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凌以然驚醒，睜開眼才發現周圍的一切化為了灰白。

“虛妄聖域？”

凌以然記得這種灰白，是安歌展示虛妄聖域後出現的變化。

雖然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還是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離開臥室，此時凌以沫也神情認真地站在門口，頭髮略微凌亂，顯然也是急匆匆地穿衣起床。

“怎麼回事？”

妹妹搖搖頭。

虛妄聖域是很特殊的，在範圍內的普通人不受影響地會被虛妄聖域排除，但範圍內的聖能者和淵獸也會被留在其中。

為了安全起見，凌以然只好從廚房裡拿出菜刀，妹妹手中也環繞著蓄勢待發的光刃，月光也是太陽光，【聖光】同樣能控制，只不過月光的效果沒有陽光那樣強。

一道道撞擊聲從樓下傳來，緊接著樓道里響起怦然巨響。

凌以然下意識地握緊菜刀，神情緊張地盯著門口。

“砰……！”木製大門直接爆碎，一道黑影飛射而來。

“哥哥小心！”妹妹迅速拉開凌以然，手中的光刃朝著黑影切出，不過卻並沒有攻擊到黑影。

黑影落地，是一條巨大且斷了尾的可怖蜥蜴，漆黑如墨的鱗甲，血紅的眼瞳，整個身軀有種若有若無的淡淡光輝，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臭味，像是腐朽發爛的食物夾雜著各種排洩物一般。

“淵獸！”凌以然說道。

妹妹沒有猶豫，月光化作光刃以十字交錯的方式再次切出，蜥蜴淵獸扭身躲開竟直接朝著兩人飛撲而來，速度之快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凌以然側身慷慨躲開，手中菜刀閃爍著藍色輝光也直直劈下，菜刀劈在鱗甲上，激起火花一片，強悍的防禦讓凌以然感覺像是劈在另一塊鋼鐵上，虎口發麻。

淵獸回身張開巨口朝著凌以然撕咬，妹妹的光刃斬在蜥蜴淵獸的腹部，這裡沒有鱗甲保護，光刃切出一道血口，吃痛的淵獸撕咬的方向也隨之改變。

雖然凌以然因此躲開了撕咬，但是肩膀仍然被抓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下樓！”妹妹不再猶豫，抓著凌以然的手跨門而出，出門之際也不忘再扔出幾個光刃。

兩人都沒什麼戰鬥經驗，也沒什麼配合，只是短短交手十幾秒，全是破綻，只能說幸好這是隻D級淵獸，但凡是C級，凌以然剛剛便已經被吃掉了。

凌以然皺眉捂著肩膀全是疑惑，自己怎麼感覺這隻淵獸像是盯著自己一般，在攻擊時似乎是直接無視掉自己的妹妹，按道理來說，妹妹的威脅要比自己高許多吧？還是說，自己沒什麼實力好欺負？

下個樓，凌以然和凌以沫又看見樓下正站著另外兩個人。

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

“你們……住這裡？”鏡微微皺眉，正有這麼巧的事？

“你們……？”雖然猜到虛妄聖域展開是有海月小隊的人，不過剛下樓就看到，未免有些太快了。

“淵獸呢？”鏡冷聲問道。

“在樓上。”妹妹回答著。

鏡聞言便直衝樓上。

凌以然肩膀被利爪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此時獻血已經染紅了衣服，不過除了有些疼以外，凌以然倒也沒感覺什麼，而且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估計不出幾分鐘便能痊癒。

艾洛兒也看著凌以然的傷口，神情認真。

“真是不可思議啊，比我的治癒術還要快很多。”艾洛兒驚訝但。

妹妹有點擔心，但不多。

樓上傳來混亂的戰鬥聲，隨即蜥蜴淵獸從窗戶飛出，顯然是直接被強大力量撞飛的。

鏡也從窗戶跳出，手中水晶劍散發著藍色光輝，朝著淵獸一劍斬去，藍色劍光一閃而過，等落在地上時，淵獸已經從頭到尾被斬成了兩半，黑色血液蔓延，身軀腐朽，像是融化的黑色奶糖。

