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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有因必有果

“我自已麻溜地滾進去就行了,若是累著兄弟的手,我就是罪過大了。”文煊皮笑肉不笑的,一邊瞥著劍已經被大拇指抵出了鞘,一邊退向自已的牢房大門。

正適時,文煊想起什麼,他舉起的雙手,其中一隻忽然指向風奉雪,揚聲道:“他猥褻你們的將軍!應該一起抓起來!”

兩道灼熱的視線落到風奉雪身上,他面上波瀾不驚,然後溫和的笑道:“我像那種人嗎?”

兩名侍衛想起前天晚上的事,隨即頷首點頭,異口同聲回答:“像。”

那天晚上,跟隨將軍的護衛兵帶了兩人進來,聽聞是因為盜竊婦人的衣服被將軍現場抓獲。

好像還有一名當場猥褻將軍的人,被將軍單獨關押起來。

當他們看見所謂的盜竊婦人衣服的罪犯,兩人長得白白淨淨,一看便覺得是哪家的公子哥。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他們一看風奉雪那身打扮,往牢裡一站,看習慣之後,就覺得和牢中那些有身份的差不多,都是長得人模人樣的衣冠禽獸,要麼就是藏汙納垢的貪官汙吏。

偏偏這位公子還是將軍特意吩咐過的,只要不劫獄,一切如他隨意。

這兩人是覺得林慍之是什麼天人,還是受蠱惑了不成?風奉雪斟酌一番,重新組織了下語言,“你看我像那種……”

他頓了一下,“對你們的將軍做出那種事,還能安然無恙活下來的人嗎?”

那位讓文煊麻溜回爐的侍衛,道:“確實,若你真是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怎麼能逃過我們英明神勇的將軍的手掌心!”

風奉雪:“……”

這林慍之是給他們灌了多少迷魂湯。

“是嗎?”

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聲音,侍衛不以為然的回答道:“是啊!”

結果一轉身就看到通道里被燭火照耀在牆壁上的影子,他剛把手貼在劍柄上,那位隱藏的人就走出來。

兩人皆是驚詫下跪。

“有句話你們說錯了。”林慍之走在他們面前,望向風奉雪徒然一笑,“是我大逆不道才對。”

視線漫不經心地從那人身上移開,就被人用手肘碰了碰,風奉雪淡淡瞥了一眼,就聽見文煊小聲道:“他是不是對你有所圖謀。”

“我與星耀比擬,你覺得誰更賞心悅目?”風奉雪本來不打算搭理,但看見文煊這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便改變了主意,反問他。

在預料之內,文煊果然臉色一變,馬上跑回自已的狗巢。

“美人都有我了,竟還這般拈花惹草,讓我好生難過啊。”

正在看文煊一副如臨大敵的往回跑,風奉雪心情愉悅多了,就在這個時候,偏偏多了一個欠揍的聲音。

兩名侍衛互看了一眼,瞬間低下頭。

風奉雪自是覺得脾氣也算好,但每次遇到這位狗不理,火氣蹭蹭往上躥,然後對著那人溫和的笑了下,“那請這位將軍哪邊涼快,就待哪邊難過去。”

穿過陰暗窄小的通道,能夠聽見背後那隱約帶著笑意的聲音。

“美人好無情啊!”

很快就看見文煊在角落鬼鬼祟祟,風奉雪問他,“你這是打算行哪條路,盜哪家竊?”

看到風奉雪的那刻,文煊的眼睛微微一亮,拉著他一起進牢房。

靠坐在床榻上的星耀聽到動靜,緩緩睜開眼,風奉雪剛要開口,結果聽到旁邊撲通一聲。

風奉雪轉眸看去。

由於他被文煊推到前面一點點,以至於看到身後的人像是在跪他。

“這也不是逢年過節的,倒也不必一見面就給我行如此大禮。”

本以為文煊會懟上幾句,可像是犯錯的小孩一樣,低頭認錯。

星耀下榻也是悶葫蘆一個,喊了一聲大人,便不再開口。

風奉雪又看向星耀,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最後像是醍醐灌頂一樣,沒有多問兩人之間的事。

他走到星耀面前,“你可知道這世上什麼人是伴風而生,靠風而行?”

幾乎不用想,星耀直搖頭,“我是半伊曼血統,只因身體裡流著上一任族長的血脈,現任族長才會對我這遺腹子厚待,僅確保我三餐無憂,其餘事物皆不過問,所見所聞也是有限。”

話音剛落,身後的聲音緊追不捨在這陰暗的牢房內響起。

“怎麼不來問我?我知道啊!”

不用不回頭,風奉雪就知道是誰,仇人見面自然是分外眼紅,星耀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

不過幾秒,伊曼人沒有像上次一樣衝動,只是沒有好臉色罷了。

風奉雪淡淡道:“星耀,我知道你想復仇,但你也有必要知道真相。”

星耀一怔,複雜地看向風奉雪,他不知道大人是不是想護著殺他母親的仇人,才故意這麼說。

“雖說林慍之殺了你的母親,但在殺她之前,你母親的意志就被魔給侵蝕,被控制。”

垂放在兩側的手微微顫抖,星耀咬牙切齒道:“就算如此,那還是他殺的。”

風奉雪的聲音輕輕地問著他。

“還記得孟城嗎?”

“你進去看過嗎?”

星耀垂下頭,他從未見過裡面如何,只是根據父親留下來的線索,找到無憂山,那時的他一心一意想要找到父親給他留下的唯一念想。

“那裡有十俱還是百俱骸骨,我已經記不清了,你見過那些骸骨都朝一個地方跪拜的模樣嗎?”風奉雪的聲音依然很輕,可卻很冷漠,像是在講述作為旁觀者的他所見之事。

“他們都在跪拜一個墮落神明,因眾生而生,因眾生而死。”

他們所拜之人,不過是一介凡人,可不知何時起,武神百戰百勝的傳聞名聲大噪,誇張到了那位將軍其實是位神明下凡,不死不傷。

因眾生而活,也只能因為他們而死。

那個低著頭的臉,緩緩抬起,懵懂的問:“神也會死嗎?”

“是啊!”風奉雪伸手覆在星耀胸口上,那顆怦然心動的,很鮮活的跳動,與他的不同,很沉靜,空蕩蕩的。

“他也有心啊!也會痛的啊!”

最後的話語,似是他在低訴,呢喃,像是在講給自已聽,忽然,他的手和一隻厚實的手相貼,然後被十指緊扣。

風奉雪轉眸看了他一眼,就聽他說,“有我在,夫人再也不會痛了。”

“知道我為什麼會到孟城嗎?”風奉雪沒搭理林慍之,把手抽了回來,繼續說,“因為你父親殺了全城的人,從而栽贓嫁禍於我,而我因機緣巧合之下到了那裡。”

星耀張了張嘴,他想問“您恨我父親嗎”?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牢房裡靜了很久,風吹過長廊,鐵窗外的陽光撒下來,卻照不到風奉雪。他站在前面,明明有光亮,卻始終隱沒於夜中,好像沒有這點光亮,他就不見了。

“有因必有果。”

“你的親生母親卻是被我殺死的。”

若沒有孟澤的嫁禍於風奉雪,那他現在應該還在風雪派好好當個梅煜清的徒弟,也不會來到孟城遇到孟玲。

“現在,你要殺了我嗎?”

風奉雪的聲音猶如審判死囚的判官,毫不留情的指出所有罪責,而他臉上卻無半點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