分。
“陳三!你不得好死!”劉慶嘶聲怒吼。
陳三站在破廟門口,冷笑一聲: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就隨便罵吧,反正馬上你也罵不出來了!”
劉慶還想再大罵,卻被劉彩一把頂開,這個小姑娘扯著嗓子喊道:
“哥哥,我知道錯了,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謀害你,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求求你饒了我吧!我是無辜的啊!”
“是麼?”
陳三臉上的冷笑愈發的精彩:
“我都沒說他們要謀害我,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們要謀害我的呢?你真的挺無辜的。”
眼看破口大罵也沒有用,求饒也沒有用,劉彩咬了咬牙:
“表哥!我哥你隨便殺,他本來就是個廢物蠢貨,可是我你不能殺!我知道我爹的寶貝在哪兒,你只要放了我,我就把那個地方告訴你,而且絕對不找你報仇,絕對不找你……啊!啊!”
劉彩還想多試一試,可是已經晚了,熾烈的火焰已經爬上了她的衣服,很快就把她兄妹二人徹底吞噬!
破廟門外,陳三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裹,冷哼一聲:
“真是蠢貨,你們到這來就去過這麼幾個地方,那所謂的寶貝,還能藏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