凌以然盯著淵獸屍體，看著它逐漸腐朽化為一灘黑泥。

鏡手中的劍也破碎成逐漸消融的冰晶。

艾洛兒走上前，從口袋裡取出一根玻璃試管，裡面有著玫瑰色的火焰在跳動，隨後看了眼黑泥，扔了出去，失去容器的束縛，玫瑰色火苗攀附到黑泥上並迅速燃燒，像是被點燃的汽油一般。

鏡這才注意到凌以然肩膀。

“受傷了？”

凌以然微微一笑，“除了有點疼其他還好，而且我有【自愈】很快就沒事了。”

沒想到性格冷冷的鏡也會關心別人的。

不過這樣的回答缺讓鏡微微皺眉，走上前來，仔細觀察著凌以然的傷口，兩人湊的很近，臉龐估計只有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

似乎是確認了什麼後，鏡才微微點頭，“要是被淵獸的肢體劃傷或者咬傷，一定要注意傷口，有時候會被深淵能量感染，那種情況很危險。”

凌以然愣了愣，然後點頭，“謝謝，我知道了。”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哦～打擾到兩位真是不好意思，拜拜～♪”艾洛兒朝著兩人揮揮手，跟著鏡遠去。

虛妄聖域被解除，周圍的一切也恢復了色彩，地面上只有黑泥燃燒後的點點灰燼。

鏡在斬殺淵獸的時候乾淨利落，猶如切豆腐一般，而菜刀的攻擊甚至連淵獸鱗甲都砍不掉一片。

“回去繼續睡吧。”凌以然看了看妹妹後說道。

兩人回頭樓上，原本因為戰鬥變得雜亂的房間現在又重新恢復了原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凌以然肩膀傷口還在，但衣服卻完好無損，只不過多了一些血跡。

樓下，鏡和艾洛兒遠去，走了好幾步後鏡又回頭看了看樓上的房間。

“嗯？”艾洛兒好奇地湊了上來，“鏡，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你好像很在意那個叫凌以然的新人？”

鏡回過頭沒說話。

“而且你平時可不會說這麼多話吧，啊，我懂了，那個叫什麼來著？一見鍾情？你喜歡上他了？”

艾洛兒壞笑著。

“只是感覺有點熟悉的味道，但是這種味道轉瞬即逝，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鏡淡淡回答著，自己的確感受到某種熟悉的味道，熟悉到自己都不願意回憶。

艾洛兒大失所望，“看來是我多想了，還以為你突然變得說這麼多話是因為有喜歡的人了，不過老實說，那個叫凌以然的長的也挺好看的。”

鏡只是看了一眼艾洛兒，

“精靈都是顏控嗎？”

“哎嘿～”艾洛兒壞壞一笑。

當初艾洛兒在對比凌以然和凌以沫以後，發現還是凌以沫更加好看一點，雖然凌以然也不差，不過妹妹好像要比哥哥的設定更讓自己喜歡。

如果要在凌以然，王琛，宋嵐，山海之間選，艾洛兒毫不猶豫地選凌以然，嗯，因為凌以然更加符合自己的審美。

夜晚，剛睡下不到一小時的鏡從夢中驚醒，滿頭冷汗，捂著頭從床上坐起，滿臉疲憊，肩膀微微顫動，淡藍色眼眸閃爍著駭人的光，只是這樣的過程只持續了幾秒。

鏡放下手，穿上拖鞋拉開窗簾，抬頭看著天空的兩輪明月，看的出神。

少女微微嘆氣。

“如果你們還在的話……我想，我也不用這樣苦苦堅持了……”

可惜沒有如果。

而如今還活在世上的神明又有幾個？